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後緩緩地收回眸光,確實,如華自從入宮起,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先帝總共沒看過她幾眼,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能記住。
最重要,如華長得雖說不醜,但是也絕對和漂亮拉不上關係。
“身為童家女,哀家自出生以來,就如同鳳凰般活著,甚至比公主更矜貴,入宮之後,便被冊封為後,風光無邊,但是,這都是旁人看的,哀家想要的,隻是先帝一個眷戀的眼光,得不到,哀家也不願意任何人得到,不管她是死還是活,哀家都要知道她是誰。”
童太後說得很緩慢,但是,一字一句都十分陰狠。
如華細細想了一下,忽地抬頭道:“小如?以前在先帝宮中伺候的人中,有一個叫靳如的。”
“靳如?不是她。”童太後搖搖頭,“她與先帝一同長大,早就被指派到先帝身邊伺候,若先帝喜歡的人是她,何不幹脆冊封她為妃子?”
如華想想也是,“確實,心心念念的人若是在跟前,又怎會不娶為妃子?隻怕是另有其人了。”
童太後點點頭,端起茶幾上的熱茶,慢慢地飲了一口,忽地,腦海中浮現起一幕情景。
那時候,先帝隻是患病,並不十分嚴重,連續幾日不上朝,也不許任何後妃探望。
後來她擔憂先帝病情,去了幾次,總算得先帝接見。
她入殿的時候,看到先帝與靳如說話,先帝端著一杯茶凝視著靳如,見她進來,他迅速收回眸光,臉上有些不自在。
那時候她不疑有他,隻以為他病重臉色不好,坐下說了會兒話,靳如奉茶上來,先帝跟他說,他喝了一輩子的茶,隻有靳如泡的茶合他心意。
她當時細細品味了,也對靳如泡茶的技術大為讚賞,並且下令讓靳如現場表演一次泡茶的技巧,先帝卻忽地沉下臉,說不舒服讓她回去。
她當時還覺得有些委屈,可也沒多想,以為先帝真的不舒服,如今回想起來,他隻是不願意靳如像個下人一樣為她表演茶藝。
至少,有這個可能性。
她細思極恐,連頭皮都發麻了,如果先帝喜歡的真是靳如,那麼,他們這麼多年,一直呆在一起,他竟未生厭惡之感,這份感情,該有多深?
“如華,去傳靳如!”童太後吩咐道。
如華瞧了她一眼,“奴婢也隻是胡亂猜測。”
“是不是揣測,問過便知。”童太後毅然道。
靳如接到皇太後宮中的通傳,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阿三被惠允傳了出去,郭玉也沒在,隻有阿銅阿鐵可說說話了。
“姑姑,我們陪你過去。”阿銅道。
“不,她隻傳我一人。”靳如覺得心神不寧,她想了一下,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你拿著,如果我今晚還沒回來,你對著玉佩喊大小姐,她會回來的。”
“好!”阿銅阿銅兩人都是知情人,知道展顏不在宮中。
靳如忐忑不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