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話,大概也聽出一些意思來了。
想要叫他們交出兵權,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不交出兵權,卻又隻有上陣廝殺。
一群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冉閔,此人之前號稱張楚國第一猛將,卻不曾想在那名不見經傳的趙子龍手中折,損了一萬精兵,而且看那冉閔的三弟張飛,渾身是傷,可不是作假的。
眾人可不會妄自尊大,覺得張飛不如自己。
“如果大司馬保證戰後將兵符歸還我等,我等願意獻出兵符,將全軍上下,統一歸屬大司馬一人調遣。”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開始退步。
所謂之舊六國貴族,大部分都是一群烏合之眾,除卻楚國項氏一族,其餘的實在是不堪入眼。
周瑜微微一笑:“本官身為朝廷大司馬,受命於大王,起兵與危難之間,以後征戰,還需要多多仰仗諸位將軍,豈敢言而無信?”
眾人聽聞這話,心中不由得相信了幾分,再說周瑜治軍,就算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都不手軟,這可是眾人看在眼中的。
退一步來說,周瑜位極人臣,除了國柱陳友諒之外,他就是整個齊國最有身份的人了。
如果言而無信,豈非是自己給自己抹黑?
念及此處,眾人以眼神暗自交流,都有交出兵符之意。
當然,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是,最關鍵的是兵符在手,那就意味著要親自上陣,統帥軍隊去和秦國皇帝身邊的虎狼之師作戰。
秦滅六國的餘威依舊在,這不是隻有項羽和劉邦的那個秦末。
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項羽巨鹿一戰,擊敗章邯三十萬大軍,滅掉了秦國的希望,六國後人看到了戰勝強秦的希望。
可是現在不一樣,嬴扶蘇還活著。雖然說六國餘孽猖獗,可是沒有人敢小覷秦國。
而且秦國每戰必勝,天下諸侯恐懼。
這些本就是亡國之人的六國舊貴族,對於秦國,心理上就有一種恐懼。
當下,廳堂中的武將紛紛走上前來,從身上取下一個個兵符,放在了案桌上。
周瑜麵上帶著微笑,待的眾人都將兵符放在了案桌上以後,這才發現,還有一人跪坐在原地。
這人正是陳友諒的心腹武將,隻不過到了此刻,此人麵色蒼白,這麼冷的天氣裏,額頭上都見了汗水。可想而知此人現在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諸位都是我大齊好男兒,然而有件事情,本將不得的不說一下。”
眾人聞言,紛紛笑道:“大司馬但說無妨。”
周瑜微微頷首,麵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心中卻著實看不起這些武將,本來為將者,首先就應該將生死置之度外,明白自己應該守護的是天下百姓。
可是這些人倒好,小利拚命,大義怕死。
“前段時間,我軍攻占中邑城,本將曾經留下一人駐守軍營,看守糧草,可是此人玩忽職守,縱容部下去外邊的村落中搶來民女數人,供他銀樂!
導致趙子龍從地道之中逃竄出去,將我軍糧草燒了一個精光,眼下我軍糧草怕隻能供給十日時間,且不知諸位將軍可知道本將說的是何人了?”
周瑜的目光就落在那陳友諒心腹武將身上,在座的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是何人闖禍。
“啪!”
周瑜猛然一排自己身前的案桌,怒吼道:“孟發!你可知罪?”
孟發正是陳友諒的心腹武將。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孟發本人更是嚇得麵色蒼白,跪在地上,雙手取出兵符,用膝蓋跪著走到了周瑜麵前:“罪將願意獻出兵符,還請大司馬饒我一命。”
“哼哼!饒你一命!我軍那麼多的糧草,足夠數個月食用,若是饒了你,以後我軍中上下,軍令發出,不通不行,隻怕會有更多的兄弟因此喪命!”周瑜冷笑,猛然喝道:
“冉閔何在,砍了這廝!”
說時遲,那時快。
隻看到冉閔手中劍光一閃,孟發人頭便已經落地,鮮血噴的滿個屋子都是。
其餘的武將麵色發白,一個個都慶幸自己把兵符交給了周瑜,不然的話周瑜算起舊賬來,隻怕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尾巴,一旦被周瑜抓住,那事情究竟有多麼嚴重,就憑這周瑜一張嘴說了。
“害群之馬,是必然要清除的,諸公乃是我大齊肱骨之臣,此一戰我大齊必勝,諸公就等著大王的封賞吧。”
眾人聞言,那裏還敢說什麼?冉閔手中的劍還在滴血,這就是最大的威懾力。
“一切都依照大司馬定奪,我等告退!”
眾人紛紛拱手,此刻不想在這裏停留半刻。
周瑜微微一笑:“諸位且慢,城中還有秦軍殘餘勢力,現在本將麾下的部將正在領著士兵清查,諸位留在這城主府中,方才是最安全的。”
“嘩啦啦——”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外邊傳了進來,眾人回頭看去,赫然是一個武將領著數百軍士,已經堵在了門外邊。
“這……”
眾人額頭上流汗,看了一眼身首異處的孟發,小腿肚子都在抖。
“我等依照大司馬吩咐。”
周瑜多少有些意外,本來還以為這裏邊會有一兩個骨氣之人,可是誰會想到連絲毫防抗都沒有發出,這些人就直接投降了。
“二弟,諸位將軍留在城主府中,自然不需要甲胄兵刃在身,免得影響了諸位將軍休息,找些歌妓來陪陪諸位將軍,這冬夜漫長,咱們男人不都懂得嘛!哈哈……”
眾人聽到這話,心中大定,至少周瑜沒有動殺心。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這麼理解周公瑾的話,那一定要倒血黴。
冉閔冷著一張馬臉上前:“諸位將軍,還請卸甲,披上貂裘大衣,稍後欣賞歌舞,上陣殺敵這樣粗魯的事情,就交給某來吧!”
不用上陣殺敵,還可分功勞,隻要在家裏暖和的抱著美人,飲酒作樂便可,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誰還會推辭?
“將軍客氣了!”
不一會,便有仆人送上貂裘大衣來,一幹武將也不客氣,直接就在廳堂中卸甲,披上暖和的貂裘大衣。
竟然還有人嚷嚷著快些招來美姬,要及時行樂。
冉閔走出了房間,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不多時,城主府中絲竹聲響起,歌女清唱,伴隨著武將們放肆的大笑聲。
夜半時分,周瑜忽然出了城主府,理由是要去城樓上巡視一番。
冉閔和張飛兩人也離開了城主府,跟隨而去。
隻是還不等他們兄弟三人走到城樓底下,便看到衝天的火光亮起,一座大好的城主府已經變成了火海!
“全部都留在裏邊嗎?”周瑜明亮的瞳孔中倒映著熊熊火光,亦如他心中的熊熊野心。
冉閔低聲道:“我在酒水裏下了迷藥,放心吧……”
……
楚國郢都,大楚王宮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騎著一匹跛腳的驢子,手裏提著一個酒葫蘆,身上裹著熊皮大衣,走到了楚王宮門口。
“老丈,此處乃是王宮,還請避讓一二!”出乎預料,周圍王宮的侍衛竟然很是客氣的說道。
老者聞言,微微頷首道:“藉兒小時候看起來異常的魯莽,爭勇鬥狠,不曾想到今日裏占據了楚王宮後,連看守宮門的侍衛,都變的如此禮賢下士,隻怕是有高人相助。”
看守宮門的侍衛聽到老者這番話,麵色微變,因為當今出國名義上的主子項羽,名羽字藉!
“敢問老丈來此,意欲何為?”一個守將走了出來,看到這老者雖然須發都白了,可是卻精神很足,心中暗自覺得這莫不成是方士,前來向著項羽進獻長生之術。
畢竟項羽現在已經達到了極致,手握雄兵數十萬,名人眼都看得出來,項羽進一步稱王,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而這些一國之王,最喜歡研究的事情,那就是如何長生。
雖說項羽春秋鼎盛,可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大王真實的喜好如何,一旦莫對了,那在仕途上,絕對是平步青雲。
“你去告訴你家將軍,就說一個姓管的老不死來找他,他自會知道我是何人?”
這武將聽到這話,也不敢怠慢,便直接進去向著項羽通報。
且說項羽占據楚國舊地,收複郢都之後,日夜裏都在向著怎麼北上出兵占領張楚之地。
雖然有曹操許諾,完全把張楚之地拱手讓給項羽,可是範增和遠在廣陵地區的王猛都進言,說這絕對是曹阿瞞的計謀,他一定也向著李世民和朱元璋這麼說過。
想要進取張楚這一塊富饒之地,必定要有足夠的準備。
看著雪花似得奏章,項羽頗覺得頭大,不過為了早日進取無主的張楚之地,項羽還是悶著頭,一份份批閱起來,頗有幾分一國之君的樣子。
“稟告將軍,外邊有一個人求見……”
“不見!沒有看到某現在正在忙著,數百份奏章書信,都要一一回複!”項羽頭也不抬的說道。
守將抬眼看去,那案桌比之於尋常案桌要打出三倍,項羽一丈多高的身子,跪在在那一片片奏章後邊,竟然都隻看到那時而起伏的發髻,可想而知項羽現在要處理的奏章究竟有多少了。
“將軍,此人說他姓管……”
“什麼!多大數歲?”項羽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吼道,周身已經整理好的奏章頓時又灑落一片!
“呀!”項羽叫了一聲,卻又不理會,直接從哪案桌後跳了出來,一臉激動。
“那老人頭發花白,看樣子至少也有七八十歲了!”
“呀,我的亞父啊,你叫孩兒等的好苦啊!”項羽激動地說道,而後飛步向著宮門外而去。
“亞父?”守將後知後覺,麵色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