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皇後的舉動
冬夏給沈如雪找了宮裝出來,一邊幫她換衣梳洗,一邊忍不住勸道:“小姐這個時候進宮,自己的身體還沒好呢,太子殿下又病著,萬一過了病氣可怎麼好,而且這時候探病,會惹不少閑話的。”
沈如雪冷笑了一聲:“能有什麼閑話?我跟蕭睿從小就在一處,要傳閑話的早該傳了。這些年太子幫了沈家不少,那種沒良心的事兒我可做不出來。”
冬夏咬了咬唇沒說話,她家小姐的固執起來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隻好迅速給沈如雪梳頭。
宮裏麵的回信很快,馮瑤接了沈如雪的帖子,管家那邊早就準備好了馬車,消息一來,沈如雪就帶著朔月跟冬夏兩人進了宮。
東宮還是老樣子,大約是因為主人臥病的關係,宮人走路的聲音也都刻意收斂,馮瑤早早的就在宮門外等候,見沈如雪下了車,連忙迎了過來,還未開口,眼圈就先紅了。
沈如雪心裏一沉,與她一同向裏走。
“原本還說你總算是好了,想過去看看你的,結果沒成想殿下昨夜忽然就病倒了,還連累你跑這一趟。”馮瑤有些愧疚的看了沈如雪一眼,眼底烏黑,顯然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沈如雪搖了搖頭:“自家人還客氣這些做什麼,我早就沒事兒了,殿下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說病就病的?”
“誰知道呢,昨天太子按例去給母後請安,回來後心情似乎不錯,與許側妃還多飲了幾杯,哪成想夜裏就開始發熱,後來還說起了胡話。”馮瑤一臉擔憂,眸中帶淚:“本以為隻是風寒小病,但是到了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沒有神智,太醫也給不出什麼論斷來。”
沈如雪原本是想來找馮瑤問個究竟,結果眼瞧著她是往蕭錦珩正殿處引路,不由得蹙了眉:“我隻見見太醫就好了。”
她是王府女眷,與太子是叔嫂關係,私下見麵於理不合。但一向重禮的馮瑤卻仿佛想不到這一層似的,反而道:“太醫也在殿內,殿下若是知道有王妃來探望,心裏也肯定高興的。”
沈如雪聽著這話心裏不大舒服,但麵上不顯,隻是堅持在殿門口就停了步。
馮瑤無奈的笑了笑,讓人在殿裏支起了屏風帷幔,才與沈如雪一同進去。
一進門,濃濃的藥香夾雜著龍涎香的味道撲麵而來,沈如雪一貫不喜歡這些香料的味道,眉心蹙了蹙。
隔著帷幔,沈如雪隱約可以看見蕭睿躺在榻上,有專門服侍的宮女為他擦拭額頭上不斷生出的冷汗,一旁蹲守的太醫見到兩人,連忙上前行禮。
沈如雪手一抬,淡淡道:“太醫免禮,太子殿下如何?”
“回王妃娘娘的話,太子應該是風寒侵體,內熱難舒,較之昨夜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這顯然還是要像上一世那樣,按照風寒給治了。
沈如雪這會兒有些懊惱自己剛剛學醫,切脈探病什麼的都不會,又不能直接揚言說把蕭睿按照風寒治療會害死他,頓覺無力得很。
從殿內出來,沈如雪深吸了幾口外麵的空氣,如今已經是入冬天氣,空氣清冽生寒,卻遠比裏麵的暖香舒適,馮瑤跟在她身後垂著頭神情擔憂。
“太子殿下這樣,陛下知道嗎?”沈如雪問。
馮瑤點頭:“太子今日沒有去上早朝,皇上當然知曉他告病休息,但不知道他病的這麼重,方才我已經讓人去稟報了,可是今日陛下有軍務要商談,咱們的人進不去,隻好先報到皇後那裏了。”
報到皇後那裏,估計就是石沉大海不會有什麼音信了。
沈如雪無聲的歎了口氣,閔後是繼後,雖然也是閔家的女兒,但她與明賢皇後並不親近,對蕭睿也是不冷不熱,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皇宮家事,沈如雪並不想多參與,問了之後也不好說什麼,轉了話題道:“我記得太醫院有個姓徐的太醫,前陣子我病了就是宣召的那一位,醫術極佳,不如讓他過來給殿下看診吧。”
馮瑤聽後麵露難色:“之前的事我也聽說了,所以第一時間宣的就是這位徐太醫,可是他此時在鳳藻宮裏脫不開身,無暇過來。”
鳳藻宮?沈如雪一怔:“怎麼皇後也病了嗎?”
馮瑤搖頭,“不是皇後,而是十六皇子,前幾天書貴人臥病,皇後怕她過了病氣給十六皇子,就請示了陛下,暫時代為照管十六皇子,還專門請了徐太醫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還沒生病就請大夫備著的,估計全後宮也就閔後這麼一獨家了。
上輩子閔後有沒有收養十六皇子,沈如雪確實是不記得了,但在這個敏感點上皇後膝下有了皇子,對蕭睿來說,絕對是禍非福。
也難怪馮瑤會心急成這樣,估計也是被皇後的態度給嚇著了。
“十六皇子既然是皇後代為照管的,隻要書貴人病愈,還是要送回生母身邊教養,陛下一向倚重太子,太子這邊的情況,還是要及早稟報陛下知曉才行。”
馮瑤眸光一動,點點頭,“那我稍後就派身邊的嬤嬤過去照顧書貴人,這些年貴人與我相處甚好,我在此時有所表示也不為過。”
顯然馮瑤也是個聰明人,順著沈如雪的意思便將話說了出來。
沈如雪淡淡一笑,起身告辭,蕭睿還在病中,她久留在此於人於己都不利。
距離上輩子蕭睿離世的時間還有半年左右,這麼短的時間沈如雪也自知學不出什麼驚天醫術來,救他於病痛,手裏雖然有一株晶蓮,但晶蓮原本就是上輩子蕭睿跟辛玖語的定情之物,若是真的有用,最後也不會被她吃進肚子了。
淩墨倒是醫術高明,但他是蕭錦珩的人,上一世蕭睿最後不治而死,究竟是淩墨的醫術不足以治他的病,還是蕭錦珩有心阻撓,故意不想讓蕭睿活著,沈如雪也有些拿不準。
想到這個可能,沈如雪覺得心裏有些發寒,兩世疊加在一起,她從不懷疑身邊那個男人的野心跟抱負,兄弟之情在那種極端的權力之下,實在難以撼動內心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