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之計謀,在很多時候都是套路;一些兵書上會記載下來一些強大的兵陣,但是同樣也會記錄下來如何可知這種兵陣的辦法。
就像是很多時候的武功套路一樣,你出長拳,我就要打擺手側擊一般。
李靖覺得自己現在就處在一種被動的局麵,就如同是被李元霸搶走了三口神槍的薑鬆一樣憋屈。
李世民在說著一些誇獎的話,李元霸高興的如同一個孩子……這樣的形容或許不太準確,李元霸確實是一個孩子心性。
“等到下一次的時候,一定要記好了,千萬不能衝動,學著把薑鬆迎過來。”李世民指著前頭的位置,和李元霸細細的說了起來:“隻要超過那個位置,二哥這邊萬箭齊發,就可以叫薑鬆萬箭穿心而死,你明白了麼?”
“二哥放心,我就記著給伍雲召報仇,這些楚國人,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李元霸惡狠狠的說道,轉身就想著後邊走了過去。
冬日裏的斜陽照耀在斜坡山梁上,李世民遠眺楚軍大營,指了指前方:“在這上邊對上易燃物,明天楚軍如果繼續進攻,就用火箭射過去點了。”
李靖搖頭道:“陛下,還是要看風向,風向不好的話,煙塵就會向著我們這邊飄過來。”
“所以不用?”李世民嘴唇動了一下。
李靖道:“確實不用,韓信是兵家高手,比之於曆史上任何以為兵家祖聖,都不見得會差多少,所以現在隻能見招拆招。”
李世民站在原地好一會,他整個人安靜的令人感到害怕,李靖也一聲不響的站在李世民身後,能不能贏這一場戰鬥,已經成為了最可怕的話題,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輕易說出口。
南海先生道:“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我朝比楚國有著很大的優勢,我們的糧草補給直接就可以運送過來,但是楚國不可以,他們從南廣南下到昭通的時候,還要經過吉百利的山路,這就夠他們喝一壺的,路上的損耗那自然是不用說的。”
“等到明年春天來了以後,楚國這三十萬大軍定然會回撤楚國,我朝就可以繼續得到喘息的機會。”
李世民沒有回頭,李靖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孤單,“那按照先生的意思來說,我朝隻要支持到明年開春,就能取得這一場戰鬥的勝利?”
“大王可還記得當年始皇帝南征百越?”南海先生笑問道。
“自然記得。”李世民依舊沒有回過。
南海先生道:“秦國南征百越,最大的敵人不是百越人,而是百越那個地方的氣候,同樣我蜀國也是如此,隻要春天到了,這邊的氣候就不是楚國那些地方的人可以承受得住,這樣以來,楚軍十成戰力,就已經去掉了三分。”
“到了那個時候,楚國三十萬大軍在外征戰日久,軍中士兵思鄉心切;再加上朱提城長久時間不能攻破,這就是無尺寸之功;韓信作為一個之前自稱過九江王的人,他統帥著楚國三十萬精銳在外這麼長時間,楚國皇帝能不能放心,這就是兩回事情了。”
“因此,隻要拖到了明年開春,我朝打便可以散布謠言,說韓信有擁兵自立的意思;如此一來,項羽必定會心生懷疑,但是卻不至於臨陣換帥,這樣就更加打擊士氣了。”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了這裏某,南海先生就猛然住了口,不在說話。
李世民終於轉過身來,麵上帶著微笑,看著南海先生,笑問道:“先生為什麼不要繼續說了?”
“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要等到明年開春,方才起作用。”
李世民道:“堅持道明年開春,卻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南海先生搖頭道:“皇上千萬不能忽視了王玄策這個人,如果不是那一場暴風雪,阻擋住了王玄策的腳步,徐庶大人哪裏也是凶多吉少。”
李世民有陷入到了一陣沉默中,足足有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方才道:“徐庶一定不會辜負朕的厚望。”
說完這話,李世民便不在這裏停留,直接走開,他自己心中比誰都清楚徐庶那邊是一個什麼情況。
“主公,我們走一走如何?”南海先生麵帶笑意,看著李靖。
李靖道:“往這邊上去,是這山梁最高的地方,這時候太陽就要落山,風景一定不錯。”
兩人就順著山梁往山巔上走。
親兵隔得比較遠,或許是他們有意這樣做,也或許是幕僚南海先生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叫他們退後一些。
“主公,這天下大勢,你看的清楚嗎?”
李靖伸手撫摸著一顆挺拔的雪鬆,用手拍了幾下:“聽說有歲寒三友,是翠竹、鬆樹、梅樹;先生覺得如果用歲寒三友來比喻我,應該是哪一種合適一些?”
幕僚低著頭,很失望,眸子中滿是掙紮的神色:“屬下覺得,主公應該是鬆樹;子曰:歲寒然後知鬆柏後凋也,這不僅僅是對於植物的讚美,更是在表達一種傲岸的君子品格。”
“冬雪來了,所有的樹木可以低頭,但是雪鬆從來都不低頭。”李靖說完,繼續向前走。
幕僚看到李靖的背影挺得很直,又忍不住搖頭。
兩人來到了山巔,血色的殘陽照樣在群山萬壑之間,這個天地都是一片血色。
蒼茫大地,誰人主宰沉浮?
“這真是雄偉壯闊的江山大地。”南海先生忍不住感歎起來:“當初在大海上的時候,一直都在急於奔命,就算是看到水天一色的美景,卻也沒有心思玩賞。”
李靖沒有說話,他整個人的眸子都被最後一抹夕陽染成了血紅色,看起來非常瘮人;寒風吹動李靖的披風,金屬戰甲在這種血色的光芒中反射著奇異的光彩。
不遠處的親兵們看著李靖的背影,覺得他像是從九天之上走下來的天神。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幕僚忍不住吟誦起來,這是一句來自於秦國官員蘇軾的辭賦。
李靖聽了以後,身體微微觸動了一下,他低沉的嗓音回蕩了開來:“江山如畫,隻有陛下的江山,才是如畫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