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微微頷首道:“帶上來。”
片刻時間以後,劉禪一身戎裝的走了上來,拱手拜道:“微臣拜見皇帝陛下萬歲,拜見娘娘千歲!”
“你來見朕有何事?”扶蘇虛扶了一把,劉禪順勢站直了身子。
劉禪拱手道:“臣在漢軍北大營中,有一個舊相識叫做董大奎,此人現在已經到了樂成城中,請求見皇帝,說是漢軍北大營願意歸順我大秦。”
“此人如何?”扶蘇眯眼笑道,這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是真假如何,卻就很不好說了。
“此人乃是末將以前還在蔡國為公子的時候麾下武將,當初自中邑城出使漢國,就是此人帶路。”
扶蘇微微頷首:“劉濞倒行逆施,這不是朕要滅亡他,而是上天要滅亡他,帶進來吧。”
“喏——”
劉禪手心裏全部都汗水,退出房門以後,這才察覺到自己後背上已經完全被冷汗清透,走在路上寒風吹了過來,那種透骨的冷意,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走到了皇帝城主府外邊,一個麵容粗獷的中年人立在不遠處,身邊還有劉禪的親兵看著。
實在是因為劉禪自己也拿不準董大奎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暗中吩咐親兵可如果董大奎敢刷什麼花招的話,就地砍了。
好在從劉禪出去到劉禪進來以後,董大奎就站在原地,都沒有和身邊的武夫說一句話,算是很識趣。
“皇上召見你,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
董大奎連忙點頭:“將軍放心,某知道該怎麼做。”
劉禪想了想,補充道:“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觸怒了皇帝,本將可是沒有什麼本事能保住你的性命。”
“小人知道。”董大奎點點頭,心中卻還是有些緊張的,大秦皇帝贏扶蘇,可不是劉濞那種不倫不類的皇帝。
劉禪點了點頭,領著董大奎走了進去,行禮過後,扶蘇挺起身子問道:“你說北大營願意歸順我大秦,可有什麼憑證?”
“有!”
董大奎從衣服裏邊抓出來了一封書信,雙膝跪下:“這是我北大營主將周苛的降表在此處!”
劉禪拿在手中,認真檢查了一下,這才呈給了皇帝,扶蘇打開看了看,反問道:“漢軍中無糧草,這才想著投靠我大秦;那是不是等著我大秦送給你們糧草,你們到時候就重新立起大旗?”
董大奎驚恐道:“絕無此意啊!我等實乃是真心歸順大秦的。”
“真不真心,不是用嘴皮子說的,聽聞灌嬰逃走,劉濞不問朝政,叫周苛捉了劉濞,送到朕麵前來,朕就在這裏等著他,如果他歸順之心,那就去做這件事情,沒有歸順之心,那等到雪化完了以後,我大秦雄兵東進,定要踏平北大營。”
董大奎麵色雪白,嘎聲道:“這……這……”
“沒有這,也沒有那,和真說話,自然不是在菜市場上討價還價。”
“皇上能夠給我們一個期限?”董大奎哀求道。
扶蘇想了一下,問道:“你從北大營過來的時候,用了幾天時間?”
“四天!”董大奎如實時說道。
扶蘇點頭道:“十日之後,朕要是見不到劉濞本人坐著囚車來這裏,那就等著朕的大軍來討伐吧。”
“罪將告退!”
董大奎磕了頭,退出城主府,看著劉禪苦笑一聲:“也不知道周將軍會不會同意。”
“這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事情了,作為朋友,我送你幾匹快馬,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周苛會不會殺掉劉濞,還去你們這二十萬人活命,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劉禪搖著頭說道,把董大奎送到了城外。
雪融化的非常快,久違的太陽也出現在了天空中,隻是冬日的太陽就算是照在人身上,卻也始終是帶著一股寒氣,不暖人。
扶蘇抓了一把殘雪,心中想著漢軍大營缺少糧食,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這是一個圈套的話,那現在就已經失敗了,可要這是真的……這就是天滅漢國。
董大奎來的時候用了四天,可是回去的時候,卻隻用了兩天半的時間,他是在深夜達到漢軍大營,見到了漢軍北大營的主帥周苛。
周苛在劉邦朝的時候,權勢滔天為漢國的禦史大夫,可是劉邦老死以後,周苛也遭受排擠,淪落到了北大營中監軍。
後來各種事情發生的太快,周苛就算是心中向著劉邦,但是形勢比人強,也隻有心甘情願的留在北大營中,充作劉濞的傀儡。
“元帥,我見到了秦國皇帝了。”董大奎喝下幾口熱酒,哭喪著臉說道。
周苛惱怒道:“難不成秦國皇帝沒有同意不成?”
董大奎便道:“秦國皇帝同意了,但是他說要我們殺掉劉濞,將劉濞人頭送到他麵前去,不然的話,就發兵踏平北大營!”
“好狂的口氣!”周苛麵色鐵青,轉身一巴掌拍在了帥案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傳令下去,起兵!包圍浮陽城,生擒逆賊劉濞,送到秦國皇帝麵前去!”
軍帳中其他幾個心腹武將紛紛拱手退下,前去擊鼓起兵。
“你就在軍營中好生休息。”周苛看了一眼滿臉疲憊之色的董大奎,緩緩說道。
董大奎確實是非常累,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腳都伸不直走路,現在聽到周苛這樣說,自然也不矯情,拱了拱手,就直奔自己的軍營中,盔甲呀也不脫下,直接一頭栽倒在了被褥裏邊,如雷般的鼾聲也就隨之響了起來。
天微微亮,大軍就已經到了浮陽城外,守城的武夫看著領軍的人是周苛,也沒有多想,畢竟事先沒有得到消息,誰會想得到北大營主將周苛會造訪?
“開城門!迎接周將軍進入城中!”現在還沒有到開城門的時間,可是守城武將卻已經大聲呼喊了起來。
周苛眉頭挑了一下,領著人馬向著城中走去。
守將立在城門裏邊,拱手拜道:“見過周將軍,可是前方出了什麼問題?”
“軍國大事,是你可以過問的嗎?”周苛冷眼瞥了一眼守城武將。
武將急忙拱手拜道:“是小人孟浪了,請元帥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