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謖！”這小兵大聲說道。
扶蘇點頭：“你們當初都是鄭國的兵馬？”
“回稟陛下，是的！”小兵點頭說道。
“都坐下來，不用這麼緊張拘束！”扶蘇揮了一下手，左右遠近的士兵都圍繞著扶蘇坐了下來，一個個呼吸都不敢大聲，像是憋著一口氣，側著耳朵聽著皇帝的話一樣。
在這個年代，皇帝真的和天上的神仙沒有任何區別，在普通的士兵看來，皇帝就是是一切，皇帝就是天空中高懸著的太陽。
“這馬謖領軍倒是有些本事，看著你們一個個虎頭熊腦，朕就知道你們到了戰場上，一定是殺敵的好手。”
眾人都樂嗬，能得到皇帝的阿酷件，這本身就說說不出的榮耀。
“陛下，不知道我們什時候，才能上戰場和楚國人幹一場？”人群中，又不知道深淺的愣頭小子大聲呼喊了起來。
扶蘇笑了，也隻有這樣的愣頭小子，才敢在自己麵前問出這樣的話。
“是不是想家了？”
扶蘇沒有立刻回到，而知栓過來問道。
那小兵點了點頭：“陛下就是最聰明的人，兄弟們都想家了。”一邊上的將官已經嚇得冷汗直流，心中想著等到皇帝走了以後，非要好生敲打一下這些腦袋不開竅的家夥。
幾十萬大軍全部囤積在僰道城，就算是朝廷中的大將軍都不敢說這樣的話，你一個屁都不是的小兵，居然敢向著皇帝問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找死，那這是什麼？
“是！就是想家了！”
“我們都想家了！”
“不瞞陛下說，咋們村中的二妮子，那可是胸脯大得很，當初就答應我，說這一次回去以後，隻要立下戰功，那就嫁給我，從我下邊開始長毛的時候，我就想她做我婆娘，這都已經好些年頭了！”一個軍漢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扶蘇聽的大笑，撫掌道：“這倒是挺好，前麵幾次開戰的時候，你立下戰功了沒有？”
“從北邊下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機會上戰場，就指望著接下來的戰鬥了！”那軍漢說道。
扶蘇點頭道：“都是好漢，這二妮子在家中等著你，你可不能叫女人失望，可以要一下戰功，你叫什麼名字，隻要你立下戰功，朕親自給你記上！”
那軍漢激動地磕頭：“皇帝老爺，小人叫做楊柳子！”
“楊柳子！”扶蘇點點頭：“好了，這個名字朕記住了，等到將來回到鹹陽城的時候，朕會找你，親自給你個二妮子送上新會賀禮！”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那眼睛看著這楊柳子，但是很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繼續說話，以求得到皇帝的祝福。
這些軍漢雖然有些蠢，但是卻知道輕重，第一個說的人能得到皇帝的祝福，但是第二個說的人，一定會被上官打死不可！
扶蘇繼續道：“朕和你們一樣，都有念想著的人，隻有咋們心中念想著那些值得我們念想的人，才能活著回去，才能立下戰功。”
所有的人都非常相信扶蘇說的話，一個個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扶蘇。
扶蘇繼續說道：“戰鬥很快就會開始，但是你們都記住了，現在還沒有開戰的時候，你們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來，多多訓練殺敵本領，等到將來到了戰場的時候，才能活下來，才能帶著戰功回去，和你們心中喜歡的小娘子成親。”
這些年輕稚嫩的目光落在扶蘇身上，同樣也落在了複蘇的眼中，扶蘇覺得自己這一刻是非常神聖的。
大秦的帝國就是依靠這些普通人打下來的，但是非常可悲的是曆史並不會記住這些人的名字，曆史隻會記住這一場戰鬥的領導者。
他記不住這些所有的人，但是這邊所有的人都會記住他說的每一個字，如果這些人能從戰場上活著會去的話，那等到幾十年以後他們老邁不堪，在牆角邊上靠著曬太陽的時候，他們回憶起來這個時候，體內的老血依舊會沸騰、會燃燒！
於是，扶蘇覺得自己應該說一些值得他們回味的話。
“當年朕第一次北上監軍的時候，打的是匈奴人。”扶蘇的提高了聲音，大聲喊道：“軍中可有匈奴的兵士？”
“有！”
這話剛剛落下，不遠處就有一片人大聲回應扶蘇。
扶蘇哈哈大笑起來：“朕當年還是一個少年，看到成片成片的騎兵在草原上奔走的時候，就尿急！”
“哈哈……”所有的人都放放聲大笑了起來，這種感覺，除非是親自經曆過戰爭的人才會懂得。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皇帝現在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扶蘇道：“第一次上戰場，還是蒙老將軍扶著朕走下來的，和朕說，沒有尿褲子，就非常值得尊敬了，有多少第一次上陣尿褲的，都和朕說說？”
“陛下！小將第一次上陣的時候，就尿褲子了！”
一個裨將紅著臉，大聲說道，身邊還有一個武夫也大聲喊：“末將也是！”
扶蘇愕然，那是自己的親兵衛，在禁軍之中名氣不小的林祁渡！
林祁渡看著皇帝的表情：“這事情末將當初誰都沒有說，穿著濕淋淋的褲子跑了一百多裏路，最後自己在身上變幹的。”
“那你很棒！”扶蘇點頭道：“換成是朕，估計第一時間就光著屁股跑了！”
……
遠處，薑尚等人自然把皇帝和士兵們的對話聽得很清楚，他忍不住轉頭看著身邊的子受，好奇的問道：“那啥……”
子受紅著臉道：“問什麼？難道你想問我第一次有沒有尿褲子？”
薑尚撫摸著花白的胡須，點頭道：“這事情老夫還真是非常好奇的。”
“那就隻說了，這事情不能和別的人說！”子受凶狠狠的盯著薑尚，薑尚絲毫不怕，挺了一下非常幹癟的熊樣，正色道：“說吧，老夫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我就在城樓上看見我家娘子，我的天啊，我是從來都沒有發現，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美麗動人的女子，然後就……”子受想了一會，說道：“然後就打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冷顫？這種感覺你懂嗎？”
薑尚瞪大了眼睛：“你就打了一個冷顫？你……你娘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