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廣神色微微一震:“從現在起,我軍馬上出發,決不能漏了韓信!”
一時間,浩浩蕩蕩的大軍奔湧而出,滿天的火把揮舞起來,簡直將這銀白色的世界都照耀的一片火紅。
不知道是風卷起了白雪,還是白雪卷起了狂風,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風雪更大更急,幾乎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韓信等人直接把麵甲都扣了上去,一張嘴嘴裏就全部都是風雪,在他的預算中,距離南廣城,已經沒有多少路程,可能放過眼前這一座山,就能看到南廣城。
希望和信念,無論在什麼令人絕望的環境中,都不能放棄,都應該一直保持下去。
“元帥,前方有一個小山坳,我們人都進去吧,融化一些白雪,喝點熱水,我們就繼續走。”有部將已經支撐不住,大聲向著韓信喊道。
韓信匍匐在馬背上,聽到部將的話,把冰冷的麵甲拉了下來,向著遠處看了看,果真在風雪回旋的地方,有一個小山坳。
這小山坳確實是避開風雪的最佳場所,但是在兵甲眼中看來,卻也同樣是一個絕地!
一旦蜀國大軍追殺上來,這周圍封閉的山坳,就會是韓信等人的葬身之所。
“不可!”陸遜大聲說道:“那地方絕對不能去,我相信蜀國人絕對不會因為風雪變大,就不追擊,我們也絕對不能停下來。”
韓信艱難的點頭:“確實是這樣,絕對不能停下來,我們領先秦國的路程,都是武卒兄弟們用名換回來的,掘對不能停下來。”
部將聽著韓信這樣說話,也不敢正在多嘴說什麼,重新回到了隊列裏,繼續往前走。
風雪中行軍,所有的人都擠在一起,最外圍的人不會一直都在外圍,而是相互變換著位置,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所有的人都活下來,不會被凍死。
這也是先輩人們在經過無數慘痛的教訓以後,才總結出來的辦法。
韓信擠到了灌夫身邊,隻是拿眼睛看了看,就已經感受出來灌嬰老將軍的遺體早就已經結冰。
“元帥!”
灌夫低聲喊道。
韓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灌夫卻抬起來了手臂,遮住臉頰,扭過頭來對著韓信道:“元帥,先父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希望元帥認真考慮。”
“你真的覺得,如果我回去的話,陛下會殺我?”
“這一層關係,我說不清楚,但是我爹還活著時候,和我說過,楚國的宗族勢力非常頑固,我們這些外來戶想要徹底融入其中,那就隻有真正打贏這一戰,如果失敗了,我們所有的人都要死。”
“應該不至於吧。”韓信強笑。
“項伯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元帥難道不是看在眼中的?”灌夫自然沒有自己老爹的那些口才,也沒有那等玲瓏的心思,“先父能和元帥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至於元帥怎麼選擇,這都是元帥自己的事情,方才我心中鬱憤,有些衝撞元帥,還請元帥恕罪。”
“那等小事情,何須放在心上說。”韓信也不在意,他心中對於項伯同樣有怨氣,隻不過是他自己埋得深一些,而且到了他現在的地位,喜怒不形於色,也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也許蕭何大人願意站出來為元帥說話,元帥也會重新掛帥掌權,可是他們和我父親一樣,都是有了早上沒有晚上的人,年紀已經很大了,陛下想要把楚國治理好,還不如任用一些年輕的官員。”
年輕人有一腔熱血,上位者隻要稍微給出一些好處恩遇,心中便會生出誓死以報的衝動。
相反上了些年紀的人,卻非常穩重,非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別說小恩小惠,便是大恩大慧,也休想教這些人誓死以報。
韓信卻實還是想不明白這一層關係,灌夫隨口亂說的蕭何、陳平,反而使得韓信心中對於楚國重新生出來了一絲希望。
“那我就在南廣這裏待著,等候陛下的赦免詔書,你覺得怎麼樣?”韓信想了想,這樣說道。
如果灌嬰還在活著,打死也不會同意韓信這樣做。
你在南廣這麼敏感的地方駐守,就是不回到郢都,這叫項羽怎麼想?如果朕不赦免你,你豈不是要直接投降蜀國?
這還了得?
灌夫點頭:“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然的話進入郢都以後,那才真的是進入到了龍潭虎穴。”
兩個政治小白就這樣草草將自己的命運決定了下來,卻不知道前方有如狼似虎的韓廣軍,正在等著他們。
……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是滑下數千年以來從來都沒有變過的傳統。
靠近河流的人,就會通過河流來謀生,但是本質上來說,這些工作都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比如說捕魚這種傳承了無數年的事情。
隻要是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學得會。
孫老頭的兒子在幾年前死於兵禍,但是好在留下一個一個孫女,現在已經長得非常出落,身材高挑、腰肢纖細,最重要的是在和小娘麵孔淨白,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體香,和尋常漁家女子的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些年經常有人開玩笑說,這樣的女子,可是要給皇帝做妃子的。
如果蜀國沒有和楚國開戰的話,孫老頭覺得自己的孫女論姿色的話,絕對不比蜀國皇宮中那些宮婦人相貌差,甚至還有超過的地方。
隻是兩國開戰,所有的事情也都耽擱了下來。
國家在打戰,百姓的生活卻不能停下來,孫老頭和村裏的幾個年輕人一並砸開浮冰,大了不少的魚兒。
倒是聽說冰河上頭在打戰,死了很多人,村裏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上前去看,指不定哪裏來的流失,就會把人射死。
“孫老頭,看看這是不是個大家夥!”正在孫老頭神遊天外的時候,忽然手裏的漁網猛然下沉。
“好家夥,隻怕是幾百斤重的大雨,在水底下憋不住氣,上來喘氣落到漁網裏邊了!”
孫老頭腳下一滑,差點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