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一開始就是騙局

第562章 一開始就是騙局

比如,傾容郡主。

“其實,小姐不該讓人傷了傾容郡主的,這些年公主對她百般縱容,就是為了給您做擋箭牌,現在她一死,鳳惜鸞的注意力就全都在您身上了。”冬青望著沈如雪的目光裏帶著幾分不讚同。

“當初公主與鳳惜鸞爭體失敗,靈體陷入沉睡,醒來時大局已定,又發現鳳惜鸞仍在不死心尋找小姐的下落,公主便隻好暗中籌謀,掩人耳目,直到您出嫁皇室,公主氣惱華晟皇帝出爾反爾,才因此與二少爺有了聯絡,二少爺便找到了奴婢。”

當年和順公主‘臨終’前逼著昭德帝許諾不讓沈如雪出嫁帝儲,蕭錦珩雖然不是太子,但能力較之太子高出不知多少,既有野心又有手段,和順公主聽說後,心急之下才與沈家的人第一次有了聯係。

沈如雪輕輕點了點頭,難怪上一世冬夏會說二哥與冬青之間有情,這一世她觀察時卻感覺不到兩人互動,原來本就是場誤會。

“那你的病,是怎麼好的?”沈如雪問道。

“是公主聽說了奴婢的事,暗中安排了人不遠千裏相救,”冬青說著,眼底浮出濃濃的感激之色:“公主與鳳惜鸞雖為一體,但沉睡時發生的事情彼此並不知道,若非公主留意關注,奴婢怕是就要毀在鳳惜鸞的手裏了。”

因為兩人的記憶彼此不能互相知曉,和順公主聽說冬青的情況中間必然經曆不少周折,也正因為兩人的記憶不能共融,和順公主才能順利隱瞞住沈如雪的身份這麼多年。

“奴婢病愈之後得知小姐已經與王爺和離,同二少爺一起趕來華晟救母,奴婢便緊追著小姐而來。隻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晚一步?”沈如雪挑眉:“你既然是追著我來的,何以會在皇宮?冬舒又去了哪兒?”

冬舒被她留在沈家照顧冬青,冬青不見了,負責照顧她的冬舒怎麼從未給她傳來消息。

“您離開後不久,大少爺就派冬舒去了小主子身邊做護衛。”冬舒原本是跟她在一處的,蕭錦珩離京後,沈承逸不放心濃濃,就讓冬舒去了她身邊照顧。

“奴婢來了鸞鳳,本想先問詢下公主的意思,不成想鳳惜鸞已經頂替了公主蘇醒,一時不查,被她捉回了皇宮,不過她倒是沒難為奴婢,隻將奴婢送來這溯華閣,靜候小姐歸來。”

“所以,鳳惜鸞早就知道我的行蹤。”沈如雪心裏沉了沉,表情凝重的說道。

冬青點了點頭:“皇室與神殿雖然互不幹涉,但鳳惜鸞總不會全無安排,此時神殿裏那名喚作‘諾蒂拉’的神使,其實就是鳳惜鸞的人。”

諾蒂拉?

沈如雪眸光閃了閃,迪拉是青嵐的人,諾蒂拉是鳳惜鸞的人,宋家兩姐妹竟然都有雙重身份。

被冬青這麼一說,沈如雪才恍然記起,那天她進入禁殿的過程,確實是有些過於順利了,哪怕有迪拉在一旁推波助瀾,諾蒂拉也顯得太好說話了。

竟然都是圈套,虧她還在最初的時候沾沾自喜。

沈如雪揉了揉脹疼的額頭,扶著床欄起身,才一站起,就覺得有暈眩,連忙伸手搭上自己的脈。

冬青見狀立即上前一步扶住她,溫聲道:“小姐莫慌,奴婢已經為您診過脈,您隻是服了定魂珠身體有些不適應才會如此,休息幾日便好。”說罷,又有些欣喜的看著沈如雪道:“還未恭喜小姐,有定魂珠相助,與鳳惜鸞的爭鬥就能多出一半勝算了。”

冬青是發自肺腑的高興,說著這句話整個人的感覺都鮮活起來。

可沈如雪卻沒有她那種樂觀,反而表情越發嚴肅凝重:“勝算?如果定魂珠真的有太妃形容的那麼有效,諾蒂拉又為何輕易放我進禁殿?鳳惜鸞又怎麼會遲遲不將定魂珠轉移?”

“這……”

冬青一怔,遲疑道:“或者……她並不知道定魂珠的效用?”

這理由找的就十分牽強了,能鎖在禁殿裏的定魂珠,鳳惜鸞又不是個傻得,會不清楚它是什麼?哪怕以前不知道,她的女帝身份又不是拿來當擺設的,安得起眼線,自然探得出秘辛。

沈如雪忽然就想起了她在禁殿時,蕭錦珩問她的那句話。

你就那麼相信她們?

那時候,她當蕭錦珩問的是二哥、母親、還有太妃,所以她回答得毫不猶豫,那些都是她至親至愛之人,當然是不可能騙她的。

可是,假如他們其實從一開始也被蒙蔽了呢?

青嵐密室一行,沈如雪已經可以確定母親和順公主也同樣去過那裏,同樣看過太妃的密信,那麼為什麼母親後來還是失敗了?

定魂珠對鳳惜鸞有那麼大的威脅,鳳惜鸞連親手撫養長大的骨肉都能輕易舍棄,一顆身外之物的珠子何以會存留至今?

長公主逝去多年,留下的勢力鳳惜鸞早有機會拔除,鳳惜鸞卻在此事上一再寬讓,她連奪舍這種逆天害人的事都做得理所當然,難真的會顧忌什麼誓言天譴?

“除非,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一個引著眾多嫡脈女子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騙局!

“果然是個聰慧的丫頭。”

就在沈如雪說完這句猜測的同時,房外忽然響起一聲輕笑,冬青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擋在了沈如雪的身前,警惕的望向門口。

房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徐徐走進來的身影華貴優美,不怒而威,頭上金色龍冠彰顯出她的身份,與她那身尊貴裝扮不相配的是她手中捧著的一大束紅梅,紅得張揚熱烈,襯得人比花嬌。

在她身後,跟著剛剛與紅婷一起被沈如雪趕出去的那名宮女,手裏還拖著一放托盤,上麵盛著細粥的青瓷碗上熱氣嫋嫋。

從聽到那聲音的一瞬間,沈如雪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那熟悉至極的溫軟笑語,哪怕時隔經年,依舊被她深藏心底,念念不忘。這般突兀的聽到,沈如雪隻覺得心神俱顫,仿佛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清晨。

背對著晨曦的母親手捧著紅梅望著賴床哭鬧的她嫣然笑語,目光寵溺,房間裏彌散著淡淡好聞的梅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