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項聲帳下的時候,已經明顯可以感受到這裏緊張的氣氛,隻不過有大王項羽坐鎮軍中,所有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執行下去。
李建成本來還想著進去房陵城中去看看,卻沒有想到直接就被項聲一口回絕了,項聲聲稱,現在房陵城池已經成為了兵家重地,整個城中的百姓全部都被遷移走了,隻用來囤積糧食。
麵對著項聲狐疑的眼神,李建成隻是尷尬一笑,說道:“本來隻是想著進去找一個婦人樂嗬樂嗬,卻沒有想到城中竟然已經無人了,這就算了。”
項聲聽到李建成這樣說,心中疑慮這才打消,勉強勉勵李建成道:“隻要兄弟們在戰場上頭拚命,打到蜀國去,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本將倒是聽說那蜀地的女子細皮嫩肉,和我們楚地的完全不一樣。”
李建成趕緊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來:“聽說那蜀地女子心靈手巧,人人精通女紅,蜀繡也是冠絕天下。”
“這可不是,本將還沒有娶妻呢,還想著打到成都府去挑一個大家閨秀,好生伺候伺候我?”
“得了,打到成都府以後,末將眼睛放亮了,這第一個美人就送給將軍。”李建成笑道。
“屁!”項聲笑罵道:“你要是看到蜀地的美人,哪裏還有心思給我,隻怕自己偷著樂嗬去了。”
“將軍這話說得!”李建成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得了,都打起精神來,明天就要出發了,攻打上庸那鬼地方,用不了井闌,就隻有靠人命去推!”項聲麵色嚴肅了起來,目光軍帳中所有大將臉上掃過。
人人麵色嚴肅,心中都在想著究竟會是哪一個武將手底下的人倒黴,接到了攻城這個苦差事。
借到攻城苦差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國最年輕的上將軍季布。
也可以說是季布自己搶過來的,這邊的陰雨剛剛停下來,季布就去求見項羽,希望能把攻上庸城交給自己。
項羽見得季布主動請纓出戰,哪裏還會有不許?打下房陵,可以說是采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殺得蜀軍丟盔棄甲。
項羽可是親自見到過了季布指揮大軍攻城時候那等勇猛的勢頭。
山路雖然不好走,但是卻不用擔心會有蜀國的伏兵,隻要打下上庸,兵鋒便可以直逼武陵城,一旦武陵城破,漢水下遊地區將全部都落到楚國和晉國的掌控中。
本來蜀國可以順著漢水南下,偷襲楚國的,可是晉國派遣了大軍駐守在漢水上,使得蜀國投鼠忌器,一時間不敢發兵攻晉。
李世民也看得很透徹,楚國有滅自己的心思,可是晉國卻不一定有這樣的心思。
或許真的如同傳聞中的那般,洛陽城一戰,呂布天降神靈,已經脫胎換骨,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到了必要的時候,呂布一定會揮師南下,趁著楚國大軍外調,吞並楚國大量的國土。
在這亂世中,誰都相信不得,能相信的就隻有自己。
上庸城樓上頭的雨水還沒有完全幹涸,太陽就已經冒出頭來了。
李靖剛剛查看布防,回到樓城上,就看到了蜀王,當即走上前去拱手拜道:“大王。”
李世民沒有回頭,就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上庸是漢水每戶,一旦丟了上庸,我朝在漢水中下遊的力量就完全喪失,到時候楚國和晉國反而轉過頭來聯合在一起,順著漢水水道上來,進攻蜀地。”
李靖聽了,隻是沉聲道:“末將願意同上庸同存亡。”
“隻是區區一個上庸而已,又如何比得上李靖?”李世民轉頭笑道,“我已經派遣使者,從漢水水道南下,出使晉國,希望可以和晉王達成聯盟,我佯敗退回漢中,將楚國主力引走,這樣一來,楚國國內空虛,晉王在這個時候出兵南下,定然可以一擊攻破郢都,占據楚國半壁江山。”
“此謂之驅虎吞狼之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李靖一看,來人乃是魯肅,在軍中頗有建樹,便是自己也看他很順眼。
李世民派遣出去的人,正是那名士徐庶和文豪韓愈兩人。
兩人一人帶了一個隨從,十個水手,順著漢水南下,就能達到鄖陽。
當初呂布就派遣王進領三萬大軍前往鄖陽援助楚國攻蜀;正好這王進就駐紮在鄖陽。
見得一艘船南下,在江水上巡邏的士兵立刻就圍了上去,順帶著差人去稟告主將王進。
王進得了稟告以後,便領著一幹部將來到了城頭上,向著外邊一看,自己這邊的士兵已經把那船隻圍了起來,隻看到船板上有兩個中年文士麵對著麵而坐,似乎正在手談,怡然自得,絲毫不把周圍虎狼般的晉國兵看在眼中。
“倒是有些意思,聽聞周代有縱橫家,遊說列國,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料想這兩人便是此一來人。”王進說著,身邊走來了一個幹瘦的中年文士,身材很高,眸子也很亮,人也非常精神,不是那吳用,又會是何人?
吳用道:“將軍,把他們叫過來問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兩人定然是蜀國過來的說客。”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王進沉吟道:“況且我朝現在還沒有和蜀國正麵開戰,既然是來使,自然應該接待才是。”
說著,身邊的部將劃著船走了過去,來到了大船邊上,高聲道:“先生何來?”
一連喊了三聲,都沒有人理會,武將心中惱怒,正要躍上甲板的時候,卻聽到自己背後傳來一陣笑聲。
正是軍士吳用。
吳用示意打上梯子,順著爬了上去,走到了其中一個文士身後一看,眉頭跳動了一下,這一局棋正好殺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候。
兩人都在想盡辦法屠掉對方大龍,雖然隻是棋局,但是卻如同疆場。
“大人……”武將剛剛衝上前來,正要說話,吳用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噤聲。
“中三路,二八平路……”
其中一個男子落子飛快,大開大合,猶如壯士揮刀,有種視死忽如歸的豪邁氣概。
另外一人落子則非常精神,多有試探招數,但是每一個旗子落下,都和接下來的招數相互連貫,可謂是綿裏藏針,等到對方察覺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大開大合風格的男子猛然抬頭一看棋盤,不由得苦笑道:“佩服,這已經是第十局了,我還是輸了。”
那風格含蓄,殺機暗藏的男子這才淺淺一笑:“退之兄意氣風發,能做衝鋒陷陣的前軍將軍,定可以叫敵人聞風喪膽!”
被稱之為退之的男子微微搖頭:“我這一頓猛衝猛打,都已經殺到你腹地中,可是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後路已經被截斷,如何還能不敗?這十次博弈,我已經小心了有小心,卻沒有想到,還是這般結果。”
“是啊,這貌似強大不可戰勝,到了最後,卻是這般結果,實在是令人扼腕歎息。”
吳用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微微上翹,他已經聽明白了話裏的意思。
這話裏說的看似強大不可戰勝,一頓猛衝猛打,說的不就是現在的項王?
而這裏說的衝到腹地,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老巢已經被占領,越是細細想來,就越是有深層次的含義。
“兩位先生遠道而來,我家將軍已經備下薄酒。”吳用這才含笑道:“春風料峭,也算是為兩位先生驅除身上的寒氣。”
到了這時候,兩人這才起身,並沒有做什麼自我介紹,而是跟著吳用就上了船去,不一會就來到了鄖陽城中。
王進下令設宴,不過規模卻和很小,隻有四人;在吳用的建議下,屏退了所有的侍者。
其中一人這才起身拱手道:“某名韓愈,字退之,見過王進將軍,先前是為了保密,這才沒有自報名諱,還請將軍恕罪。”
韓愈的話剛剛落下,一邊上的那男子起身,向著王進和吳用兩人拱手,韓愈繼續介紹起來:“這一位乃是徐庶,徐元直。”
“我等兩人來此處,想必將軍和先生多少也應該知道了一些。”徐庶笑道。
吳用搖頭道:“我等隻是知道效忠大王,其餘的事情可不如先生這般聰慧,如何曉得?”
徐庶這裏吃了一個閉門羹,也絲毫不在話,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繼續笑道:
“我等來此,乃是為了與貴國結盟。”
“哦?”吳用淡笑一聲:“天下熙然,皆為利往,如果沒有什麼好處,我大晉國為什麼要和貴國結盟,要知道,我晉國拜楚國為宗主國,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可別想著我國與楚國決裂。”
“楚國的半壁江山!”徐庶道,而後輕笑一聲,衝著王進拱拱手道:“至於能不能拿下楚國十成國土,就看將軍,還有晉王的本事了。”
“大言不慚!”王進忍不住冷訕:“楚國發兵數十萬,強攻你蜀國,眼下蜀國用什麼抵抗,天險固然可以阻擋一時,然而兵法有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心齊泰山移!區區蜀道難,何足道哉?”
“誠然!”韓愈拱手道:“將軍所言不虛,我蜀國現在麵臨強大的楚國,然而我蜀國照樣有帶甲之士數十萬,天時、地利、人和我蜀國占盡先機,此一刻尚未開戰,勝負未可知,將軍何以斷言,我蜀國必敗?”
吳用一聽,心中一凜,暗道此人果真人如棋風,大開大合,寧折不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