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在火爐上咕嘟咕嘟的沸騰起來,花老頭喝了一口熱酒,周圍仆人送上來了火鍋,花老頭本想給司命神醫示範一下怎麼吃火鍋的,卻不曾想到司命神醫已經自己提著筷子吃了起來。
“這東西楚國也有,冬天的時候就這樣吃。”司命神醫歎息道:“我除了還在不會講你們中原人的話,其他的生活習慣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的。”
說著,就端起來酒盅,和花老頭碰了一杯酒。
花老頭壓低聲音問道:“你覺得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看得出來?”
司命神醫手裏的筷子嚇得掉在鍋子裏,又急忙伸手去抓,卻被燙了一下,花老頭用筷子給加起來,放在一邊上,喊來嚇人重新換了一雙筷子。
“應該很少。”司命神醫聲音也非常低,花老頭凝神才聽清楚了:“我覺得這應該就是那一位華佗神醫的本事,那才是一個真正偉大的人。”
“這樣就好了。”花老頭放了一些切好的肉塊:“咱們也是很多年沒有在一起說說話了,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你了,你嚐試和回憶一下,你家裏的人具體會在什麼地方,秦國的錦衣衛,你聽說過了沒有?”
“沒有聽過。”司命神醫從一邊上還沒有下到鍋子裏的碟裏加起來一根紅彤彤的辣椒,好奇的問道:“這個是什麼東西,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個是海王從海外運回來的辣椒,隻有軍中才能吃得到,別的地方都吃不到,你嚐嚐。”
司命神醫直接放在嘴裏咀嚼起來,整個人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臉頰上猛然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水。
“此物辛辣至極,是乃是神奇。”司命神醫自語道,“老朋友,你說說看,隻要能把我的家人救出來,我願意為秦國治病救人。”
“嘿嘿!”花老頭笑了起來:“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如果沒有你這一句話,我還不敢和你說呢,你具體說說看,你家裏的人是什麼樣子,當年我可是沒有見過呢。”
回想起來當年兩個年輕人一起相互探討醫道,並且將自己所知道的醫學知識講出來,相互學習,這才有了現在的久別重逢。
“我的妻子是極致的美人,不能給你見到,你見到了一定會動懷心思。”司命神醫古怪的笑了起來,“所以你手底下的錦衣衛到了會稽城以後,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找到我妻子。”
“她和我的女兒就在會稽城的司命醫館為人看病,但是身邊一直都有楚國的士兵看守著,所以她們不能走出來,一旦走出來就會有殺生之禍。”
司命神醫的表情變得濃重起來:“如果你不能保證她們的姓名,那就算了,腦袋被砍下來的人,我們的醫術再怎麼好,也是救不活的。”
花老頭少見的麵色凝重:“錦衣衛是皇帝的,他們都是最厲害的人在裏邊,你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把人或者帶回來,身上頭發都不會掉下來。”
司命神醫很激動:“老花,謝謝了。”
“別說謝謝,這一次要是成功了,你就收我女兒做徒弟吧,她現在的醫術已經超過我了。”
“就是那個皇帝病榻前的女娃娃?”司命神醫回憶起來,覺得這是一個妙人,以他的指揮,又怎麼猜不到這件事情一定是有這個女娃娃參與呢?
“也好,我那女兒學醫實在是不怎麼行,我這一身本事總不能帶著到泥土裏邊去。”
……
贏無雙知道許望一家人是冤枉的,但是這個時候時候實在是找不出任何比許負更加合適的人來做這件事情……準切的說,應該是背黑鍋。
許負名滿天下,無人不知道女相神的本事,如果說秦國皇帝贏扶蘇被這個名滿天下的女相神用巫蠱之術謀害皇帝的性命,天下人都會相信。
畢竟就在幾天之前,女相神的大兄剛剛被皇帝處以極刑,斬首示眾;所以女相神心懷怨恨,做出這樣的事情,大致上也在情理之中。
許負少見的慌亂,跪在雪地裏,渾身上下像是篩糠般顫抖起來,她想到了幾天前自己大兄變成冰疙瘩的人頭。
贏無雙站在雪地裏,覺得許負是一個眉目清秀,身子也不錯的婦人,而且名聲也非常大,如果就這樣殺了的話,倒是有些煞風景,當下揮手將蒙戰叫了過來,吩咐道:
“收押監獄中,派遣錦衣衛看守好了,如果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掉,那整座監獄裏邊的人,一個都不要活。”
蒙戰沉聲道:“喏!”他看著贏無雙的背影,回想著話裏的意思,越發的覺得贏無雙越來越像皇帝。
這個像,指的不是外貌、動作,而是身上那一股氣勢,簡直令人忍不住要臣服,膜拜。
許望大聲求饒,他的兩個兒子也一樣,又哭又喊,被禁軍校尉踢了幾腳,打的口中淌血,便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許負倒是安靜,像是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一樣,什麼話都沒有說,低著頭,任由禁軍推搡著她往前走。
屋子裏的笪姬拖過窗子,把院落裏的情況說給了扶蘇聽。
扶蘇以一個非常悠閑自得姿態,把雙手抱起來,枕在後腦勺底下:“這麼說,老二對許負有意思?”
笪姬笑了笑,道:“許負的年歲可是比無雙兒大太多。”
扶蘇道:“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就看司馬師上不上當。”
“妾身覺得,司馬師一定是上當了,那個什麼巫醫看起來真可怕。”笪姬一雙玉手,都放在扶蘇胸口上,柔聲道:“妾身今天看到那巫醫靠近陛下的時候,著實是嚇了一跳。”
扶蘇翻過手來,捉住笪姬一雙手,嬉笑起來:“既然怕,那就到朕的懷裏來……”
笪姬掙紮不過,隻有靠在扶蘇懷裏,聽著扶蘇的心跳上,忽然直起身子來,美眸中擔憂道:“陛下,今天那個巫醫也聽過你的心跳聲!”
“如果華佗和花一天兩人配置的藥劑,都不能使得朕的心跳聲變得微弱,那還算什麼神醫?”扶蘇努嘴,頗不以為然。
“那就是一定了,這個司馬師一定要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