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雄韜武略,比之於先皇,也不會差多少!”慕容天雪讚許的說道,忽而狡黠一笑:“陛下,你擔心千百年後的人罵你是暴君,你大可以把這件事情推倒妾身身上來,華夏的人,不都是最喜歡把君王的過失推倒女人身上,有一個詞是怎麼說的來著……紅紅的水是禍水……”
“紅顏禍水,妖姬誤國!”扶蘇補充了出來。
慕容天雪笑道:“對,就是這個,紅顏禍水,反正我又不在話,大可以叫太史令這麼寫,就是我暗中瞞著陛下做的,這樣的話後世人也就隻會說是我做的了。”
“哈哈……”扶蘇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朕才是秦國的皇帝,這些功過,就交給朕吧,儒家哪一些迂腐的老先生就知道維護君王的地位,自然會凡是都推給了皇帝身邊的女人。”
解開了心結後,扶蘇快馬回到王城中,便開始調動士兵,押解著匈奴降兵前往那工地上。
理由就是要重建湖人王城,這一次表現好的人,可以重獲自由,不用再做奴隸。
原本就在為自己的生死擔憂的匈奴士兵,聽到皇帝親口許諾以後,人人臉上都帶著興奮,幾乎沒有多想什麼,就直接跟著混搭了一些秦國武將的軍隊向著五十裏開外的地方走了過去。
之所以要混搭秦國的武將,是因為這些匈奴人都擔心胡人會在走到半路上將他們全部都屠了。
相信秦國的理由很簡單,因為秦國的皇後就是他們匈奴人……這種關係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行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扶蘇回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要接近午時,出發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但是卻在太陽西斜,黃昏的光暈灑落在大地上的時候,幾萬人就已經到了這裏。
秦國的禁軍武將騎著馬,領這士兵在在人群中穿梭起來,指揮眾人快點搭建帳篷。
接下來就是秦軍親自運送糧草到了工地上,那可是白花花的大米混合著炒麵,甚至還有酒肉的香味。
看到這裏,匈奴人也多少鬆了一口氣,看這樣子至少是不會殺自己,按照草原上弱肉強食的規矩,將死之人完全沒有必要給食物。
這就是一種浪費。
帳篷很快就搭建好了,皇帝親自領隊,慕容天雪還有武媚娘兩人都在軍中跟隨皇帝,箭矢一捆又一捆,有些甚至是剛剛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箭頭上頭還在混合著肉沫,就已經被捆在一起,向著工地上運送了過去。
匈奴人吃飽喝足,全部都到了工地上,秦國的武將提著銅鑼,在軍中巡視起來,口中高聲道:“明日日出時分,所有的人都起來勞作!”
“日出時分,所有的人都起來勞作!”
“……”
這樣的聲音回蕩在綿延四五裏的帳篷裏邊,接下來,匈奴人聽到這樣的呼喊聲,反而覺得內心很是舒服,秦人越是這麼說,那就代表著他們越是安全,雖然說現在辛苦點,但是總比那些在胡人王城中被砍了腦袋的好多了。
幹枯的草上睡著,雖然比不得牛羊的皮毛舒服,但是卻是成吉思汗戰敗以來,最好的床榻了。
伴隨著秦人的呼喊聲,匈奴人開始進入了夢想。
小山丘上,扶蘇騎著踏天奔雲馬,目光凝視著燈火漸漸暗了下去的工地。
“陛下!”
一個武將騎著馬來到了扶蘇身後,正是黃忠。
黃忠愛了慕容恪一槍,胸口的護心鏡都被震碎,但是好在黃忠武道修為也不算弱,體質很強,隻是躺了一晚,喝了一些湯藥,便已經可以騎馬。
“都準備好了嗎?”扶蘇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問道。
黃忠連忙道:“所有的人人員調配都已經到位,隻要陛下這裏一聲令下,這裏就會變成一片火海!”
扶蘇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滿天星鬥閃爍,今天晚上的天氣很好,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
“動手吧!”
扶蘇淡淡的聲音傳來。
黃忠身後的士兵立刻把點燃了的火箭向著天空中斜斜的射了上去!
“呼——”
火箭尖銳的厲嘯聲,劃破天際!
“轟!”
一瞬間,整個工地四周,頓時升騰起來一片火海。
弓弦開動,霹靂炸響,這不是後世那種粗製濫造的曆史電影,這是真實的戰爭,整個工地上便頓時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慘叫聲和恐懼的淒厲吼叫聲,到處都是。
“放!”
武將揮動戰刀,麾下的士兵更像是無情的殺戮機器一樣,全力開弓,幾乎都不用瞄準,就直接把箭矢射了出去。
扶蘇站在山丘上,看著這一幅人間煉獄。
勝利者的腳下,一直都是踏著失敗者的屍骨前行。曆史當真是鮮血淋漓,每一個時代書寫曆史的人,究竟是有多麼強大的內心,才可以揮動手中的筆,以一種十分平穩的心態把這些事情記錄下來?
足足辦個時辰,大火開始熄滅,空氣中彌漫著人肉的怪味,整個工地上,再也看不到一個活著的匈奴人。
武媚娘驅馬來到了扶蘇身後,黃忠和其他的武將很識趣的走開。
“恭喜陛下!從今以後整個北方徹底穩定,此乃是我朝盛世!古之管仲輔佐齊桓公,也不見得有此等功績。”
扶蘇淡淡一笑:“依照媚娘之見,如何才能穩定北方草原?”
“改變草原上邊的文化傳統,儒道最適合愚民,陛下大可以挑選大儒,在修建的土城之中傳授儒道,給出的好處便是每一家人有一個人參加學習,可以減掉部分稅收,此外,還可以在這裏邊挑選官員,直接治理當地。”
“哦?”扶蘇忍不住哦了一聲,這也算是以當地人治理當地人。
“這樣的話,就不怕草原上的人營私結黨,到時候全部都變成關係網,想要治理的話,就更難了。”扶蘇道。
“這個簡單。”武媚娘自信道:“儒道本就是漁民之術,陛下派遣大儒來這裏治理,灌輸仁義禮智信,使得匈奴人聞叛賊而人人奮殺,聽盜賊則人人喊打,到時候徹底改變著一個種族的思想,那時候換了我朝中的官員來治理,他們也不會反感。”
“就找這個做!”扶蘇很果斷,文化的侵略,一直都是一把軟刀子,等你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淪陷。
“陛下!”這時候慕容天雪縱馬來到了扶蘇身邊,與扶蘇並駕齊驅。
“走吧,明日裏差人將這裏埋起來!”扶蘇嗅了嗅空氣中惡心的古怪味道,似乎很是厭惡一樣。
第二天,胡人打首領召開宴會,宴請秦國皇帝。
秦國皇帝和胡人同坐,胡人大首領端起來牛角酒杯,君臣紛紛把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
隻看到皇帝微微一笑,也罷酒樽端了起來。
“這一次,我們胡人和大秦相互聯手,徹底剿滅匈奴,是乃是最大的幸事,讓我們滿飲此杯,願我胡人和大秦的永久長存!”
“萬壽!”
一幹胡人武將紛紛舉杯,高聲喊道,隻是……他們發現,秦國的武將一個個隻是舉著酒杯,卻沒有任何動作。
扶蘇緩緩地放下了酒杯,秦國這邊的武將,以黃忠為首,全都把酒杯翻了下來,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慕容天雪看到皇帝這個樣子,也不敢在這裏亂說話。
“慕容恪破城門的時候,大首領說過,將要傳位給天雪,不知道……這話還算不算數?”扶蘇似笑非笑的看著胡人大首領。
胡人大首領聽到扶蘇這話,忍不住和扶蘇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一片冰涼,就像是被慕容恪生擒吊在了城樓上那時候的感覺一樣……這是死亡的氣息!
“這個……”胡人大首領欲言又止,忍不住向著慕容天雪看去,慕容天雪正要說話,卻不曾想到武媚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拖著她說話。
宴會上的空氣有些凝固,慕容天雪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一把推開武媚娘,這樣的話,就顯得太無禮了。
“怎麼?”扶蘇衣袖一揮,“啪”一聲,就將自己麵前的酒杯打翻在地上。
“錚——”
隻是一瞬間,秦國這邊的武將刀劍就已經拔出來了一半。
胡人那邊就更誇張了,刀劍都已經提在手中,就差點沒有衝上來!
“放肆!”慕容天雪大聲喝道:“你們是要做什麼!”
武媚娘這時候很是識趣的閉嘴。
扶蘇卻淡淡笑道:“怎麼?朕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所有的人都嚇得拔劍了?那慕容恪早就已經做了死鬼去了,諸位難道不成連一個死了的人都怕?”
“是!是!”胡人大首領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揮手道:“你們都做什麼?慕容恪早就已經做了死鬼,還不來人給皇帝陛下換酒杯,擦幹淨殘酒?”
一個有些姿色的侍女連忙走了進來,跪在扶蘇案桌邊上,重新置換了酒杯,把灑落在案桌上的殘酒擦掉。
兩國的武將這才把刀劍收歸回鞘。
“來人,歌舞助興!”胡人大首領揮手道,就想要把這件事情忽悠過去。
扶蘇卻不答應,一隻手慢慢地舉了起來:“慢著!”
但是這時候,卻已經有一隊歌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