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雲貂咬了她
手才一抬起,便有一段包裹在手腕上的白紗映入眼簾,沈如雪楞了一下,她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手上受傷了。
“已經整整一天了,小姐可覺得哪裏不舒服?餓不餓?奴婢給您倒些水喝吧。”冬青聽沈如雪的聲音沙啞,連忙轉身去給她倒水潤喉。
沈如雪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有些奇怪的蹙眉。
她暈倒的時候明明月色深沉正值深夜,按照冬青的說法,此時怎麼也該是下午或者晚上,但此刻天光晴朗,最多也不過正午,怎麼就是一整天了呢。
總不能,是她在雪地裏暈了一個晚上,才被冬青等人發現吧,那她豈不是早就凍死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沈如雪掀開被子起身,揉著自己有些酸麻的胳膊忽然動作一頓,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內力,竟然恢複了?沈如雪試著運轉了一下體內的真氣,果然之前的凝滯感覺都不見了,人也較之先前輕鬆了許多。
“那晚在花樹旁,是你們找到我抬我回來的?”收回手,沈如雪問道。總不能是睡了一覺自己好的吧?
冬青聞言,轉回身倒水的身影一僵,有些怔怔的望著沈如雪半晌不動。
紅菱見狀有些不解的望了冬青一眼,也不願意放棄這麼一個露臉的好機會,湊上來脆聲道:“公主怎麼會這麼問,那天夜裏,明明公主是帶著我們一同回來的啊。想不到公主竟然能自由出入朵綺絲殿下的陣法,真是好厲害呢。”
真不愧是皇族的準繼承人。紅菱一臉仰慕的望著沈如雪,一雙眼睛亮閃閃的。
沈如雪這會兒可沒心情欣賞她刻意做出來的崇拜,本就皺起的眉心擰得更緊,驚訝道:“你說,是我帶你們回來的?”
她所有的記憶都隻停在了蕭錦珩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之後就暈了過去,怎麼不記得還做過這些事。
“對啊。”紅菱點了點腦袋,不解的望著沈如雪,緩緩道:“公主當時雖然看著神色有些憔悴,但是腳步卻快,奴婢們在後麵跟著,都險些追不上呢。”
“追不上?”沈如雪詫異的挑眉,就憑她當時內力被封,初初醒來的體力,走多幾步都要氣喘,竟然還能讓她們追不上?
要麼是這個丫頭為了哄自己在撒謊,要麼,她口中的人壓根不是自己。
沈如雪哼了一聲,見紅綾緊張的望著自己,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下意識的想要扯一扯唇角露幾分可親的笑容,卻發現這麼點兒動作於她而言,都有些難了。
壓根不是自己。
那些明明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當真不是她做的,又是誰做的?
紅菱與冬青看到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沈如雪下意識的攥緊了身下的床褥,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問道:“除此之外,那晚她……我還做了什麼?”
紅菱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公主還帶著我們去了藏書閣,拿到了陛下留在那裏的親筆手書,等明天昭告天下,您便要代理朝政,是順理成章的皇太女了。”
太女。
沈如雪臉色微變,下意識的脫口道:“那女……”
“吱吱——”
就在此時,外麵忽然響起雲貂歡快的叫聲。
“公主小心!”不等沈如雪有所反應,紅菱已經臉色大變的尖叫了起來:“快來人啊!護駕!護駕!啊——”
微開了一絲縫隙才窗戶白光一閃,雲貂小巧的身子如一道閃電般撲到了沈如雪懷裏,紅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震得沈如雪都要幻覺自己是不是被雲貂給吞了。
門口的侍衛此時也都衝了進來,一個個警惕的看著沈如雪抱著的小家夥,如臨大敵。
沈如雪:“……”
一覺醒來怎麼什麼都變了,連人見人愛的雲貂也改成人人喊打了?
“吱!”雲貂大人呲了呲尖牙,扭著胖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隻留了個圓屁股朝外,懶得和這些凡人計較。
紅菱急得都要哭了:“公主快放開它吧,這小東西凶悍得很,萬一再咬您一口,可怎麼好。”
“咬我?”沈如雪習慣性的揉著雲貂的腦袋,“我手腕上的傷,是它咬的?”
剛剛來不及問,這會兒罪魁倒是直接撞進她懷裏來了。
紅菱使勁點了點頭,哭喪著臉也不再糾結公主大人是不是真的壞了腦子了,回道:“就是這小畜生咬了公主,公主才會暈倒的,禁軍們從昨兒起開始翻查這內宮,竟也沒抓到它。公主快鬆開它吧,免得再傷著。”
說完,便遲疑的上前想要接過從鑽進沈如雪臂彎後就開始昏昏欲睡的雲貂。
都睡著了,應該不會咬人吧。
“無妨,它本就是我養的貂兒。”
沈如雪微微避開了手臂,見雲貂因為陌生人的靠近警惕的睜開了黑豆眼睛,安撫的揉了揉它的頭,蹙眉道:“雲貂曆來被神殿奉做靈寵,再讓我聽到你口中怠慢它,你就去那裏的禁殿領罰吧。”
敢叫雲貂大人小畜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奴婢有罪!”紅菱聞言臉色大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那些喊打喊殺的侍衛們也都驚著了,紛紛丟開手中的武器,跪伏下來。
雲貂作為神殿聖物,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神殿百年來也就唯有諾蒂拉神使身邊養過一隻,在其他人的認知裏,雲貂簡直就是個傳說,誰能想到會是這麼個闖了禍的小東西呢。
沈如雪的目光淡淡掃過下方那些既害怕又好奇的侍衛,又看了眼懷中露出一副‘大人有大量’傲嬌表情的雲貂,有些無奈,“下不為例。”
眾人如臨大赦,一眾侍衛紛紛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沈如雪才繼續了剛才沒來得及出口的問題:“女皇陛下現在何處?”
紅菱才鬆了口氣,聞言微微一怔,半晌才結結巴巴道:“陛、陛下在耀宸殿裏休養。”
從她第一次見到公主,便知道公主與陛下的關係十分不睦,每次提起都直呼其名,甚至眼裏還帶著明顯的不屑抵觸。
如此刻這般尊敬,那還是頭一遭呢。果然是傷到腦子了吧。紅菱默默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