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思量片刻，繼續開始了和係統的對話：“仔細想一想，項羽足可以稱得上華夏曆史上武道巔峰第一人，可就算是這樣，不照樣是死在了韓信十麵埋伏之下？自古以來將在謀不在勇，朕還是非常信奉這句話的。”
“笑話，如果真的是將在謀不在勇，那薑鬆何以以四萬人就打下來了李世民三十萬人鎮守的僰道城？宿主可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這說難聽點，就是做了婊子，還要立下貞節牌坊、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就罵娘。”
“咳——”
扶蘇愕然無語，一時間竟然還真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罷了，算是朕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講道理說，現在確實不好在繼續召喚人才，一個不小心又蹦出變態人物，那朕豈不是要虧死？”
“宿主要對自己有信心，再者，本係統並沒有蠱惑宿主前來召喚啊。”
扶蘇想了想，退出了係統，覺得再說下去，自己一定會火冒三丈。
萬喜良領著人走了過來，直接跪在扶蘇麵前，拱手道：“陛下，微臣等站在遠處觀測了一下，那城門洞應該可以放下三口棺材，現在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朝以火藥攻城拔寨，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是這劍閣全部都是岩石結構，料想鄧禹也不能做出什麼防備來。”扶蘇沉吟道。
“臣等也是這樣想的，明天以盾陣覆蓋，便可以直接攻到城門地下，然後將裝滿了火藥的棺材擺放在城門外，帶時候一旦點燃，則整個劍閣都要在頃刻之間摧枯拉朽毀滅掉。”
自從人類開始實用工具之後，人來就成為了神明，人來就開始成為了整個世界上得主宰。
而火藥的出現，對於整個人類社會來說，都定然是一種質的飛躍般的創舉。
秦國古代的李冰父子修築都江堰，用的是最原始的熱脹冷縮的法子，將山石燒紅了以後，在潑上冷水，如此一來石頭就會裂開，在怎麼堅固的山體也承受不住幾次。
於是，山就這樣被推平。
五丁開山這樣的神話傳說，隻不過是說說而已，金牛道也是認為修建出來的，怎可能真的有五位壯士拉著蛇尾巴，把山拽到了？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就有了五丁開山的神話傳說。
如果可以的話，扶蘇現在也恨不得把這五個神仙力士請出來，好生祭祀一番，重新開一次劍門。
至於明天用火藥炸毀劍門關，究竟會死多少人，扶蘇自己也拿不準。
曾經在攻打睢陽城的時候，成段成段的城牆都飛到了天上，那等場景，扶蘇這一生也不會忘記。
燥熱的空氣隻能帶來燥熱的風，秦軍大部隊開始往後撤，這周圍全部都是巍峨的山嶽，扶蘇自己是拿不準明天的炸藥究竟會對這裏造成什麼樣的損害。
搞不好……可能會地震！
越是全部都為山體結構的地方，地勢動搖厲害，就越可能引發地震。
扶蘇現在就站在高處，迎著夕陽和晚風，遠眺周圍的地形，在多年以前，他身為秦國的太子，而巴蜀二地又是秦國中央的糧倉，所以他不知道來過多少次。
在那一段很深的記憶裏，以往來的時候，無不適官員夾道歡迎，也從來沒有想過秦有一天會丟失巴蜀二郡。
現在認真打量了一下，扶蘇有些畏懼的發現，這一眼看過去，所有的山嶺風華的非常嚴重。
“後羿，你看到那邊的一塊山岩了嗎？”扶蘇指了指遠處絕壁上一塊偌大的風化石。
後羿眯了眯眼，點頭道：“看到了，陛下。”
“你試試看能不能射一箭，看看會不會往下掉。”扶蘇伸手指了一下。
後羿提著射日神弓，還沒有開弓，隻是在原地比劃了一下，點頭道：“可以！”
“可以”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箭矢就已經射了出去！
“咚——”
聲音沉悶，那一塊房子大小的風化石猛烈地搖動了一下，然後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轟隆隆滾落到了山澗中。
“轟——”
九天神雷般的聲音，還回蕩在所有人耳中。
扶蘇深吸了一口氣：“要壞事，明天如果是火藥炸了劍門關，這強大的波動傳開……”
“陛下是擔心山嶽會崩塌？”後羿立刻會意，也有些麵色蒼白。
扶蘇道：“不管會不會崩塌，都要最好準備，大軍隻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回撤。”
“至少回撤到牛頭山！”
於是乎，剛剛在這裏安營紮寨的秦軍大部隊，便浩浩蕩蕩的往後回撤。
護衛萬喜良火藥的，自然隻能是皇帝最信任的過的禁軍士兵，五千將軍挑選了一處看起來至少是比較保險的山嶺駐紮下來，這邊的地形緩和，最主要的是沒有那些凸顯出來，遠遠看去就非常嚇人的分化巨石。
至於炸毀劍門關，扶蘇本身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如果留下來，無外乎就是後世多幾篇文辭詩歌，華夏泱泱數千年的曆史，燒掉這樣的詩篇，自然不會真個對人類文化史有什麼影響。
正如同現在的長城一樣，匈奴族已經不再成為禍患，日後自然也不會有“但是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詩篇流傳開來。
後世子孫或許是無道昏君，但扶蘇覺得自己這一朝對於匈奴人的影響就已經非常大了，至於胡人生活的地方，則完全變成了遼東國。
季丹做事情非常好，現在遼東國就算是放牧的胡人女子，都會在馬背上大聲唱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樣的文辭。
華夏的文化由著他獨特的強大同化能力，所以扶蘇有理由相信，幾百年以後，就算是中原皇朝再一次陷入內亂，但是北方草原應該不會在成為一個為禍一方的地方。
自己作為一個開代帝皇，已經開始將草原延伸到北冰洋這一片地方都劃歸到了中原王朝的統治範圍之內，後世帝王但凡是有點雄韜武略的人，隻要一同中原以後，就一定會北上出兵，收複草原。
這是因為自己已經留下了文化認同感，草原的人也不會認為自己是異族，覺得自己就是華夏人。
說了這麼多，想了這麼多，扶蘇發現自己對於毀滅劍門關這件事情，依舊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至於殺人……劍門關上別說有幾萬，幾十萬蜀軍，就算是有百萬守軍因此喪命，扶蘇也不會太有壓力。
殺戮和毀滅本來就是同一種性質的東西，唯獨有毀滅一切可能會稱為千百世都極為重要的東西的時候，稍微有一些遠見卓識的人，都會遲疑一下，認真的思索一下。
扶蘇發現自己天馬行空的思索了一番，然後又回到了問題的原點和本質上：炸？還是不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