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神色淡定,一臉雲淡風輕,高聲道:“進來!”
外邊的人推開房門,一個個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本來就不大的屋子裏邊,一下就擠滿了人。
陳平坐在棋盤後邊,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然後落在了金台身上,玩味道:“上將軍死了,你倒是活著回來了,當初在江北的時候,我國眾多俠客死了,也是你一個活活著回來。”
“咚!”
金台雙膝跪下:“大人,我對大楚向來是忠心耿耿啊!請大人明鑒!”
其餘的武將見到這陣勢,也紛紛拱手跪了下來,陳買推到一邊上,他父親在楚國雖然不怎麼發出聲音,可以就是楚國的高官,從地位上來說,比之於項莊等上將軍還要高一些。
金台這樣的鎮守地方的武將,對於陳平來說,那簡直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武力值高又如何?
官大一級還能壓死人呢。
“本官自然是看在眼中的,隻是郢都方麵,並非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其中原委。”
金台不是傻子,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難道還不明白陳平的意思嗎?
“還請大人為末將呈請,從今以後末將願意聽從大人差遣!但有所命,絕不推辭!”
金台率先表態,其他的逃回來的武將也紛紛表態,本來就算是項莊死了,也輪不到金台成為武將中的第一人,項莊還有其他的副將等等。
隻是這些人在看到項莊命隕以後,都瘋狂的湧上前去和秦軍拚命,差不多都死在了箭雨之下,所以這時候軍中頭號武將就變成了金台。
陳平微微頷首,覺得這人很上道:“項將軍戰死疆場,三軍將士同悲,但眼下展示未曾停歇,待的此戰過後,全軍發喪,為項將軍戴孝!”
說吧,陳平眸光平靜,看著眾多跪在地上的武將:“你們以為如何?”
“全憑老大人做主。”
“軍中現在有兵馬幾何?”陳平問道。
金台羞愧道:“不足四萬人。”
“派遣斥候出去,收攏散落下來的殘兵,至少還能收集幾千人。”
“那……大人,我軍是否起兵,攻下朱提?現在朱提城丟失,我軍糧草也困乏……”
陳平道:“朱提城乃是雄關,當年蜀國就曾經依仗此關口阻擋我國南下,使得我國數十萬雄兵折戟沉沙於此處,我軍現在又是新敗,那什麼去攻破這一座雄關?”
“你們都起來吧,雖然打了敗戰,可常言道勝敗乃士兵家常事,本官就算是要責難你們,也隻有等到回到郢都的時候再說。”
陳平含笑:“但隻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你們可以立下功勞,不僅沒有過錯,反而還有力挽狂瀾之功勞!”
眾人麵麵相覷,在他們心中,現在是不敢奢求有什麼力挽狂瀾的戰功,隻要能活著回到楚國,就已經是上天垂簾。
陳平下令道:“把軍中所有的糧草都製作成為幹糧,今天晚上大軍出發南下,直奔番禺而去,此乃死地求生之法,諸位能否立下戰功,也就看你們的腳力快不快了。”
眾人不解,金台心中同樣不解,他拱手拜道:“大人,我等實在是不明白,現在向著南邊去,這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己鑽到秦國的包圍圈裏邊去?”
“不一樣的。”陳平撫摸著花白的胡須:“這李左車……我倒是聽說過此人,聽說他祖上就是趙國名將李牧,李家也算是兵家大族,換成我是李左車,此刻定然死守朱提,等待援軍到來,而後圍而不攻,我軍糧草困乏之下,除了投降,便別無他法。”
“老夫偏生就要在死地之中求生,向著南邊去,截殺秦國北上的圍困我等的援軍,將南海郡徹底劃入我大楚國土,這在戰略上,是非常重要的,秦國從海路和南海郡的聯係就徹底被切斷,如此一來,你們身上那些微末的罪過,不僅可以抵消,反而有天大的功勞在身上!”
“老大人,我們還在不知道秦國有多少援軍呢,這未免太樂觀了……”一員武將低聲說道。
陳平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秦國在南邊土地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朱提城,當初項莊匹夫若是願意聽從老夫的計策,何至於落敗?老夫之算計,天地鬼神都不可逃脫。”
眾人心悅誠服,當初陳買親自到了戰場上,向著城項莊傳達了陳平的意思,但是項莊殺得過癮,就把這話完全丟在腦後,直接指揮大軍將辛棄疾殘部屠戮一空,這就使得後邊來的李白畏縮不敢前,方才有了李左車第二次北上,奇襲朱提城的事情。
“我軍在成為屠殺的秦軍數不勝數,軍中所有的士兵換上秦軍的戰甲,在左邊手臂上繞上一根黑色的絲帶,然後南下,能騙過幾個關口算幾個,前軍派遣較多死士充當斥候,原來的斥候軍編入軍中。”
“這……”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明白陳平此舉究竟是何意,用不熟悉偵查的死屍換下熟悉偵查的斥候,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情。
陳平看出眾人的疑惑,隻是淡淡道:“死士敢死,斥候卻不敢死,這就是本官用死士換下斥候的原因。”
眾人聞言,不敢在說話,以金台為首,紛紛退下,開始去籌備這些事情,不管怎麼樣,現在終於是有了一個能夠力挽狂瀾的人出現,所有的人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到了陳平身上。
陳平看了一眼還所在牆角裏邊的兒子,不悅道:“愣著做什麼,過來給為父煮茶!”
陳買縮手縮腳的走了過來,跪坐在一邊上:“剛才耶耶完全就不像是耶耶。”
“那才是我的本來麵目。”陳平低聲道額,外邊的侍者站的很遠,陳平低聲道:“我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不是陛下故意派遣過來監視我的,不管怎麼樣,大王是不能完全信任我的,就連項莊也一樣,項莊如果聽從我所說的話,你我父子兩人現在就應該已經到了穀昌的蜀國王宮裏邊飲酒作樂,這匹夫死了也好!留著也沒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