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走出了軍帳，一臉失望，他平日裏看劉備都非常精明，卻不曾想到此刻蔡軍連連失利之下，劉備還想著去進攻建陽城，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裏跳？
挖倒建陽城，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可是薛仁貴、辛棄疾這些人又不是傻子，能叫你在外邊看著鋤頭挖？
蔡軍中狄青重傷，鄧羌現在也躺在榻上養傷，到時有一個淩統和劉表兩人，勉強算得上是獨當一麵的任務，但是和薛仁貴、辛棄疾比起來，卻同樣是差太多了。
“拜見司徒大人！”
正在賈詡心中難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側邊響了起來，微微一看，這人正是自己正在想著的淩統。
“淩統將軍！”賈詡微微頷首。
淩統微笑道：“末將方才看到大人麵露苦色，不知道大人有何心事？”
賈詡也不隱瞞淩統，直接把王帳中發生的事情給淩統說了一遍。
淩統聽罷，也直皺眉頭：“軍中將士大都有厭戰之心，尤其是今天狄青將軍被薛仁貴射了一箭，軍中士兵更加以為秦人強大，難以戰勝，大王卻執意要戰，唉，這該如何是好？”
“明日裏……”賈詡話說到一半，眼睛忽然盯著身前士兵舉著的火把，天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洋洋灑灑！
“啊！下雪了！”淩統忍不住驚呼起來，哈出一口熱氣。
賈詡把手伸了出去，不一會衣袖上就落滿了白色，他麵色未變：“不好，今天大雪，隻怕秦軍會趁機來劫營，你快些去調動軍馬，埋伏在軍寨兩側，我現在就去稟告大王！”
“末將遵命！”淩統趕忙走開，賈詡也急匆匆的折回去，他走到半路，就看到劉備一身戎裝，騎著馬走了過來。
“大王何去？”賈詡高聲道，這時候雪已經落了淺淺的一層了。
劉備驅馬來到了賈詡身邊：“寡人聽到有人稟告說天降大雪，料想今天晚上秦軍必定回來劫營，依照寡人看，我軍可以埋伏一隻大軍在軍寨外邊，一旦看到秦軍出城以後，和我軍留守在軍寨中的士兵交手，接下來就領軍衝進建陽城中，這樣一來，秦軍失了建陽城，就猶如無根之萍，到時候內外夾擊之下，秦軍必敗！”
“嘶——”
賈詡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冰涼無比，甚至於這滿天的寒雪，都沒有他心中的寒意深沉！
撲通一聲，賈詡跪在了雪地裏，叩首道：“大王不可啊！那司馬懿號稱秦國雙龍之一，薛仁貴又是沙場宿將，就算是出城偷襲，又豈能不防備？微臣已經先一步叫淩統領軍埋伏在軍寨兩側，一旦發現秦軍來劫營，則從兩側掩殺出來，定然可擊退秦軍，若是大王執意要去，隻怕薛仁貴會在建陽城中布下埋伏！”
劉備更加不喜，隻是道：“先生為寡人謀劃，盡心盡力，寡人這才占有千裏之國土，今日勝敗就在此一舉，不容有失，愛卿就在軍中，等著寡人得勝的消息吧。”
說完這話，劉備拉動韁繩，胯下的的盧馬飛奔起來，向著遠處而去。
“司徒大人還是軍中等候吧！”劉表在後邊，還沒有驅馬追上劉備的腳步。
賈詡從雪地裏站了起來，迎著風雪，看向劉備驅馬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
劉表又道：“軍營這邊，就交給司徒大人了！”
“唉！”賈詡歎息道：“景升（劉表字景升，漢朝時候已經有名和字的區分，如張良字子房，昨天有讀者問我，說漢朝時候好像還沒有子這種說法，同時也問我說，扶蘇應該是有名字的，不應該隻是叫扶蘇，應該按照正史上扶蘇的名字，現在在這裏解釋一下，扶蘇就隻有這個名字，稱為嬴扶蘇，就如同他的弟弟一樣，隻是叫做胡亥，活著稱呼為嬴胡亥），我等輔佐大王創立今天這這一番基業，已經是萬分艱難了，隻是可惜啊！可惜啊……”
說著，賈詡涕泗橫流。
劉表搖頭道：“司徒大人，大王現在一心想要求勝，你現在卻想著這怎麼勸阻大王，大王自然不聽，此一戰以後，大王依舊會依仗大人為肱骨的，軍寨就擺脫大人了，我這就追隨大王而去！”
劉表在馬背上對著賈詡一拱手，便驅馬追著劉備的腳步而去。
賈詡環顧自己左右的侍衛：“我等今夜隻怕要淪為秦國的奴隸了！”
左右畏懼賈詡，不敢抬頭看賈詡，也沒有人敢和賈詡說話，賈詡更加覺得難受，便問了一句：“前頭帶路，我要去狄青將軍的軍帳中去！”
“喏！”
侍衛立刻領路，狄青還沒有睡下，看到賈詡來了以後，不等賈詡說話，狄青就開口道：“大人，隻怕今夜秦軍回來襲營！”
“大王有了部署，將軍安心養傷吧！”賈詡說道，走到了火盆邊上，手裏拿著火鉗，挑了挑火盆裏的炭火，這才對著狄青道：“漢臣（狄青字漢臣）……”
狄青看著賈詡欲言又止，便笑道：“大人可是來問責的？直說就是，大王就算是將我貶為馬前卒，狄青也無話可說。”
“沒有！”賈詡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出去，我要和狄將軍商議國事！”
“喏！”
軍帳中的侍衛立刻就退了出去。
狄青不由得狐疑起來，目中也帶著疑惑的神色，看著賈詡。
賈詡眉頭皺了起來，神色非常猶豫，像是拿捏不準什麼東西一樣，嘴裏沉吟著，卻始終沒有開口。
狄青終於忍不住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敢說出來，狄青定然不會告訴別的人。”
“唉！”賈詡道：“漢臣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就直接和你說了吧，蔡軍完了！”
“啊——”
狄青聽到這話，頓時掙紮著坐了起來，胸口剛剛包紮起來沒有多久，立刻就有崩裂了開來，有鮮血順著繃帶流了出來。
“休要動氣！”賈詡連忙說道：“你且聽我說。”
“大人何出此言？”狄青眼中隱隱帶著些許怒氣。
賈詡便道：“今天夜裏天降大雪，秦軍必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是明知山有虎，也必定會向著虎山行，尤其是我軍中無大將，秦軍薛仁貴乃是猛虎也。
故而某勸大王埋伏兵丁，等到秦軍摸過來以後，則迎頭痛擊，定然可以叫秦軍知難而退，可大王卻認為，秦軍今夜來襲營，建陽城必定空虛，他要趁著秦軍來襲營的時候，去偷襲建陽城！”
“啊——”狄青張皇失措：“大人為何不阻止大王？我軍中可戰之兵僅僅有三萬餘人，人手哪裏夠，再者秦軍薛仁貴、司馬懿之流，都不是泛泛之輩，定然會有所防備，大王此去，隻怕凶多吉少啊！”
“我何曾不是苦苦相勸？”賈詡歎息道：“大王執意要去，故而某言說，蔡軍必敗！”
“我去……”狄青掙紮著站了起來，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痛，叫他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
“漢臣，時至今日，你還不知醒悟？”賈詡喝道。
狄青坐在榻上，看著賈詡：“大人！你……”
“某之前覺得劉備是一個可以輔佐的君王，自從他稱王以後，便剛愎自用，猜忌大司馬韓信，焉能曉得，我等是不是也受到大王猜忌？”
“大人何出此言？”狄青臉上有怒意生出：“大王對我等情義深重，大人更是位列三公，何意出此言？豈非是要謀逆爾？”
賈詡麵色不變：“某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將軍本身就是韓信麾下部將，大王為了架空韓信手底下的力量，將你抽調走，使得韓司馬麾下無能征善戰的猛將，隻可以固守睢陽，狄漢臣，韓信對你不錯吧！”
狄青動容道：“若是沒有韓司馬當初委以重任，我豈能被大王加封為虎威將軍？”
“哼！”賈詡冷哼一聲：“你沒有忘記韓司馬對你的恩情就好，韓司馬現在軍中無能征善戰的大將，據我所知，秦國皇帝麾下有虞子期、常遇春、馬超、馮勝等大將，你覺得韓司馬能抵擋嗎？”
“司馬大人智謀通天，必定可以安然！”狄青有些不確定的說到。
“哈！可笑！你方才還說，韓信對你恩重如山，現在卻又這般推脫，隻怕你心中也明白，這極有可能是大王借刀殺人的計謀吧！”
“大王何意出此言惡語中傷大王？”狄青皺眉，可是心中卻也有些這樣認同了。
第一，劉備的王帳底下，就已經有張蠔、鄧羌、淩統、劉表等人驅使，韓信麾下就隻有自己一個能上得了台麵的武將，就算是劉備想要征用自己，也不至於搞得韓信哪裏一個武將都沒有吧。
賈詡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依據。
賈詡察言觀色，自然注意到了狄青臉上細微的變化：“言多必失，我賈詡看你狄漢臣是一個英雄，不像你為庸主送命，這才來找你，如果你同意的話，你我兩人即刻離開軍營，去往他處，另謀出路如何？”
曆史會發生改變，但是人的習慣和性格，卻在很大程度上被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