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十年不可西去

第267章 十年不可西去

冥血教跟鸞鳳皇室不睦已久,難道這些人發現了她是冥血少君的身份?

見沈如雪不語,朔月猶豫了一下,試探道:“王妃,昨天攔車的王家公子今天又來了,您要見一見嗎?”

沈如雪這才記起自己今天還要聽聽神棍捎來的話,連忙收了心思,頷首道:“讓他進來吧,我在正廳裏見他。”

“是。”朔月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轉身出去帶人。

冬夏瞧著朔月匆匆而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朔月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不就是晾了那人一會兒麼。”

沈如雪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華晟對女子的要求雖然不如鸞鳳那樣放任,但也不至於像青嵐國那樣嚴苛,接見外男,隻需要在中間立一道屏風即可。

沈如雪端坐在屏風後,聽著門簾被掀起的叮咚聲,腳步漸近,來人朝著她恭聲問安。

“草民見過安平王妃。”

“王公子不必多禮,之前在貴府打擾多日,你我也算是舊識了,請坐。”沈如雪淡淡啟聲,命冬夏上茶。

王家少爺聞言撩衣坐下,聲音清冷裏透著幾分輕嗤:“王妃言重,草民受故友所托幾番上門求見,實在不敢與王妃稱舊。”

冬夏臉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合著她家小姐的客氣話,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端在手裏的茶嘭得一下摔在了桌上,氣哼哼的走了。

真想一下子丟到他臉上去。

朔月眸色略閃,也有些不讚同的瞪了他一眼。

收到朔月的眼神,王公子的臉色正了正,“草民前來,是替了安禪師將將先前拖欠的卦文送來給王妃。”

“卦文?”沈如雪愣了愣,倒是真不記得神棍欠過自己什麼卦文,上次見麵貌似他隻說自己有一劫數:“是為了先前說過的劫數麼?”

“正是。”

王家公子一臉嚴肅,緩緩道:“禪師說,先前提起的凶卦方位已經推演出在華晟以西,王妃若是想要避災,隻需十年之內都錯開往西去的機緣即可。”

“十年?”

沒等沈如雪說話,冬夏就先驚呼出聲,十年不往西走,那是什麼鬼邏輯:“難不成這一凶劫能延續十年之久?”

“這我就不知道了,卦簽是禪師解的。”

王家少爺一本正經的開口,頓了頓又道:“不過禪師也說,曆來福禍相倚、吉凶互存,王妃的凶劫在西方,恰恰王妃所求所想,同樣也位於西方。”

“這麼說來,本王妃還真躲不得了?”沈如雪聞言驀地一笑,神棍這麼似是而非的卦文,還真跟沒說一樣,早知道不該對神棍報什麼希望的。

“天堂地獄一線之隔,端看王妃您要如何取舍。”

王少爺輕輕哼了一聲,抿了口茶道:“禪師的意思是,請王妃切勿執念誤己,須知,死亡未必就是結束,光陰逆轉,已是常人難有的造化,莫要辜負逆天之人的一番苦心。”

光陰逆轉!

沈如雪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身體陡然一僵,袖中的手倏地握緊,眼裏閃過一絲震驚。

死亡!逆轉!

神棍竟然知道!

她重生一世,可不就是光陰逆轉,那麼逆天呢?她的重生,難道並非偶然,而是有人逆天而行的結果?

“什麼逆天之人?他說的是誰?”沈如雪極力壓製著口中的顫抖,隔著屏風問他。

外麵的王家公子卻搖了搖頭:“草民隻是傳話,禪師的意思,草民自然無法參透。”

那個混蛋!

沈如雪氣得險些把手裏的茶杯給丟出去,不死心道:“那神棍……禪師還有說什麼嗎?他現在人在何處?”

“了安禪師留下這幾句話之後便出去雲遊了,禪師德高望重,解四方苦難,自然不會在同一處停留太久。”

王公子一邊說一邊露出幾分向往又崇拜的表情,看得朔月不忍直視的撇過了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呆子。”

然後就看那王公子瀟灑起身袍袖一甩,朝著沈如雪的方向隔著屏風一本正經的拱手:

“話已帶到,在下的任務就算達成,另外,禪師還交代,王妃的卦資請當麵結清,這種債絕對不能拖欠。”

“……”沈如雪覺得自己這燒的熊熊的一盆心火陡然給他一句話澆了個透心涼,順便還冒起了煙。

那個神棍!

派了個莫名其妙的人,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最後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完了?

簡直莫名其妙啊!

沒等她說話,冬夏就已經忿忿的從袖子裏掏出一枚個頭不小的東珠,手腕一翻,直接從屏風內丟了出去,恰恰落在那王公子的懷裏。

“在下告辭。”王公子拿起來對著窗外的陽光望了眼成色,眼睛一亮,立即收進懷裏,轉身便走,動作之快,轉眼就沒了蹤影。

“溜得這麼急,肯定就是來行騙的,商人一向最奸詐了。”冬夏瞪著眼睛嘟唇望著還不停晃擺的門簾,氣得直哼哼:

“華晟往西,西南是鸞鳳,西北是青嵐,正西還有好幾個散落的部族,這麼囫圇一圈,簡直跟沒說一樣嘛。而且,出門在外當然有凶險,我們沒事兒幹嘛要往外跑啊?”

冬夏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沈如雪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眼下所求,最急的就是當年生母和順公主離世的真相,華晟往西,距離最近的就是鸞鳳。

神棍讓人來跑一趟,是想要警告她,不要找了嗎?

逆天改命,那又是什麼。

她得以重生,難道並不是命運的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催動,那個人又會是誰。

“什麼禪師啊法師的,全是騙子,招搖撞騙不知所謂……”冬夏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結果一轉眼瞧見沈如雪泛白的臉色,心裏一沉,連忙俯身下來抓住沈如雪的手。

“王妃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沈如雪搖了搖頭,她隻是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堵住了,鬱結在那裏,難受的喘不過氣。

冬夏見她不說話,整個人都急了,才一起身就看到朔月送走了人挑簾子進來,連忙朝她打眼色。

朔月見狀也是有些慌了,轉身就朝著前邊跑,好在蕭錦珩尚在禁足,此刻就在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