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物極必反
是誰說善變是女人……
晚膳時秦氏抱著幼子也出現在飯廳，臉上笑意盈盈，不假人手的親自給沈戎布菜斟酒，沈戎擰著眉讓她坐好，她也隻是安靜的搖搖頭，該怎樣還怎樣。
沈戎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就作罷，隨她去了。
沈承逸湊到沈如雪耳邊壓低了聲音打趣：“你看看二娘，再看看你，人家是怎麼為人妻的？那才是賢妻良母呢，我還真是要為蕭錦珩掬一把同情淚啊。”
“那我就等著看未來嫂子以後怎麼為人妻，給你洗手羹湯的。”
沈如雪停下手裏的筷子，翻了個白眼，她要是真那麼做，估計老哥跟老爹早拍著桌子跟蕭錦珩打起來了，還淚？
不過瞧著二娘那小意溫情的樣子，沈如雪也真心忍不住扶額。
夫妻都這麼多年了，二娘還是這麼不了解爹爹，就這樣脈脈無語溫婉如水的柔情，老爹那樣火爆的性子哪消受得了啊。
也難怪這麼多年還是相敬如冰不得喜愛了。
要是換做她娘親……
沈如雪眸子裏劃過一絲哀痛，這件事她同蕭錦珩的商議結果是先由他們暗查，暫時不同家裏講。
她不知道父兄對當年的事究竟知曉多少，如果知道，那說與不說沒什麼區別，反而辜負了他們瞞著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
如果不知道，前事茫茫十年之久，真相遙遙難尋，不過是多了和她一樣難受的人。
沈承逸原本是打算那話逗自家小妹玩兒的，卻不想惹的小妹情緒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收了笑意，問她：“君兒，你怎麼了？”
話音方落，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沈戎見沈如雪眼圈有些泛紅，登時就急了：“丫頭，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有什麼事快跟爹說。”
蕭錦珩薄唇動了動，很快想到了緣由，望著沈如雪的眼裏漾起一抹心疼。
被幾個人的目光灼灼盯著，沈如雪有些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指指沈承逸：“沒有不舒服，就是我哥一直跟我說話，害我被嗆著了。”
沈戎鬆了口氣，一點沒含糊的劈頭蓋臉開始教訓兒子：
“你個混賬小子，沒事逗你妹妹做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你這些年規矩都就著飯吃了是不是！就知道欺負妹妹，有本事柿子別挑軟的捏，你去欺負你妹夫啊！”
沈承逸：“……”
蕭錦珩：“……”
沈如雪：“噗……”嗆死她吧。
晚膳之後沈如雪特意等到天黑的差不多了才跟蕭錦珩上車回府，因著萬壽節在即，街上的守衛也比以往多了很多，沈如雪掀開車簾的一角向外看，口中的話卻是在訓人。
“你看外麵來來回回的這些人，明的暗的全是崗，陛下現在心氣不順，首當其衝就是你遭殃，怎麼還往他麵前送啊？”
蕭錦珩聽著自家小妻子這絮絮叨叨的聲音，大手一撈就把人給拉了回來。
沈如雪不高興的掙紮，“你幹嘛啊你？我正看著呢。這些巡查的人咱們把路線和時辰摸清楚了，下次出門才方便。”
“這些事朔風他們會做，你不用操心。”蕭錦珩失笑，把人抱安穩了：“要是你覺得府裏悶，我們再出去轉轉？”
沈如雪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上次出遊已經給她留下陰影了。
蕭錦珩無奈，眼看著沈如雪在他懷裏也不老實，探著腦袋還想往外瞧，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自己這邊的簾子又拉開一些。
看了一會兒，沈如雪將那些巡查的人都記準了，精神鬆懈下來，軟趴趴的往後靠到蕭錦珩的懷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困了？”蕭錦珩低眸含笑看著懷裏的人兒，眉眼柔軟的抬手撩開擋在她眼前的碎發，問道。
沈如雪眼皮打架的點了點頭，在蕭錦珩懷裏蹭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要去找周公聊聊天，忽然聽見坐在角落裏降低存在感的冬夏突然輕呼了一聲，“咦？小姐，那不是祁家少爺嗎？”
沈如雪迷蒙的睜開眼，眨了眨，詢問的瞧向冬夏，冬夏指著道邊不遠處的酒樓朝著她一臉奇怪道：
“祁少爺跟蔣琬的那個哥哥都在裏麵呢，嗯，好像那個蔣琬也在裏麵。真不要臉，這麼多大男人聚會，她竟然也跑出來拋頭露麵，不知廉恥！”
毫不避嫌的跟一群男人在一起廝混，果然是教坊司裏出來的女人，改不了本性。
沈如雪聞言瞌睡蟲立即飛了個幹淨，撐起身子順著冬夏的指引看了過去。
果然見到街邊燈火輝煌的二樓上，蔣昌明被人眾星捧月般的圍繞著，笑得誌得意滿，距離他最近的位置上站著秦氏的內弟，祈夫人的幼子，祁鈺。
兩人並肩而立，顯然關係極好。在他們身旁，素衣素裙的女子薄紗遮麵，盈盈而立，顯得格外惹眼，正是許久沒出來晃悠的蔣琬。
竟然已經墮落至此了麼。沈如雪眸色冰涼的哼了聲。
“年初起蔣昌明就聲名愈盛，不少客棧設下狀元榜，人氣最旺的就是他。”
蕭錦珩也象征似的往外瞧了一樣，目光在滑過蔣琬時沒做絲毫停留，轉而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如雪，挑眉道：“不過自來物極必反，越是風頭最盛的，往往都不會是最終贏家。”
沈如雪也沒有被人發覺的心虛，理直氣壯的點頭：“登高跌重，路是他們自己選的，與人無憂。”
她既然把事情交給了朔月去辦，那自然是沒想著要瞞蕭錦珩。
蕭錦珩低笑著在她發頂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女人，就該是這樣驕傲的樣子。
“那我就等著看夫人安排的戲咯？”
沈如雪莞爾一笑：“敬請期待。”
正說著，行走的馬車忽然一顛，外麵傳來車夫的一聲低喝：“什麼人！王府車駕也敢攔阻！”
喲嗬，沈如雪立即來了興致，原來他們安平王府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一上街就有人敢攔，這都養成習慣了是麼。
還每次都有蔣家人的在場，這家人其實是馬路克星吧。
拍了拍蕭錦珩的胳膊，沈如雪支起身子往外探，才要掀起車簾子，就聽見外麵朔月壓低了聲音的低斥：
“你怎麼又來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當街攔截命婦車駕，你嫌自己命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