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看似是畏懼蜀國兵鋒,不敢貿然西進的行為,卻拖住了蜀國大量的兵力。
因為西進的項莊有精銳水師兩萬,可不是項聲手底下那些隻會在陸地上搏殺的旱鴨子,這些人到了水中,便是浪裏蛟龍;可不會畏懼水戰。
韓世忠心中想著收複成都,所以便留下徐庶鎮守江州城,暗中從徐庶之前走的濮陽地小道聯係鎮守墊江城的段恬,建立起來一個互相交流溝通的路線;此外加派人手密切監視江州的動靜,也是非常重要的。
隻是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想法剛剛說出來,就遭受到了徐庶的強烈反對。
李建成則有些不悅,原本壓在心底怒火,似乎又要爆發出來,手裏的茶杯捏的咯吱咯吱發響,但卻也知道現在還不是爆發的時候,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滿,隻是把酒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徐庶卻神色不變,凝視著李建成道:“我之所以反對,是不想看著我朝現在好不容易出現的局麵,就此逆轉。”
韓世忠不動神色,唯獨有李建成怒道:“有意思的很,那我就聽聽你所謂的逆轉局麵,究竟是如何逆轉的。”
“將軍覺得,項莊到了江州城,明知道我軍擊潰了項聲軍,卻依舊可以撐住氣,在江州城下好整以暇的收攏殘兵?”
“大人也說了,楚軍新敗,項莊自然不敢貿然進攻。”李建成隨口道。
徐庶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惡魔,忽然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可怕就怕項莊現在是在等楚國更多的部隊前往江州,而我等卻錯失良機,以為可以依據江陽和項莊對峙,卻沒有想到反而中了項莊的緩兵之計,豈不是白白葬送如此大好的戰機?”
“大人所說的楚國援軍從何而來,楚國大軍眼下正在上庸和大王領軍對峙,楚國國內的兵力照樣是捉襟見肘,我就要問問大人,這並從何來?”
“從何來?”徐庶冷笑一聲,目中透著森然,看的李世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由得轉動了一下目光。
“將軍可知道楚國在廣陵郡、會稽郡一帶,對外宣稱有水軍二十萬,實則是四十萬!不然的話,為何強如秦國,都不敢輕易和楚國開戰?毫不誇張的說道,楚國幅員遼闊,除了吳越之地的趙佗,南邊還有什麼地方不屬於楚國?你可知楚國在外人看來頂了天隻有大軍四五十萬,而本官深知,說楚國有雄兵百萬,都不為過,我蜀國呢?”
說到了這裏,徐庶譏諷般的笑了起來:“我蜀國上下,滿打滿算,能有三十萬戰兵,就已經是頂破了天,別看著楚國現在動用了近乎三四十萬大軍與我朝開戰,但是隻要長江以北那個國家敢輕易攻擊楚國,那滅亡的就將是這個國家。”
李建成聽了沒有來的感到一陣心悸,失聲問道:“那你出使晉國,就是為了拉晉國下水?”
“不僅是晉國,還有秦國!”徐庶冷笑一聲,”如果單單是一個晉國的話,又怎麼能撼動楚國的根基,你真以為郢都是那麼好打下來的?楚國國相管仲,號稱是古代管仲的後人,因為心中有大誌向,所以去了一個和自己先祖一樣的名字,此人確實是有非常大的本事,你們可以回想看看,當初項羽還在會稽軍帶領義軍攻城拔寨的時候,每一次攻下城池,定要屠城泄憤,現在呢?”
“現在楚國民心所向,人人擁護項羽,敬愛項羽,這就是管仲的本事。”接著說話的是韓世忠。
“所以,本官出使晉國,看著像是故意拖晉國下水,但是我回來以後,得知南邊出了問題,我親眼看到楚國的水師,這才明白這些事情的。”
還有一點,徐庶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楚國似乎就像是在等著呂布變卦,進攻郢都一樣。
如果晉國這樣做,那楚國就有理由,一句出兵滅晉國,順帶著將那渺小的鄭國也滅掉!
這樣,張楚舊地這才真正的成為了楚國的囊中之物。
徐庶曾經和李世民討論過這個問題,楚國一旦這些目的都達成以後,照樣不會和秦國開戰。
為何?
這些年秦國四處征戰,從南到北,那裏沒有留下秦國征戰的影子?那楚國呢?
楚國出了在丹徒水城和秦國局部開戰以後,似乎就沒有什麼比較重要的戰鬥,尤其是那種親近舉國之力的大決戰。
而秦國,則爆發了很多次!
遠的可以說當初呂布占據舊親之地,自稱為風王,國號大風。扶蘇從京城出兵,自雁門郡走南下,與當時的張楚、風國、趙國三國決戰與新城、晉陽等地;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出現糧草短缺的問題,但卻還不是大問題。
沒有多長時間,北伐草原,南平漢地,屠滅蔡國,那一件不是需要耗盡全國之力,方才可以做得到的?
本來按照扶蘇的想法,接下來就是啃下趙國這一塊硬骨頭,誰曾想到,大秦連番征戰打成了空架子,而且北邊的草原還經常鬧災,也是一個不小的之處,所以整個秦國都陷入到了一種厭戰狀態。
在比較一下楚國,有相國管仲勵精圖治,哪怕是當初在張楚國滅的時候,項羽領軍北伐,想要一鼓作氣吞並張楚舊地,也是隻大軍北上而已,卻並沒有從真正意義上爆發。
所以列國中,發展最好,國力繼續最強的,就是楚國!
徐庶想了想,最終還是把自己這些心裏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唯獨有一點保留了下來。
因為要他覺得項王認定自己大王玷汙了楚國王後,所以才會這樣玩命的和蜀國開戰;不讓的話,以楚國的地理位置,先滅南越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畢竟南越國那一塊地的發展也不錯,要錢有錢,有人有人打下來非常劃算。
“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到。”韓世忠蹙眉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楚國攻打我朝,可能隻是一個開始;前些年都是秦國在折騰,現在輪到楚國,這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台。”
李建成也道:“甘寧挾持我父,定然不會殺之,還要留下來威脅我等,自然會好深款待,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出兵擊退項莊,方才是上上之策!”
“退一步來說,現在楚軍占有成都、江州等地,我等領軍居於中間位置,這在兵法上來說,就是腹背受敵,兵家大忌,而若是擊潰其中一點,便就有了勝算。”徐庶微笑著解釋起來,整個大殿中的氣氛也算是緩和了下來。
韓世忠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相比大人也已經有了破敵之計。”
“不敢。”在有本事的人麵前,徐庶自然有自己的謙遜,“要說破敵之計,自然還算不上,隻是我一些粗淺的看法。”
徐庶接著道:“將軍佯裝北上攻成都,騙走了黃蓋四萬大軍,又叫李將軍引走了城中一般的守軍,這才輕易拿下江陽城,要說著破敵之計,自然首推將軍。”
韓世忠笑了起來:“沒啥可說的,還是並分兩路,一個走水路,一個走漢地,最好兩軍可以同時達到。”
“那何人領軍?”
“李將軍,你我兩人領軍走水路如何?”韓世忠用商量的口氣詢問道,不等李建成說話,便繼續道:“將軍這一次引誘項聲做得天衣無縫,叫項聲一萬五千多楚軍強悍士卒於滔滔大江之上化成烏有,可見將軍水戰有天賦在身。”
這般吹捧,說的李建成頗有幾分羞怯,當下便道:“固所願。”
很快,軍隊的調配就分下去了,徐庶和伍雲召兩人走旱路、韓世忠走水路;徐庶大軍先走半天時間,韓世忠大軍這才出發;在徐庶大軍出發之前,就已經派遣部將,從濮地的山嶺穿過,去連墊江城的段恬,家婆段恬同樣領兵順流而下。
按照韓世忠和徐庶兩人推算過,絕對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一隻楚軍攻破江陽城,所以這一次進攻,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江州項莊,一時間可謂是三麵皆是敵人,除非退出江州可以自保。
可項聲既然來了,那就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為了監視項聲,蜀軍在項聲入駐江州城以後,就派遣了許多細作盯著;同樣,管仲在項莊;領軍出發之前,也給了項莊三個錦囊;並且吩咐項莊,到達江州城以後打開第一個錦囊。
項莊心中雖然好奇無比,但是卻也不敢貿然提前打開錦囊,一直領軍通過三峽關口,這才打開第一個錦囊。
錦囊中有管仲的一封令書,叫項莊從水路派遣細作,盯著江陽城,隻要江陽城出兵,不管是旱路還是水路,立刻回報項莊;並且在項莊收到蜀軍出兵的消息以後,打開第二個錦囊。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說著蜀軍旱路出兵消息,項莊毫不猶豫的打開第二個錦囊,同樣有一份令書,項莊急匆匆打開一看,似乎是有些吃驚,卻還是起身,大聲喝道:“傳令三軍,摧毀南城門,然後順溜而下!”
南城門,就是麵對著長江的那一個城門,此舉在於破江州水城扼大江咽喉之舉,如果敵軍從江上打來,便可以長驅直入,不會受到絲毫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