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對於項羽本人來說,是非常為難的,可是對於臣子來說,那就更加為難了。
項伯該不該殺?
該殺!
可是誰敢殺?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要是在戰場上把項伯殺掉,那對於很多人來說,自然都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偏偏對於項羽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且極有可能會在做了這件事情以後,被項羽隨便找一個理由哢擦掉。
項伯在宗族裏邊的身份高,一旦因為一些原因死在戰場上,那就一定會找出替罪羊來,至於誰會成為替罪羊,那就看是誰不長眼,第一個熱血上腦,準備為了君王不顧自己的性命。
這一幕和當年呂布絆了嬴胡亥,威脅秦軍投降,最後卻被莫頓砍了的事情何其相似?
隻不過扶蘇不在話嬴胡亥,他自己見到了也絕對不會手軟。
王玄策就是將這一層關係看得非常清楚,所以寧願背負著罵名,也要快速撤軍;大軍回撤到了僰道城以後,便直接退守成都。
本來這些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偏生項羽派遣了一個項伯去韓信軍中監軍,寒了三軍將士的心。
換成別的人去,估計都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偏生去的人就是項伯這廝。
項伯心中很緊張,生怕王玄策和韓信一樣,部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今天絕對就逃不過毒手。
從戰場上下的時候,項伯心髒都還在瘋狂的跳動,像是要直接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一樣。
“哈哈!瞧瞧你那損樣!”蜀泮譏諷起來,手裏的戰矛落在了項伯胸口上,敲打這項伯胸口的護心鏡,這戰甲也是特意給項伯穿上的,就是為了防止王玄策不走套路。
好在王玄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置身事外。
由此可見,一個君王對於朝廷各項勢力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哪一方出了問題,都會導致整個朝廷的係統機構出現很大問題。
戰矛在項伯護心鏡上敲打的當當作響。
蜀泮完全不在意項伯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大手一揮:“帶下來,這老雜毛可要好生伺候,吃喝不能少了,等到我們攻打僰道城的時候,這老雜毛就可以發揮今天這樣的作用。”
“得了!大人就放心吧,有了這老雜毛在手中,兄弟們可就不用上陣殺敵,便可以直接攻城略地,誰不開心?”
“就是!這老家夥現在可是一個寶貝,絕對不能出什麼事情!”
幾個武將大聲說笑著,把項伯直接從戰車上拖了下來,別看他們嘴上不說項伯現在不能出什麼事情,可是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客氣。
也虧得項伯身上披一層戰甲,不然的話這老骨頭非要被他們拆了不可。
“混賬東西!都是一群混賬東西!”
項伯被人囚徒一樣的架著走路,忍不住大聲怒罵起來。
“隨便罵,反正隻要你這老匹夫活著,軍爺就不用上戰場拚命,你罵的越厲害,我就知道你老雜毛是死不掉的。”
那武將大笑著說道,絲毫不在意,甚至還“指點”起來項伯:“罵人就要有一個罵人的樣子,你左右來回,就隻有那麼兩句話,實在是不中聽的很,要不要我教教你?”
項伯一聽,差點氣的背過氣。
蜀泮大聲道:“別墨跡,都知道你小子嘴毒,要是把這老雜毛氣死了,等到攻打僰道城的時候,你就做第一批。”
“哪敢啊!大人息怒!”武將立刻換了臉,不敢再那項伯說笑。
大軍後退三十裏,隻不過是王玄策擔心他出了城池以後,蜀軍會趁機追上前去,到那個時候,隻怕這一支楚軍也會全軍覆沒。
李世民等人倒是沒有這個心思繞路,南廣城的城門洞都已經被添堵了起來,還需要大軍通過雲梯進去,將堵起來的城門洞重新挖開,然後才可以進入城中。
這看似浪費時間,但是卻在給楚國朝廷思考的機會,王玄策回到僰道城,就會在第一時間把這邊的情況上報給項羽。
李世民自然沒有想過依靠一個項伯就能占據楚國江山,但是從李世民那邊換一些好處回來,卻是絕對可以做得到的。
當初大軍在南廣城兵敗的時候,糧草、軍需物資全部都喪失,甚至為了保證大軍的戰鬥力,不得不和秦國用育齡婦人換取各種物資。
想要要回你們楚國的幻術,很簡單啊,用各種物資來換取。
割地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項伯隻不過是一個皇叔而已,在項羽心中還沒有那麼重要的地位,但是換取一些物資卻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尤其是女人,在戰亂時代本身就是最不值錢的。
戰爭,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人權,有的隻是死亡和殘酷。
王玄策已經領著大軍出了城門,他人在馬背上,回頭看著身後的南廣城,忍不住突然了一口氣:
“不曾想到,這樣的一座雄關,就這樣拱手人給蜀國人了。”
王世充歎息道:“元帥,這些本就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現在還是不要多想了,走吧。”
王玄策沒有說話,調轉了馬頭一聲不響的順著官道奔走了出去。
到了南廣城這裏,風雪已經變小,但是空氣中是不是也會落下碎米雪,打在士兵的戰甲上邊發出沙沙的響聲,落在地上官道上就變得非常泥濘寒冷!
有的地方冰淩凍住了地麵,走在上邊的士兵京城會被滑到,王玄策的心繼續懸了起來,如果蜀軍在這個時候追上來,那才真的是要命的事情。
還在他不知在後軍的斥候並沒有發現異常,這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麵向著北方,王玄策心中在思索著楚國朝廷那邊,一旦聽說韓信三十萬大軍折損殆盡,魚俱羅、定彥平等猛將相繼戰死,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具體會是什麼樣子,王玄策想不出來,到那時定然會亂得像是一鍋粥。
隻不過,這個時候越亂,王玄策丟掉南廣城的事情,才不會被人記起,而是被選擇的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