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老是心裏不平衡,她的兒子不是長子,比他還要小。她嫉妒他長得比兒子帥氣,成績比兒子更優秀,學習比兒子好,甚至連才華都比兒子強。
兒子事事不如他,她就越來越不喜歡他,經常刁難於他。她與他雖然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有十多年,卻沒有真正接觸過。兩人更別說說過什麼話了,他們彼此都看不慣對方,都是心知肚明。
“我看你是太閑了!沒事我走了。”江意楓擱下這兩句話,就要離開,他沒空在這兒欣賞她發呆。他也不喜歡跟她待在一起,看到她就會讓他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生母就是被她給趕走了,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寬恕她。
“啊。!”趙靜蘭回過神來,一把拉住江意楓的手腕,著急地說:“別走,我有事跟你商量。”
江意楓不悅地甩開她的手,冷漠地說:“什麼事,快說,我沒空陪你在這兒消遣時間。”
“那個——,好,我就跟你說正事吧!”趙靜蘭看著他鼓起勇氣說:“你該知道你父親的公司被別人收購了吧!你父親如今沒工作了,也沒資金了,他還欠下了幾千萬的巨款,你也知道吧!”說完,她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想看看他是如何反應。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你什麼意思?”江意楓沒有多大的變化,語氣依然淡淡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問你,以你父親如今的情況和能力,他能償還多少債?”
“……,”江意楓不語,說實話,若要父親償還那幾千萬的巨款,估計這輩子他都還不清。就算父親東山再起,他手頭沒資金,那些薄情的老朋友又不肯借錢。以父親的能力和智慧,他隻能白手起家,而白手起家積累起來的資金,最多也就是幾百萬。相對於那筆巨款來說,簡直就是個小零頭。
“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我知道你考慮的周詳,想得也比我們多,你主意也是最多。”趙靜蘭見他沉默不語,猜想到他已經想到了那個地步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江意楓不傻,以他的直覺,他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了。這些年的接觸,讓他曉得了她是個陰謀家,詭計多端的她很是狡猾,像個狐狸似的。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了,已經沒有了退路,趙靜蘭沒有了絲毫膽怯,直視著江意楓的眼睛說:“你要不要幫你父親?”
“廢話,我不幫他誰幫他。”江意楓連想都未想,不假思索地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趙靜蘭見計謀得逞了,愉悅地笑了笑,“我給你指條捷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替你父親還清債了。”
“什麼捷徑?別賣關子。”江意楓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笑,不悅地皺眉。她笑得這麼奸詐,她心裏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你不是有個異性朋友叫杜鵑的女孩嘛,你與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夥伴。她那麼喜歡你,她父親不是很有名氣的杜氏唱片公司的老總嘛,她家又很有財,你可以去找她借錢,讓她跟她父親通融一下。”趙靜蘭徐徐說出這番話,這可是她昨晚想了一晚才想出來的解決方法。
“你想得太美了,人家又怎麼肯借那麼多錢給你,你拿什麼還人家。”江意楓不是也沒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好像行不通,畢竟家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一時也還不了人家那麼多錢。
“你忘了你的音樂才華嗎?”趙靜蘭見他沒跟上自己的思緒,忙提醒一下。
“才華、音樂?”江意楓低聲念了出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就是那樣想的,你也得必須那樣去做,要不然,我們全家都得受苦過苦日子。”
“你想都別想,我不會那樣去做的。”江意楓硬梆梆地說,他最討厭被別人算計,而她恰恰就時時算計著他。她的做法讓他覺得寒心,她就那麼自私,隻想著自己享福,卻不顧別人的感受。
“為什麼不去做?那樣做你有吃虧嗎?既能替你父親還債,你又可以成名當大歌星,一舉兩得的好事為何不做?”
“好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想將我賣給他們公司,讓我去替他們打工賺錢。然後你好回家數錢享福是吧!”
“……,”趙靜蘭心裏是這麼想的,以江意楓的臉蛋和音樂才華,隻要他簽約了那家唱片公司就能獲得一筆豐盛的獎金。
“我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如果我還清了債,那還要你跟你的兒子幹什麼。你們娘倆不想付出,就隻想著享福嗎?還有你兒子不是也很厲害嗎?為什麼不讓他去做?”
“我沒那麼想,我兒子一直以來都沒有你厲害,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音樂才華,讓他去根本就沒有什麼出頭的機會,更別說替你父親還債了。”趙靜蘭一臉的否認,此刻她很是慶幸,幸好兒子的音樂不好,要不然就要送兒子去那家公司打工了。她仍不死心地勸說:“你並不是替我們著想,你也要替你父親著想啊,你忍心你父親辛苦下半輩子嗎?讓他為了還清那筆巨款還要拚搏這一生嗎?”
江意楓不吭聲,她說中了他的弱點,他當然不忍心父親背負那巨款,還要辛苦這後半輩子。
“你自己好好的再考慮一下吧,值不值得做,還有你願不願意做,你自己拿主意。”趙靜蘭說完,心情愉悅,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反正已經動搖了他的心。他是個孝順的兒子,為了他的父親,他會接受她的建議。
江意楓攥緊了拳頭看著她離去,他難以抑製心中的憤怒。薑還是老的辣,他又被她算計了一次。而他又是多麼的無可奈何,他不想那麼做,可為了父親,又不得不接受她的建議。
回到房間後,江意楓想了許多,為了這個家,勢必要犧牲他,而卻要他用自由去換取一家人的幸福。
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晚飯沒吃的他餓得走到了廚房,剛好在廚房碰到了仁伯,仁伯端著個托盤出來,托盤裏放著幾樣小菜和一碗粥。
他知道仁伯是準備去給父親送晚飯,父親也沒吃晚飯就去書房了。他從仁伯手中接過托盤,讓他再去備一碗粥,然後由他去給父親送飯。
江意楓一手推開那道門,看見父親像木頭一樣坐在那兒,一支接一支地抽著香煙。他仿佛就剩下這個動作,一直重複著。
“爸,”江意楓輕喚一聲,這件事對父親的打擊太大了,他辛苦經營的一切都毀於一旦,成了徹底的窮光蛋了。他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書桌上,“吃點東西吧!”
江裏賢看了眼托盤裏的食物,搖了搖頭,他今晚沒有胃口,任何東西也吃不下。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這幢別墅也將要賣出去。
“你就是不吃東西,也解決不了事情。”江意楓看著父親,將粥推到父親麵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解決事情嘛!”
他坐了下來,麵對著父親,“我也沒吃晚飯,我們一起將這些飯菜吃了吧。”說完,拿過另一碗粥,放到麵前。
“你吃吧!”江裏賢吐出嘴裏的煙霧,有氣無力地說。
江意楓拿起筷子給父親夾了許多菜,然後也夾了點菜,就著白粥吃了一口。他見父親還是無動於衷,突然就冒出了無名火,他伸手搶掉父親手中的香煙,“別抽煙了,快吃飯,我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法子了。”
“你真有法子?”江裏賢驚叫,他有救了,他就知道這個大兒子是個不凡的人,總是有許多法子救他。
今天他滿懷期待地出門,最後卻敗興而歸,那些什麼老朋友老夥伴們,一聽他是來借錢,都找借口說什麼金融危機,都說經濟困難。他轉了一個大圈,卻連一分錢都沒借到。麵對曾經很有義氣的那群老朋友,他又氣憤又難過。而這番情景,讓他想到了人世間的冷漠,世態炎涼,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
“嗯,你吃了這碗粥,我就告訴你什麼法子。”江意楓吃著白粥,臉色平靜地說,心裏卻沸騰了。他決定好了,他已成年了,他要替父親還債!
江裏賢毫不猶豫地拿起白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碗白粥吃完了,他已經有胃口了,此刻才驚覺有點餓了。
江意楓下樓去吩咐仁伯再準備點吃的東西送上來,飯菜都送上來後,仁伯就退下了。
兩父子慢慢地吃了起來,偶爾還喝了點啤酒。江裏賢端起兒子斟的酒,微啜了一口,“意楓,你的法子是什麼?”
“我要去當歌手了。”江意楓也拿起酒杯喝了口啤酒,苦澀的滋味,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歌手?”江裏賢不明所以,疑惑地問。
“是的,我要簽約杜氏唱片公司。”
“杜氏,杜克的公司嗎?”
“是,”簡單的一個字,他苦澀地吐出。雖然他有當歌手的夢,但他根本就不想簽約杜家。但現實卻容不得他選擇,唯有杜家可以救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