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那個，其實……”
“還不出去！”沒等蕭錦珩說什麼，沈如雪再一次嬌喝道。
蕭錦珩動了動嘴巴，乖乖的出去了。
伺候沈如雪沐浴的冬夏仍舊保持著方才準備給沈如雪查看手臂的姿勢，整個人都已經驚呆了。
方才發生了什麼，王爺忽然衝進來把她家小姐看了個遍，然後就這麼被罵走了？
太沒毅力了啊，你不是應該多解釋兩句的嗎？解釋不清楚不是應該武力解決的麼，就這麼走了？你這麼走了那你什麼時候才能跟小姐圓房啊？話本子裏明明不是這麼寫的啊。
沈如雪一低頭就看到自家貼心小丫鬟倆手趴在浴桶沿兒上，一張被熱水熏得發紅的小臉上滿是遺憾的表情。
沈如雪：“……”她好想殺人，真的。
她就是胳膊上被咬了個包，納悶都入冬了怎麼房間裏會有蚊子而已，為毛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小、小姐……”
“幹嘛？”沈如雪一個刀眼飛過去，等著冬夏。
冬夏被沈如雪這種炮仗一般的聲音給嚇得一縮脖子，苦了小臉委屈道：“水涼了，您該起身了啊。”
“我怎麼沒覺得涼？”沈如雪撩了兩下水，把身子繼續往水裏沉了兩沉，眼底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竄。
冬夏在一邊小聲嘀咕，那是因為你火氣太旺了，當然感覺不到涼。
不過不管怎樣，沈如雪總不能一直在水裏麵泡著，過了一會兒算是平複了心情，總算是從水裏鑽了出來，周身的低氣壓嗖嗖的冒冷氣。
從屏風後麵繞出來，蕭錦珩已經不見了蹤影，沈如雪憤怒之餘又狠狠鬆了口氣，算他識相。
絞幹了頭發，沈如雪憤憤然的躺下，肚子裏的火氣沒發出去，這會兒倒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
尤其是朔月進來稟報說，王爺要在書房處理公務，今夜不過來休息，沈如雪氣得抄起枕邊的如意就砸了出去，還不解恨的丟了蕭錦珩的枕頭。
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把那點兒困意又給召喚回來了，沈如雪被子一蒙，什麼都不想的睡了過去，臨被睡意淹沒前，沈如雪忽然想起今天本來她是打算問問蕭錦珩正事兒的，不過算了，改天再說吧。
冬夏等著沈如雪呼吸均勻了，才鬆了口氣，自家小姐發威起來可是連王爺都打的啊，可嚇死她了，也幸好是王爺鬧了這麼一出，之前她還擔心下午小姐夢見公主後心情抑鬱，晚上會睡不安穩呢，這會兒瞧著，估計小姐是想不起那場夢了。
“王爺，王妃砸了如意。”
“王爺，娘娘把您的枕頭給丟了。”
“王爺……”
“王爺，朔月來稟，說王妃已經入睡，睡前喝了安神茶，還算安穩……”
呼——聽說沈如雪總算是折騰累了熄燈睡覺的消息，蕭錦珩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原本他今天還有正事想要跟她商量來著，這麼陰差陽錯的一鬧騰，估計她又要生自己的氣好幾天吧。
他隻是太緊張她了，嶽父提起的那個詭異的胎記，自從聽說有這個東西存在之後，他翻閱了不少古籍，還命人暗中查探，卻都是一無所獲，所以聽到沈如雪的聲音，就不由自主的衝了進去，不知道這樣的理由她肯不肯接受。
蕭錦珩輕輕歎了口氣，好吧，他承認，其實這裏麵也有那麼一小丟丟的故意啦，同床共枕了這麼久，他當然會想著更進一步。
丟開手裏的公文，蕭錦珩繞進裏麵的內室裏，在不久以前，這裏是他經常休息的地方，每每處理完公事到深夜，他就幹脆歇在這裏。
可是最近睡慣了黎華院的溫香軟枕，這個他熟悉的矮榻就變得格外不舒服了，蕭錦珩強製性的讓自己閉上眼睛，結果腦海裏立即出現的就是剛才在黎華院看到的那一幕，哪裏還睡得著。
看來，這一夜是注定要無眠到天亮了，蕭錦珩翻了個身，深深的歎了口氣，沒良心的女人，偏你還真睡得著。
沈如雪不僅睡得著，大約是這一天確實挺累的關係，這一夜睡得還出奇的好，連夢都沒做一個的直到天亮。不過等到第二天一早醒來看到自己身邊分明被人躺過的痕跡，一張臉又黑了。
用過早膳，藥穀的管事照例過來給沈如雪指導功課，沈如雪心裏惦記著昨天沒來得及跟蕭錦珩交代的事兒，顯得有些不專心，喜娘那件事拖一拖，早一天晚一天的也就算了，可是找禦史彈劾辛家大公子的事兒，可是必須速戰速決的。
也因為她的心思沒都放在麵前的藥草上，連著出了好幾個錯兒，看得那個藥穀管事原本滿意的目光多出幾分不悅，手裏的戒尺‘啪’的一聲就抽在了沈如雪的手上，疼得她一哆嗦。
冬夏在一旁縮了縮脖子，合著你們藥穀出來的人都有虐人傾向是吧，那個姓淩的穀主是這樣，這個負責教學的管事也是這樣。
那管事恨鐵不成鋼的瞧著沈如雪，搖頭道：“王妃若是如此心不在焉，依在下看，還是不要再勉強學下去了，須知身為醫者，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稍微一個辨識錯誤就能讓人終身受害，王妃剛才這幾個錯誤看似不大，一旦與人命牽扯上，可就沒有小事了。”
沈如雪咬了咬唇，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狀態不好，平日裏隻需記兩遍就不忘的藥草特性，這會兒竟出了好幾回錯，別說是管事不高興，連她也惱火得緊。“是我不對，還請先生不吝再來一次。”
“罷了，你心思不在這兒，再教你十遍也無用。”那管事卻是不買賬的一甩腦袋，哼了一聲：“休息一會兒吧，王妃將心裏放不下的事情先處理了再繼續。”
“多謝先生。”沈如雪感激的道了聲謝，昨天的事兒鬧得她跟蕭錦珩分居，這會兒蕭錦珩已經去了早朝，追過去是肯定來不及了，沈如雪想了想，叫過朔月，讓她將事情始末記住，送去給蕭錦珩，讓他自己看著辦。
如果他因為昨天那一巴掌不願意幫自己……沈如雪眼神暗了暗，那就算了。
朔月是蕭錦珩近衛，王府離著皇宮不遠，但這一來一回的也需要不少時間，好在這一回管事並沒有催促，反而是放任沈如雪坐立不安的等待，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坐在椅子上細品，動作倒是跟之前的淩墨出奇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