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顏,藍顏

秋天已經來了,楓葉已經紅遍了整個山頭,看上去似乎是熱情如火,又似乎是宣示著秋天的悲涼···

“樹葉啊··掉那麼多做什麼···討厭。”貝貝雙手插腰抱怨道,然後整理一下麻煩的和服“真是的,又要打掃院子,還要穿上這麼煩人的和服。”

於是貝貝仰頭看天,會想到***話語:

(作為一個成功的女人,要隨時隨地的滿足丈夫的要求,還要有女人的樣子,和服就是賢惠女子的象征)

(不要以為自己的丈夫了不起就逍遙自在了,也要做家事,這就是成功男人後麵都有一個能幹的女人的來源)

“和,能幹的女人!!!!!”貝貝氣呼呼的畫著大字,嘴巴已經嘟起很高了,隻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看著藍藍的天空,思緒回到那個晚上,“對了,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他了,第二天就已經走了···。”

可是,現在想起來·心還會加速跳動,臉上一熱,手輕輕的撫上臉頰,感覺···好像並不討厭

“掃地也會臉紅嗎?”龍馬挑眉看著貝貝,剛從外麵回來就看見貝貝一個人在臉紅,還真是少見

“呃···”貝貝忙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定了定神看著龍馬“哪···哪有,你回來了。”

“還說沒有,都已經像番茄了。”龍馬白了一眼貝貝“對了,奶奶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了。”

“哈?”在關心嗎?可是···貝貝汗顏這話從龍馬的口中說出啦來怎麼那麼別扭?癟癟嘴看著龍馬“謝了,對了你這幾天好像經常出去,是有什麼事情嗎?”

“呃···。”龍馬有些心虛的看向別處,這幾天都出去的原因自然是見櫻乃,好像並不排斥她···“沒什麼。還有···奶奶問起來就說我和龍雅去辦事情了。”

“哦。”貝貝聽見龍雅的名字的時候心跳猛烈的跳了一下,臉上又是一熱“那個···龍雅···大哥··最近和你在一起嗎?”

“問這個做什麼?”龍馬無意的問了一句,卻沒有發現貝貝的不自然

“隨便問問。”貝貝忙低頭掃地,心裏卻狂跳不停

於是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站在一起,心裏想著不同的人··卻是同一種情愫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裏,貝貝過得也算是充實,比如··

“嘭”

客廳裏,龍馬很淡定的繼續看著早報,不理會這一聲巨響,手自然的慢慢的捂著耳朵,果然,才一分鍾,奶奶就怒氣衝衝的走下樓,都不用別人攙扶著了

“海貝貝,你又把廚房給炸了··”奶奶邊走邊吼道,然後走向廚房,果然,一打開門就是青煙一縷縷,奶奶忙用手擋住眼睛“咳咳咳··這次你又是忘了做什麼了?這麼??咳咳咳嗆人。”

“我··沒忘記做什麼。”貝貝心虛的擋住身後的一片狼藉,但是還是擋不住那冒著煙的地方

奶奶不相信的眯著眼睛看著貝貝,用懷疑的眼神看打量著她

“就是··就是放油的時間晚了一點點而已··。”貝貝心虛的解釋著,手不停的搓著圍裙,剛剛本來打算等鍋燒一會兒再放油,但是誰知道一放進去一聲巨響不說又是火焰高漲,所以????甩甩頭發上的水,癟癟嘴,低著頭等候發落

“我看啊,你是不把廚房給炸了你是不甘心是不是?”奶奶指著貝貝說道,有些一氣不打一處來的看著貝貝“你真的···你媽沒教你女孩子就要下得了廚房進得了廳堂的嗎?”

呃··貝貝突然抬起頭看著奶奶,以前不管奶奶怎麼責罵她,她都不介意,甚至樂在其中,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管著她,至少可以理解成關心吧,可是··

“為什麼要責怪媽媽?媽媽明明沒有錯。”貝貝小聲卻是堅定的說道,然後看著奶奶“廚房不是女人的牢房,何況·我已經很努力了。”

“你還··。”

“奶奶。”龍馬站在門口打斷正要發火的奶奶,視線落在明明很委屈卻強忍著的貝貝的臉上,臉上已經沾上了油漬,走過去掏出手帕輕輕的幫貝貝擦拭著“這又不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

“龍馬,你別把她慣壞了,老婆不是這樣寵著的,也要··。”

“老婆是娶回家來疼的。不是嗎?”龍馬堅定的看著奶奶說道“還有,貝貝的媽媽·沒有錯,以後不要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話。”

“山··貓。”貝貝驚訝的看著龍馬,雖然隻是側麵,但是好像是第一次看見龍馬這樣袒護自己,之前龍馬都隻是看著,好像是不管的一樣,偶爾會關心一下,但是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袒護自己·還有媽媽

“你???你??娶了媳婦忘了奶奶啊?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做什麼都是很糟糕的人,現在還怪起了奶奶,真是··真是·氣死我了。”奶奶有些氣急敗壞的跺著腳,胸口因為生氣不停的劇烈起伏著,於是轉變成了大口大口的喘氣,有些站不穩的向旁邊的牆壁靠去

“奶奶。”貝貝發下***不對勁,忙扶著奶奶,擔心的看著因為喘氣而變得蒼白的臉

龍馬也發現了***不對,突然想到奶奶有哮喘,忙過去將奶奶扶到沙發上

“去***房間的抽屜的第二個箱子裏拿去擴張器還有白色的藥瓶,快點。”龍馬將奶奶放好,然後用報紙扇著

“哦··好好。”貝貝跌跌撞撞的跑到樓上直奔***房間,一進去就不要命的翻找著,這時候手背上傳來一陣熱,眼睛看的真切了些,來不及管自己,看到東西就往外跑,可是跑到轉角處的時候腳一滑,整個人一歪

“咯”

“絲··。”腳上傳來一陣劇痛,但是還是來不及處理,就跑到客廳,看見龍馬的時候直接將東西遞給龍馬“奶奶··奶奶怎麼樣了?”

“沒事,隻是老毛病發作了而已。”龍馬接過東西,有條不紊的幫奶奶處理著

貝貝忙跑去倒水,然後用端著一杯水跑過來,看著奶奶略顯蒼白的臉,心裏一陣心酸,奶奶··奶奶··雖然經常責罵她,雖然總是為難她,但是她會提醒自己要多穿衣服,會告訴自己牛奶要熱的才有營養,會告訴自己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以了嗎?”貝貝聲音顫抖的問著,看到龍馬皺著眉頭看著擴張器的時候,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擴張器上的小缺口的時候才明白過來,一定是剛才自己的不小心弄壞的,於是忙站起來“我去買一個新的來。”

於是轉身就跑,簡直就是飛奔出去的

“喂··。”龍馬看著貝貝的身影,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這家夥慌慌張張的,屋裏還有新的啊。”

“恩ing。”奶奶嗚咽一聲,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正好看見龍馬的側臉,想到剛剛的事情,心裏又是一陣火,於是掙紮這要起來

“奶奶?你醒了?”龍馬忙抓過一個靠枕放在***身後“好些了麼?”

“我的死活不要你管。”奶奶有些生氣的不看龍馬的臉,順便巡視了一下屋子,沒有看見貝貝的影子

“八爪魚出去了。”龍馬隨口說道,然後起身,看著***臉色比之前好一點,心也放下了,起身看向窗外,想到什麼似的開口補充道“你的擴張器壞了,她幫你去買了。”

“壞了?”奶奶疑惑的看著龍馬,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於激烈,於是癟癟嘴“我新買的怎麼會壞?是故意弄壞的吧,巴不得我死掉不是?”

“你幹嘛一定要這樣說她?”龍馬很無語的看著奶奶,然後不小心瞥到茶幾上的擴張器壞掉的地方,好像是撞壞的,怎麼會?看看玄關處,一雙白色的鞋子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這家夥不會是··。”

“什麼?”奶奶疑惑的看著龍馬,心裏也有不祥的預感

龍馬轉頭盯著那個擴張器,心裏一緊··

藥店:

“謝謝你。”貝貝感激的道了一聲謝,付了錢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恨不得一步並作兩步走,可是··“絲··。”

貝貝皺起眉頭,步子放緩了一些,看著前方的路··

(大小姐,夫人她··她··)

那時候,好像也是這個季節,還在上課的她就被匆匆忙忙趕過來的管家帶走,老師發的獎狀還沒有接過,就已經出了門,不好的預感從心裏傳來··最後··

(貝貝,以後··爸爸照顧你)

貝貝抹去額頭的汗水,強忍著心中的強烈的情感,不要命的開始跑著

“奶奶··等我,一定要等我。”貝貝小聲的呢喃到,就在轉彎的時候

“讓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恩?”貝貝隻知道還沒有看清情況,自己就被一股很大的衝力撞到,手肘傳來鑽心的疼痛,腳踝更不用說,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擴張器,看到完好無損的擴張器時才鬆了口氣“還好沒事。”

“你還好吧?”桃城慌忙的丟開自行車跑過去扶起被自己撞到的人,看到地上的人時,瞳孔馬上睜大“是你。”

“恩是我。”貝貝隨意的回答了一聲就爬起來,忍住疼痛“我先走了。”

“可是··。”桃城拉住貝貝,看到貝貝赤裸的腳時“你怎麼沒穿鞋?還有受傷沒?”

“我沒事··絲··。”才動一下,腳上傳來的疼痛就已經出賣了她“我要回去··。”

“可是··。”

“我要回去。”貝貝突然加大音量看著桃城“拜托你,送我回家。”

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貝貝說出了家···

龍馬看到貝貝的時候是桃城背著她的,當時忘了自己是怎麼想的,隻是過去接過貝貝,抱著貝貝進了屋··

“奶奶··沒事吧?”貝貝最先關心的是奶奶,看到奶奶安然無恙的坐在沙發上喝著熱茶的時候,一顆心才放到了肚子裏,這時候才發現身體的各個地方都痛,痛苦的皺眉咬牙

“你就是這麼粗心大意才會受傷。”奶奶坐過來說道,隨手責怪的語氣,卻帶著關心的情感,聽到龍馬說的一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擔心對方,平時看見那丫頭活潑慣了,但是要是受了傷什麼的,還真是不習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擦藥,還要我這把老骨頭動手嗎?”

“呃··哦。”龍馬愣了一下才走過來,將貝貝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看到紫紅色的腳踝的時候劍眉微微皺了一下“怎麼這麼嚴重,還有一些小傷口。”

“出來的時候忘了穿鞋。”貝貝不好意思的說道,然後偷偷的看著奶奶“奶奶,你不生氣了?”

“誰說的?”奶奶故作生氣的說道“就會讓別人擔心的家夥。”

“奶奶··絲··痛。”貝貝收到腳上傳來的刺痛本能的想要收回腳

“你不知道輕一點嗎?”還沒等貝貝說出口,奶奶就已經埋怨了“你看那裏,多揉一下,別碰到下麵的傷口。”

“是。”這下子換龍馬來回答了,可是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莫名其妙的服從感,這種事情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過

“那個··。”貝貝將視線轉向桃城,露出感激的眼神“謝謝你,桃城學長,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家。”

龍馬幫貝貝揉腳的手頓了頓,看著貝貝,她說家?這裏是家?好像··不錯

“不是啦,要不是我的糊塗,怎麼會害你多受傷的。”桃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好沒事。”

“嗬嗬???對了,啊啊啊··你輕一點了啦,很痛誒。”貝貝抱怨的說著

“誰叫你莽莽撞撞的,活該。”龍馬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你說什麼?活該,喂,我這哪是活該啊?”貝貝不滿的抱怨著,嘟起嘴吧看著龍馬“一點都不溫柔的家夥。”

桃城看著類似打情罵俏的龍馬和貝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之前好像是誤會什麼了,以後要好好的道歉,他們的感情真的不錯,感情不錯,說起來他和杏的感情也很好啊,今天都要和她約會,約會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桃城殺豬般的叫起來,抓狂一樣的暴跳“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龍馬和貝貝同時看著桃城露出不解的神色

奶奶無語的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遲到了。”桃城忙拿著自己的東西,雙手合並“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先走了啊。”

於是在龍馬等人還沒有消化的時候,桃城已經消失了

···無數烏鴉飛過··

晚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貝貝看著一桌的美味佳肴尖叫著“好好吃的樣子啊。”

“你以為是你做的?”龍馬坐下鄙視性的說道“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貝貝朝龍馬吐了吐舌頭,然後看著奶奶

“奶奶真好,隻是今天··。”

“都別說了,不是一直嚷嚷著餓壞了嗎?還不快吃。”奶奶說著然後夾了隻雞腿給貝貝“嚐嚐。”

“謝謝。”貝貝將雞腿很不客氣的送入口中,一股香甜不膩的感覺劃入口中“好好吃哦···。”

“那就多吃一點。”奶奶繼續夾菜給貝貝

龍馬很無語的扒著飯,怎麼才一小會兒就變了一個人?感情好像還不錯··

晚上,貝貝艱難的洗完澡回到床上的時候,龍馬已經睡下了,中間隔了一個抱抱熊,是當初貝貝自己買來的,走過去爬上床,今天好像有很多東西都變了,隻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為什麼哭?”龍馬等貝貝睡下的時候問道

“恩?我哭了嗎?”貝貝的身體輕輕一怔,哭了嗎?好像沒有

“恩,今天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龍馬會像起貝貝那著藥過來的樣子,眼睛紅紅的,還有眼淚殘留在臉上“為什麼會哭?”

貝貝也會想起了打在手上的熱度,原來那個時候竟然慌張到哭了,真是丟臉

“或許是因為·在***身上··。”貝貝頓了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我感覺到了被疼的感覺了吧,可能就是所謂的親情。”

龍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波動,親情,好久沒有聽到了

“今天看到***樣子,我想到了之前我一直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有些東西,真的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重要麼?”貝貝小聲的說道,“那一天也是這種季節,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慌張吧。”

“那一天?”龍馬不解的發出一個疑問,但是很明顯的感覺到貝貝的變化,又不忍心問下去,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

“我媽媽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了。”貝貝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沙啞還是背叛了她,吸吸鼻子傻笑道“那一次我考了全班第一名,小孩子嘛,得到老師的誇獎是最開心的,即使是我這個黑道出生的人,可是獎狀還沒有接過來,就被管家匆忙的帶走,然後就是聽到媽媽受傷的事情。”

龍馬默默地聽著貝貝說著,卻插不上一句話,慢慢的轉身拿掉中間的熊,輕輕的將手放在貝貝的身後以作安慰

“後來還是晚了一步,見到媽媽的時候是在太平間,然後就是海邊的葬禮上。”貝貝隻用兩句話就說出了所有的經過,躺平身體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這些我以為我忘了,可是今天卻想起來了,奶奶平時對我很嚴,就好像是當初爺爺對媽媽一樣,但是爺爺卻是最不能接受媽媽死掉的人,在爺爺去世的時候他這樣說過,以前對媽媽那樣,不是討厭,隻是在乎而已。奶奶是在乎我的,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還有人關心,有人疼愛,還可以找到一絲安慰,也就不再害怕了。”

“八爪魚··。”龍馬看著模糊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背影很孤單很孤單,原來那些全是偽裝啊,“以後···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對我說,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還有··現在我們兩個是一體的,至少現在我還是你的丈夫,別說什麼沒人在乎的話。”

“呃···。”感到莫名的關心,貝貝有一股莫名的感動,微微一笑“好啊,反正不說白不說,至少··想說的時候有人聽,你呢?說說你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龍馬自嘲般的說道

“在我們那個世界啊,是知道你們的,隻是我不是很了解你們,但是從朋友那裏聽說你,和現在見到的你很不一樣。”貝貝說道“我都已經告訴你我的事情了,你也說說你的啊。”

“不要。”龍馬翻身背對著貝貝,眼眸裏閃過一絲悲涼

“說說嘛,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間如果可以互說心事的話就說明兩個人是好朋友是知己,我都說了,你就說說你啊。”貝貝死磨硬賴的磨著“山貓,山貓。”

龍馬不回答貝貝,其實不是不回答,隻是還不適應對著一個女生說自己的事情,跟何況是一些根本不願意說的話,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情,隻是想著剛剛貝貝說的知己,好像人生中有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紅顏知己紅著紅著就火了,藍顏知己藍著藍著就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