接著,在殿中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場中上演了十分奇異的一幕,州府提轄大人劉濤白劍勢淩厲,招招狠厲,一把劍使得虎虎生風,而作為對手的朵顏賢王沒有拔出腰間的武器,甚至沒有使出任何的招式,就像是個優雅的舞者一般,在一片狂風暴雨中從容的漫步,而最令人驚奇的地方便在於這片狂風驟雨卻是連舞者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看似避無可避的一個死角,朵顏賢王卻總能以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輕鬆的躲開,而且根本看不到半分的急促和慌亂!
看到這裏眾人心中也都是明白了,眼前的朵顏賢王遠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文弱,而且很有可能像吉布統領所說的那樣,是草原上絕世的武者!他們有些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尤其是原先禹州城的官員,何曾看到過這等異常詭異的比試!他們的心中都是動蕩一片,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比試,就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節目!
一旁吉布目光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她忽然冷笑著說道:“這乃是我們賢王大人在馬背上練就的功夫,別人絕無可能傷得了他!”
“馬背上練就的功夫?”眾人心中都是驚駭,都是首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上首的朱武彥也是眯住了眼睛,緊緊的注視著場中的變化,這個時候他已經根本不用擔心劉濤白會傷著李錦寒了,他隻是心中總是莫名其妙的一動,隱隱一個感覺總是在心口撩撥,他努力的想要搜尋這股感覺,仔細思考卻又不得成功,他眯著眼睛看著場中如同舞者一般的李錦寒,看了一會兒,感覺李錦寒的動作倒真的有些像是吉布所說的那樣了,放佛是在馬背上的顛簸。
“看劍!”劉濤白又是一聲大吼,不過這次和剛才那次卻是不同,他赫然已經是拔劍出鞘,此時他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戲耍的猴子一般,他似乎能感受到背後唐玉失望的眼光,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早便將朱武彥的吩咐拋之腦後,此時他唯一的念頭便是要擊敗眼前的敵人,一定要勝,才能挽回自己的顏麵!
寶劍出鞘,寒光閃閃,眾人雖然對李錦寒的本事很是佩服,此時見到這等鋒利之刃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目光注視得更加緊了,紛紛屏住了呼吸。而上首的朱武彥忽然看到劉濤白亮出了白刃,也是皺了皺眉頭,當下便想要出言阻止劉濤白,但是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卻又止住了,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劉濤白動了真招,招招都似乎能製人死地,李錦寒卻看不出任何的慌張之色,甚至目光中的神色變都未變,他舉手投足間仍舊是那般的優雅從容,一切的危險對他而言都是浮雲,劉濤白依舊是無法給他帶來半分的威脅!殿中眾人此時心中都是湧起一股強烈的感覺,隻覺得似朵顏賢王這般之人,才是天生的貴族!
轉眼又是過了幾十招,李錦寒依舊有著陪玩下去的耐心,劉濤白卻已經幾乎要瘋了,他直感到今天自己已經是丟了一個老大的麵子,他似乎能感受到身後雙百雙目光中深深的譏諷之色。他本是一心想著在唐玉麵前長臉,卻沒有料到反而落得這樣一個恥辱的地步。心中的煎熬反複地刺激著他,他的招式已是淩亂不堪,根本沒有半分的套路,倒像是市井中潑皮的打鬥了。
凡事就怕對比,在優雅從容的李錦寒麵前,劉濤白倒像是一隻亂咬人的瘋狗了,眾人看得都是暗暗搖頭,心想劉大人也實在是太過不知趣,和賢王大人已是差的太多,卻還要這般死纏爛打,徒自落了自己的麵子。
這次李錦寒的表現堪稱是完美,優雅從容的模樣印在了場中每一個人的心中,唐玉看向李錦寒的目光已經是分外複雜,而朱武彥身邊的劉淑月也是輕蹙著秀眉,忍不住仔細打量起場中的李錦寒了,李錦寒的背影總是讓她感到有些眼熟,然而仔細一想,卻又落不下什麼印象。
眾人心中各有震撼,這個時候李錦寒也無心再戲耍劉濤白,微微一笑,忽然一個大的轉身,眾人還沒有看的清楚,便見得一個東西從李錦寒身上飛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忽然又有光芒抖動,眾人這才看清楚那飛上去的一物原來便是李錦寒別在腰間的彎刀,而剛剛那一瞬,彎刀竟然是在空中脫離了劍鞘,再迅疾的往下方落下。
“啊!”的一聲,卻是劉濤白發出的驚叫,他剛才正是提劍去追李錦寒,卻不想眼前忽然寒光抖動,根本就是貼在他的眼皮子前落下的,他連忙後退,卻發現右腳根本移動不了,眼睛往下看,隻見彎刀赫然便插入了鞋子之中!他心中一驚,還以為腳已經被彎刀生生刺穿了,故而驚叫了一聲。
“怎麼回事?”
“啊!彎刀插入劉大人的腳上了!”
朱武彥正被李錦寒神乎其神的刀法震撼著,忽然又看到劉濤白鞋子中插著的彎刀,心中也是一緊,沒想到李錦寒下此重手,當下便是叫道:“來人,傳禦醫上來!”
“不……不用了……王爺,我沒有受傷……”說話的人是劉濤白,他一聲驚叫之後又忽然發現腳中並沒有半分的疼痛,心中十分驚異,看到朱武彥要傳禦醫便連忙阻止了,他被剛才一嚇臉上顯得很是蒼白,額頭上也都是冷汗一片,他咬了咬牙,彎腰去拔彎刀,不料使出全身的力氣卻根本不能將彎刀拔出來,彎刀竟像是鑄在了地上一般,根本不能移動分毫!劉濤白本是蒼白的臉色已經是漲的通紅,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
“這是如何回事?”朱武彥目光中一片驚異。場中眾人心中的驚異也絕對不比朱武彥的弱,他們心中的驚異有二,一來是李錦寒這一刀竟是如此的神乎其神,隨便這般一扔,竟然不偏不倚的插入到劉濤白腳趾的縫隙之中,要知道劉濤白那時乃是奔跑的狀態,腳步本就是在移動之中,而李錦寒這一刀也根本不是直接的看準劈刺,而隻是看似隨意的一扔,要達到這種效果得需要多少精準的眼力和手力啊!這已經是超越了他們的想象;二來是劉濤白使出渾身的力氣竟然不能將彎刀拔開,這一刀顯得竟是這般的詭異!
“嘩!”場中一下子都沸騰了,不少人都是伸長了脖子來看劉濤白鞋子上的彎刀。
“劉大人,我來幫你。”李錦寒神色優雅絕倫,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經過了一場時間漫長的比試。他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右手隨意的將彎刀拔出,又直接的插入到刀鞘之中。彎刀再次被他別在了腰間,似乎從來就不曾被取下,他向劉濤白拱了拱手,說道:“劉大人,承讓了。”
場中眾人已經是看傻了眼,劉濤白使出渾身力氣都無法拔出的彎刀竟然被李錦寒這般輕巧無比的便拔了出來,他們清晰的看到李錦寒在拔出彎刀時根本就沒有停頓半分!他們心中的震撼已經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劉濤白緩緩的將右腳移動的退後了半步,隻感覺自己每一個動作都是顯得那麼的尷尬,李錦寒可謂讓他顏麵盡失,他恨李錦寒入骨,看向李錦寒的目光根本無法掩飾那一道深深的仇恨,他並沒有回答李錦寒的話。
朱武彥心中也是十分震撼,強自收斂住心神,說道:“不過是比試助興,兩位都不用放在心上,還請繼續飲酒。”
“是極,是極,劉大人我們就此回席,繼續飲酒。”
李錦寒笑得仍舊是那麼優雅,然而這股笑容越是優雅,劉濤白心中便是越恨,他直恨不得當場便將李錦寒殺死,但是李錦寒實力高出他太多,這個想法又顯得是如此的可笑。他根本就不敢看身後眾人的眼光,想要故作從容的笑一笑,然而笑出來卻是比哭還難看,他心中越發覺的尷尬,低頭回到了席位,心中對李錦寒的仇恨已經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
“大家繼續飲酒!來!”朱武彥大聲說道,試圖緩和場中死寂的氣氛。
朱武彥的麵子自然是要給的,眾人紛紛舉杯,然而心中不同先前,都已經多了一些複雜的東西,他們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李錦寒,忽然發現李錦寒身後吉布傲然冷笑著的表情,心中很自然的便轉過一個念頭:“莫非朵顏賢王真如吉布所說的那樣,乃是草原中的第一武者,便是連草原的統一也完全是因為他。”他們想起了剛才李錦寒神乎其神的動作,都是暗自點頭,心中倒也是信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