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跟柳葉還沒看夠父親的遺容,那些消防人員就找來一大塊白布遮蓋在父親的屍體上。他們解釋說,不要嚇到其他的群眾。
柳橙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後麵聚集著許多人,多數的人是來看熱鬧的,隻有個別的人像自己一樣,有親屬在這次火災中喪生或受傷。
柳橙默許工作人員將白布遮蓋在父親的屍體上,她也無法再多看一眼,心難受的要死去。又過了許久,柳橙父親的屍體經過醫護人員的仔細檢查與察驗,他們終於宣布他是死於火災。
醫護人員將她父親的屍體運送到醫院的太平間停放,這次的火災起得大突然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遇難的屍體不能隨便處理。
清理完現場後,在火災中遇難的有三人,除了柳橙的父親,還有三樓的兩位老人。而受傷的患者也有五六個,都是三樓的住戶,有一個顧客在一樓的麵包店買東西時,在起火的瞬間逃了出來。所幸逃得快,沒怎麼受傷。
這次的火災形勢之大都引來了110,來了幾個警察。他們在現場來回察看,詢問了周圍的群眾。采取了泥土樣本,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就招集了幾位遇難者的家屬。
當所有的家屬都來齊了,那位帶眼鏡的警官推了下那付厚厚的眼鏡,慢吞吞地說:“據我們幾個反複勘查和推測,發現這次的火災純粹是人為的!”
“什麼,人為?那是誰做的?”幾個家屬驚呼,他們難以置信,有誰會做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
柳橙聞言,一樣的很驚詫,人為的火災,會是誰做的。是不小心造成還是故意的…?
“靜靜…,”眼鏡警官揮手示意,讓大家安靜下來。他慢條斯理地說:“這次的火災源頭是一樓的麵包店,剛才我們也取了泥土樣本,發現泥土中有一股衝鼻的汽油味。麵包店四周包括裏麵都有這氣味,所以判定是有人故意灑的汽油。”
柳橙心裏一驚,心莫名的隔登了一下。起火是由自家麵包店裏引起,會是誰灑汽油撤到她家?不可能是父親,他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其他人一聽警官說大火是麵包店裏引起的,紛紛將矛頭指向了柳橙姐妹倆。指責聲、辱罵聲、悲憤聲,都向她們攻擊。更有甚者還說是她的父親自己引火焚身,因為她父親自從出車禍後,腦袋就變得不靈活,時常犯糊塗,偶爾清醒偶爾糊塗。他們揚言著要柳橙她們賠償損失。
柳橙一個勁的辯解,她說她的父親雖然有時糊塗,但還不至於糊塗到引火自焚。可憐她人小微言,沒人相信她,那些人都過來逼迫她,要她賠償。
柳葉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早已嚇得哭了起來。楚少涵雖然是個男孩子,但他削瘦的身材也擋不住那幾個臨近瘋狂的人。三人被那群人給包圍住了。
“大家都給我安靜!”眼鏡警官大聲的怒喝,他推了推眼鏡,“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都幹什麼?”警官見他的話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反應,他怒不可遏地命令旁邊那幾個警察,去隔開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見警察都過來幹涉,隻好停止了攻擊柳橙她們的語言。
警官見他們被隔開了,氣憤地說:“你們這群魯莽的人,都不聽從警官的話。剛才我還沒說完話,你們就朝人家倆姑娘叫喚什麼。”因氣憤他的臉龐都被氣得泛紅,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父親引起的,你們冤枉人家了。經過我們的調查,是另有他人故意製造火災。”
“另有他人?”那群人發出疑惑的驚呼聲,他們明顯的不信,在他們的心中,就認定了是柳橙父親製造出來的火災,一是他家麵包店引起的,二是他本人就是個神智不清的人。
警官亞根兒就不理睬那群人疑惑的表情,他走到柳橙麵前,嚴肅地說:“小姑娘,我現在可是在調查案件的事情,想要案件早點水落石出,你最好就乖乖的配合我的提問,我問什麼你就老實給我回答。”
柳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案件的結果。這起火災明顯就是衝著她們家而來,是誰跟她家有仇。如今不管誰與她家有仇,也不管凶手是誰,她都不會放過,因為這次的火災燒死了她的父親。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要將凶手掀出來,一定要繩之以法,絕不會輕饒。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父親,也對得起其他的傷者。眼鏡警官滿意地點頭,有了她們的配合,相信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最近一年你們家有得罪的人嗎?”
“得罪的人?”柳橙在腦中搜索那可能的人,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有!”
“沒有?你再好好想想,你父親有得罪的人嗎?”警官和顏悅色地說。
柳橙沉思了一會,還是搖搖頭,她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從來就不會得罪別人。父親生性憨厚,性子又謹慎,脾氣又好,他不會跟別人結下梁子。
“沒有嗎?”警官失望地反問,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這種老好人,一輩子都不得罪別人。
見警官不太相信她所說的話,柳橙再次細細的回憶了這一年來的日子,補充說:“如果真要說我父親得罪的人,還真有一個。”
“誰,快說。”警官焦急地說,她所說的那個人會是灑汽油的人嗎?
“那是街邊那個賣小雜貨的李老伯,有次父親在他店鋪門口賣早餐,阻礙了他做生意。他就開口罵了我父親,我父親也就跟他吵了幾句。唯有他才跟我父親有過節。”柳橙憶起去年父親跟李老伯的事,他們也就是隨便吵了幾句。並不過分,李老伯也不是個記仇的人,他不可能是為了這件小事而來報複她們家。
“小李,先記下那個李老伯,等下再去調查他。”眼睛警官一個也不放過,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誰都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還有呢?”警官詢問。
“沒有了,真的想不到了。”柳橙眼神堅定地搖搖頭,父親的為人她很清楚,他誰也不會去得罪,也不會去刻意的討好別人。
警官一雙淩利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柳橙,柳橙不閃避,平靜的眸子靜靜地正視著他的眼睛,她又沒說謊,她怕什麼?
警官銳利的眼睛盯著柳橙看了一會兒,確定她沒有說謊。他推了推眼鏡,沉思了幾秒,問:“那你有得罪的人沒?”
“我…?”柳橙疑惑地反問,見警官點頭,她靜下心思慮了片刻,搖搖頭。她就更加的沒有得罪的人了,她繼承了父親的性子,從不與人交惡。更不會得罪人,她的脾氣也很好相處。
“在學校也沒有?”
“學校…,”柳橙回憶這一年半以來在學校發生的事,幾個圖片一閃而過。她猶豫地開口說:“在學校我也沒得罪人,但是有幾個女同學倒是看我不順眼。”
“將她們的名字告訴我,我會一個個去調查。”警官吩咐,這可是他畢業出來接手的第一個大案子,無論如何都要破這宗案,破案了就是立下了大功,也能給領導一個好印象。所以隻要跟這案件有關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漏掉。
柳橙其實也是隨口說說而已,她根本就不相信那幾個女同學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所以當警官說要記下名字的時候,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在他的本子上寫下了舒離玉、王詩齡的名字。
在學校也隻有她倆跟她的關係不好,雖然沒有吵過什麼大架,卻不停的有小矛盾發生。她知道她倆都看她不順,但是關係還不至於鬧到很僵的地步。她們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而跑來她家放火。
眼鏡警官又問了柳葉同樣的問題,柳葉一一老實的回答了。也供出了幾個平時與自己不和的同學名單,現在名單上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報複她家的仇人,也有可能是這次的縱火嫌疑犯。
他又問了聯係號碼,柳橙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他。他照例詢問了其他人的情況,也記了幾個與他們不和的名字。這次不排除其他人家的仇人,也許那縱火的人想嫁禍於人。
最後,等現場的這一切都結束完了。已經是淩晨兩點了,眼鏡警官讓他們都散了,各自找地方去居住。實在是沒地方可去的,可以去警察局或招待所住上幾天。等政府來解決他們的經濟損失,和給他們安排新的房子居住。他讓他們安心地回去等待,不用十天他就可以破案,到時再聯係眾人。
楚少涵開車送柳橙姐妹回小區,她們現在是一無所有,什麼都被燒光了。幸好柳橙想到了江意楓的那套房子,雖然她搬去了學校居住。但是此時那房子也是空置著,正好可以讓她們臨時住上幾天,找到房子後再搬走。
楚少涵第一次沒有幹涉柳橙的決定,他一路上都很安靜,將她姐妹倆送到江意楓那幢房子的樓下就回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