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再探東宮
蕭錦珩笑：“那你求求我，我讓淩墨去東宮轉轉？”
“你肯讓淩墨過去？”沈如雪吃驚的看向蕭錦珩。她在蕭睿最初臥病的時候其實就動過這個念頭，但淩墨是蕭錦珩的手下，皇子之間的利益糾葛存在已久，所以她更想靠著自己多學多練來給蕭睿看病，反正她是知道蕭睿離世的時間的。
蕭錦珩好笑的看沈如雪：“怎麼，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冷血到連血脈親兄弟都不顧的人了？”
沈如雪咬了咬唇，“那如果中間沒有我，你也會讓淩墨救他嗎？”
“會。”蕭錦珩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個回答顯然讓沈如雪更加失望了，蕭錦珩既然說肯救那就一定會救，可是蕭睿上輩子照樣死了，那就表示，淩墨這條路走不通。
不過不管怎樣，蕭錦珩肯在這個時候讓淩墨出手，還是很讓她另眼相看的。
事情果然如兩人所料，三天後，書貴人的娘家重新在族裏選了一個女孩送進宮來，昭德帝感念其姐的情分，同樣也封了她做貴人，隻不過沒給封號，書貴人的母族姓方，宮裏人便都稱她一聲方貴人。
方貴人入宮後算不上得寵，每天除了請安幾乎都困在自己的房裏守著十六皇子，倒也相安無事。
賞梅宴取消了，沈如雪的臥床裝病也就沒有意義了，在閉門謝客了四天之後，沈如雪同淩墨一起前往東宮為蕭睿探病。
因著有淩墨隨行的關係，這一回馬車隻行到宮門處就停了下來，而非如以往般徑直到東宮門口。
馮瑤早早的就派了人在此處接應，讓沈如雪換乘了東宮的轎子入宮，沈如雪一貫喜歡騎馬多於坐轎，晃晃悠悠一路難受的到了東宮殿外，馮瑤已經靜候在門前，臉上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你來了。”牽過沈如雪的手，馮瑤勉強笑了笑。
冰涼的觸感讓沈如雪微微蹙了眉，也不廢話，直接將淩墨引薦給她：“這是上次為我醫毒的先生，我請他來給太子殿下瞧病，希望能幫得上忙。”
馮瑤眼裏閃過一絲光亮，上下打量了淩墨一番，才道：“有勞神醫，若能醫治好太子，東宮上下必有重謝。”
淩墨原本是看著蕭錦珩的麵子才勉強答應過來一趟的，聽了這話心裏越發不喜，沉著臉色哼了一聲，徑自往裏走了。
沈如雪也覺得馮瑤這番話說的有些失禮，秀眉微顰。
幾人跟在馮瑤身後，拐過回廊就是蕭睿的寢宮，沈如雪隻是帶淩墨過來，並沒有想要進去，但沒想到腳步剛停下，就被馮瑤拉住了手。
“如雪，她在裏麵。”馮瑤的手力氣大得驚人，緊緊的箍在沈如雪的手腕上，麵色陰沉的盯著寢宮的門。
沈如雪隨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在寢宮門外，幾個穿著厚實棉襖的侍女安靜而立，從裝扮上看顯然並不是東宮的人。
馮瑤口中的她……沈如雪立即想到了一個人：“辛玖語在裏麵？”
難怪馮瑤剛才會失態了。
馮瑤臉色不好的點點頭：“皇後娘娘宣召了辛家小姐過來為太子殿下侍疾。如雪，你隨我進去吧，她不準其他人探望太子，我有些不放心。”
沈如雪垂眸看了眼馮瑤握著她的手，眉心擰起，才要張口拒絕，就見從殿內就跑出來一個小太監，瞧見沈如雪之後眼睛一亮，樂顛兒的跑過來道：“小的給安平王妃請安，太子殿下讓小的傳話，多謝王爺與王妃請名醫過來，殿內病氣太重，請您去側殿裏喝茶稍坐。”
蕭睿這話來的可真及時，沈如雪立即點了點頭，曼聲道：“自家兄弟，太子殿下不必客氣，既如此，本王妃就在偏殿裏等候先生吧。”
說著，抽出了被馮瑤抓著的手，示意那小太監引路，徑自朝著偏殿去了。
“如雪……”馮瑤有些不死心的在身後喚了沈如雪一遍，見沈如雪隻是腳步略頓了一下，並沒有反悔的意思，不甘心的看了眼緊閉著殿門的寢宮，掩下眼底的失望快步的追了上去：“那我陪你去側殿坐吧，我的陪嫁丫頭今日新做了栗子糕，咱們一起吃。”
“好。”沈如雪笑笑，事實上即使沒有蕭睿的話，她也一定不會進去。
她貿貿然把淩墨領來東宮本就於理不合，因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她不得不這麼做，但是，讓她按照馮瑤說的進去跟辛玖語一爭長短，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
辛家現在處境微妙，這個時候她若是跟辛玖語爭鋒，昭德帝怕是要遷怒到蕭錦珩身上，以為他是故意刁難太子。
兩人一同進了側殿，侍女們很有眼色的上茶之後紛紛退下，馮瑤就坐在沈如雪對麵，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看看一旁像做門神一樣威嚴不動的朔月，選擇了放棄。
沈如雪仿佛看不出馮瑤想要屏退旁人的意思似的，安靜的坐在那裏品茶吃點心，也沒有故意找話題來緩解氣氛。
馮瑤輕輕歎了口氣，知道沈如雪這是介意剛才自己的行為了，默默的陪她坐了一會兒，直到宮女們進來換茶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才跟沈如雪道了聲抱歉，隨著那幾人出去，換了東宮的另一位側妃來作陪。
大約一炷香之後，淩墨被人帶了過來，沈如雪仔細的瞧著他臉上的表情，想要借此猜測蕭睿的病情，結果淩墨手一揮，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他慣用的戒尺，朝著沈如雪一比劃，不悅的皺眉道：“還不回去麼，今天的課業你還沒完成。”
沈如雪條件反射的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馮瑤從外麵匆匆進來，見沈如雪正往外走，有些遺憾的看著她道：“這就回去了嗎？”
沈如雪點了點頭，“嗯，等太子殿下身體好些了我再來同你說話。給太子殿下的藥方，淩先生應該已經留下了。”
馮瑤見沈如雪這樣說，也不好多留，隻好送她出去。
來到東宮門外，沈如雪在朔月的攙扶下，身子還沒等探進轎子內，身後就傳來尖細的一道聲音。
“奴才鳳儀宮掌事太監張銘給安平王妃請安，安平王妃萬福。皇後娘娘聽說王妃進宮，說許久不曾見娘娘了，特意讓奴才過來請王妃您過去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