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對舒鏡容的身份更加好奇,又問道:“寧王爺他怎麼言而無信了?”
舒鏡容惱怒地看了李錦寒一眼,冷冷道:“你不要故意來套我的話,我不想說的,你再如何問也是沒用!”
李錦寒沒有搞清楚舒鏡容的身份,心中有些失望,隻好道:“師父傷勢嚴重,這些日子便在我這書房密室裏養傷……我就睡在外麵書房裏,師父但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我便是。”
書房裏睡覺自然很不習慣,但是李錦寒也沒有辦法,畢竟自己這書房密室裏還藏著這麼一個天大的禍端,他怎麼能安心地離開。
這兩天他經曆的驚心動魄的事情也確實太多了,先是寧王爺的意外被刺,然後是發現自己一直居住的書房裏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個密室,現在又陰差陽錯地成了刺客的弟子。這些畫麵不斷地在李錦寒的腦中閃現著,他在小床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得密室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進來。”
李錦寒爬起床,打開石門來,問道:“師父,有什麼吩咐?”
舒鏡容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她糾結的道:“沒……沒,什麼,你出去吧。”
李錦寒苦笑了一下,直感到自己這師父處處透著一股異常,他便要走出去,忽然又聽得舒鏡容說道:“你給我……搬……壺來。”
李錦寒聞言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舒鏡容一副糾結良久的樣子,原來是為了這事情十分為難,他心中好笑,心想這深不可測的奇女子原來也有這等害羞的一麵。
李錦寒聞言將壺搬了進去,舒鏡容此時卻神態慌張,有些不敢看李錦寒的眼睛,李錦寒倒也沒有笑她的意思,打了聲招呼,轉身便關上石門回書房了。他臨走的時候,還給舒鏡容又遞了個燈籠過去。
沒有睡好,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李錦寒直感覺頭都暈乎乎的,胸口不知為何居然隱隱作痛。
阿馨聽說李錦寒晚上都是在書房裏睡著的,心中很是擔心,一大早便來敲門了,還送來了一份豐盛的早膳。
李錦寒萬分怕她看出什麼破綻來,急忙用公務繁忙來推脫,好說歹說之下終於是將阿馨哄出去了。這份早膳他也沒有獨吞,分了舒鏡容一半。
舒鏡容的恢複能力確實也驚人,經過一夜的好生休息,她今天的狀態比之昨天已經好了太多,雖然行走還很是不方便,但是臉龐上已經開始有紅潤之色了。舒鏡容看向他的目光仍然有些不自然,顯然還是因為昨天的尷尬事情。
雖然兩人的心中有了些古怪的意味,但舒鏡容還是叫著李錦寒走到身邊來,她一手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神奇的手法,極為快速地在李錦寒幾處穴位上拍打了幾下,說來反應也快,這麼幾下拍打的功夫,李錦寒便感覺胸處的疼痛感蕩然無存。李錦寒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明白這胸口的疼痛定然是與他昨夜被逼吃下的那毒藥有關了。
舒鏡容對李錦寒顯然也沒有真正的信任,隻是說以後每日給他解毒一遍,倒沒有一次性給李錦寒解除這毒藥之危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忽然又聽到仆役來敲門,說是考績司黃大人派了個人在大堂等他,李錦寒連忙往大堂去了。那人隻是個跑腿的隨從,見著李錦寒隻是說黃大人命他來拿奏疏。這事情黃桐年昨日便和李錦寒說好了的,李錦寒也沒有多話,自回書房取了那奏疏給了那隨從。
他想起一事,又獨自去大街上給舒鏡容買女子衣衫去了,這時已近中午,商鋪開業的卻不多,街上的兵士巡走頻繁,他們見著李錦寒都馬上注意起來,不過卻也認識李錦寒身上這代表身份高貴的白色儒衣,並不上前來詢問。李錦寒隨便找了一家店買了幾件女子用的衣裳,也沒管具體的顏色和式樣。
當他將這些女子衣服放在密室的床上時,舒鏡容顯然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李錦寒竟然這麼惦記這個事情。
舒鏡容倒也盡了個做師父的本份,隨後便教了李錦寒一套養生吐納之術,李錦寒是見過舒鏡容大本事的,對她教的東西自然很是用心的去學。他按照舒鏡容所教在書房裏練習了一番,頓時便感到精神頭充足了不少,他心中一喜,知道這套吐納之術實在是個好東西!
到了第二日,寧王爺便召集了州府眾官員在王宮太和殿開了一次朝會。寧王爺的傷勢顯然不輕,不過好在傷的是右手臂,倒也能夠勉強來召開朝會,寧王爺並不是個熱衷朝政的人,他今天帶傷來朝會主要是為了要穩定禹州府眾人之心。
黃桐年的話是對的,李錦寒上奏的那封奏疏果然十分見效,寧王爺在這朝會上當場革去了劉家一家的職務,首要替罪羊劉武群更是被下了大牢,等候處置。
禹州城巡檢的位置被空了出來,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人補上去,這倒是便宜了費中泰,他被寧王爺命著暫時兼任巡檢一職,如今禹州城所有的兵力都算是掌握在他的手上,倒真的算得上是州府內熾手可熱的人物了!
刺殺一事仍舊是調查得沒有任何頭緒的,領頭的青衣女子遲遲找不出來,其他的刺客也全都成了圍場中屍體,從她們身上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來。幕後指使、刺殺動機如何,統統沒有一個說法。寧王爺盡管震怒,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禹州城的緊張巡查又持續了一些日子,舒鏡容卻沒有什麼危險,她一直便在書房密室中養著傷。李錦寒怕她無聊,還為她帶來不少的閑書來看。
李錦寒每日都要讓舒鏡容拍打幾下身體才能緩解胸的疼痛,不過隨著他修煉那套吐納之法的深入,胸膛的劇痛倒是漸漸平緩了。
這幾日,舒鏡容依然在李府的書房密室中養著傷,她有著李錦寒給她拿來的各類書籍,看著倒也不覺得如何苦悶,而李錦寒又不時地給她帶來各種水果小吃,舒鏡容的冷清性子倒是有些微微的改變了,雖然她麵上依舊冷漠,但是對著李錦寒這個弟子顯然也親近了些,又教給了李錦寒幾式十分有用的搏擊手法。根據她的說法,使用這幾式手法出其不意之下便是連王宮內的禁衛高手也是可以瞬間製服的,李錦寒那日在城外曾親眼目睹了她的厲害,對她的話很是信服,心中大喜,用心學了下來。
舒鏡容上次教的那套吐納之術他自然也是每天堅持練習的,日複一日,他身體竟然十分明顯的強壯起來,腹下隱隱透著一股充沛的氣息,而胸膛的那股疼痛發作起來也絕對沒有以前那般疼痛了。
州府刺客一案依然是遲遲沒有結果的,好在有劉武群這個替罪羔羊在,寧王爺的怒火倒也能找到一個發泄的當口,在朱名耀和黃桐年一旁的煽風點火之下,劉武群最終被寧王爺判了失顱之刑,劉家其他在朝官員也都被削職為民。
禹州城的巡查防衛也漸漸沒有了以前的緊張,街上複又熱鬧起來,王宮的戒備卻一直沒有鬆懈下來,而寧王爺受了那般驚嚇,也是久久都沒有出過王宮的大門了。
這些日子李錦寒去過兩次參議府,不過卻始終不見唐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避著他,人家一個寡居少婦,行蹤之事李錦寒自然也不好去問唐柏春。
這天,他在府中,忽然門子將一個玉佩帶給他,卻是當初在嶺永縣內朱名耀送給他的,李錦寒想了一會,頓時明悟,知道大概是當初在羅浮山洞中遺落的,這玉佩隻有一人能拾到。李錦寒當下便走出府門,左右一看,卻不見人,不甘心又往前尋去,轉過一個拐角,隻見前麵一襲紅衣,正是唐玉。
“總算找到你了!”李錦寒喜道,連忙跑了過去。
唐玉神色複雜的看向李錦寒,幽幽地道:“玉佩我已經還你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李錦寒忽然一把拉住唐玉的手,說道:“不知怎地,這些天我總是好想你。”
“哎呀,你放開!”唐玉嚇了一跳,沒有想道李錦寒竟然這般大膽,當下便用招式來扣李錦寒的手腕,但是李錦寒此時可不同以往,察覺到唐玉的手勢,手掌下意識的便是一翻,反而將唐玉的手緊緊扣住。
唐玉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掙脫開李錦寒,隻見臉龐卻已經羞紅一片,她嬌嗔道:“你這混蛋,不怕被人看見嗎?”她慌張地四下張望。
“我自顧著我娘子,管他們什麼事情了?”李錦寒道。
唐玉聞言身軀猛然一僵,推開李錦寒的手,神情黯然,緩緩搖頭,道:“我不是你娘子,你……也不是我丈夫,我丈夫叫做蘇景淩,你不是他……不是他。”
李錦寒看到唐玉這副模樣頓時大怒,他什麼話也不說,當即主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