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指責劉楊漠視弟兄們的性命,其實在這些年裏,劉楊多少次讓傷重的弟兄斷後,甚至曾經親手送重傷的弟兄上路,隻是因為他們需要逃命,無法帶上重傷的=弟兄,為了活下來更多的弟兄,心無法不狠下來。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已經死了太多的弟兄了,從一開始心裏還會覺得不忍,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那些弟兄,到現在人已經麻木了。
“進城之後怎麼配合?”還是王師長問了起來。
說實在話,在場的除了王師長,就連王誌信在劉楊麵前壓力也很大,盡管劉楊很少發脾氣,但是他們就是害怕劉楊,所以也隻有讓王師長出麵。
進城之後,劉楊將眼光落在了城中:“隻要進了城,那就不用太著急了,如果強攻的話代價太大,咱們兵分三路,我讓狙神配合,一個碉堡一個碉堡的拔掉,一切求穩,盡量的少死一些弟兄,反正小鬼子的援兵到不了。”
準確的說,劉楊根本不在乎小鬼子的援兵,先不說日軍大部隊趕不過來,也無法撤退,如果隻是萬兒八千人,沒有強大的火力,就算是來了,一旦沒有了城牆作為依托,在巷戰中,在為數眾多的坦克和裝甲車,以及自走車之下,日軍也是完全處於劣勢的,來再多的人也是送死。
說到底劉楊從準備就是在準備巷戰,如何打巷戰,劉楊早已經規劃好了,坦克和裝甲車可以作為移動的堡壘,同時狙神會在製高點壓製日軍的火力,那些致迷彈和燃燒彈可不是嚇唬人的。
劉楊的打算很簡單,想讓狙神動手,將致迷彈或者燃燒彈打進小鬼子的碉堡裏麵,隨即再讓坦克和裝甲車推進,這樣配合一點一點的拔掉小鬼子的火力,完全可以將死亡降到最低點。
“營座是要用時間換取傷亡的減少。”王師長點了點頭,他很讚同這個想法。
嗯了一聲,劉楊聳了聳肩膀:“就是這樣,誌信,等咱們全都進城之後,到時候你負責防守北城門,我和一零五師負責推進,你再派人打掃戰場,同時安定民心,防備小鬼子混雜在其中。”
劉楊不擔心小鬼子明麵上,當麵鑼對麵鼓的打起來,日軍的火力完全不是特務營的對手,他擔心的反而是日軍藏在暗中的力量,這些人的破壞力遠比日軍的大部隊更要大。
王誌信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劉楊給他的任務實際上很重要,可由不得他馬虎大意,而且據情報,日軍也的確是讓很多士兵混進了老百姓之中,隻是特務局也無法調查的太仔細,隻是知道一部分。。
這一部分交給了王誌信,隻要知道確切的情報,這點小鬼子算不得啥,可是應該還有上千的小鬼子藏在暗處,特務局沒有找到,畢竟特務局的人員有限。
具體需要怎麼打碉堡,城中的巷戰那都是打擊或自己拿主意了,劉楊隻是製定大方向,這一次沒有人同意他衝在前頭,所以特務營實際的指揮是楊晉安和唐偉石厚平三人操作的。
說到這劉楊也就不用再說了,大框架定了下來,怎麼打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琢磨著自己這一路每一個碉堡該怎麼打,這時候想一想比到時候抓瞎強。
“營座,小鬼子的糧隊來了。”作戰室裏,王師長他們都在小聲的討論著,偏偏這時候聶大頭推門招呼了一聲。
這消息當然有用,因為鄭三炮就在這些人之中,劉楊不知道城門口炸藥的呃具體情況,所以還是要依靠鄭三炮,這才交代聶大頭盯著點。
“哦,那就告訴那個胖子,七點鍾準時發動,讓他進城的時候點燃炸藥。”劉楊點了點頭,輕輕地揮了揮手。
聶大頭應了一聲,便隨即走了出去,此時糧隊已經回來了,如今正在接受檢查,每一次檢查都會持續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一次也不例外,當然鄭三炮絕不會那麼痛快的過去。
遠遠地就能看到黑夜裏一條長龍,延綿的火把整整兩三裏地之遠,不過這些人沒有不老實的,他們知道,此時此刻最少有幾十挺機槍對準了他們,隻要一旦啊有所異動,就不會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
鄭三炮本來是待在中間的,他也沒有想到還會有人找他麻煩,而且就是之前的那個士兵和聶大頭,而且理由依舊那樣。。
看見那個士兵的時候,鄭三炮就知道有點不對勁,估摸著是有情況,隻不過鬱悶的是,自己多半又要挨揍了,但是為了真實卻又無可奈何。
“胖子,把袋子都打開我要檢查一下——”士兵吆喝了一聲,不理睬鄭三炮的笑臉,用力的推了鄭三炮一把。
啊了一聲,鄭三炮知道肯定是有事情的,當然不會多說什麼,看來要發動進攻了,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打開了米袋。
“軍爺,您請檢查——”鄭三炮哈著腰,陪這一臉的笑容,手裏又扣了一個現大洋,悄悄的往士兵手裏塞。
這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鄭三炮也不會在意一塊大洋,哪怕是現在落了難,如果沒有這個,怎麼給士兵製造機會呢,他很明確的感覺到了,這一次真正的人物是旁邊那個不愛說話,板著臉的青年。
不過這次士兵可沒給好臉色色,一把將鄭三炮手中的現大洋給打掉了,還抬腳踹了鄭三炮一腳,踹的鄭三炮一個趔斜,當然或真或假,隻有鄭三炮自己知道。
“幹他媽的賄賂我,這小子肯定有事——”士兵啐了一口,一臉的憤憤:“你給我老實點,他娘的,先前收了你的錢,被長官好好地收拾了一頓,這次可別說我不照顧你,千萬別讓我搜查到什麼東西,否則——”
“您放心,我是老實人,除了糧食啥都沒有——”鄭三炮爬起身來,依舊笑容滿麵的,絲毫看不出來情緒。
士兵哼了一聲,沒好氣的推了鄭三炮一把:“舉起手來,我先搜查一下你的身上。”
鄭三炮老老實實的舉起手來,其實別說是他,其他人都知道這士兵是來找事的,因為前麵還有那麼多人沒有檢查,士兵就直接過來了,還不要鄭三炮的錢,聽剛才那話頭,就是因為收了錢,被處理了一頓,現在開始懷疑鄭三炮了,鄭三炮肯定要倒黴的,至於懷疑鄭三炮還真的沒有人。
因為士兵踹人可真的不是作假,鄭三炮的演技又杠杠的,所以也沒有人懷疑他們,或者說與大部分人無關,那些小鬼子的安插的奸細,還巴不得鄭三炮多吸引一些目光,才避免暴露他們。
士兵隨手翻著,一下子就從鄭三炮的口袋裏搜出來了一盒香煙,這是湖州牌子最好的香煙,可不是一般人抽的起的。
“排長,你瞧這煙,這可是老刀牌的——”士兵低呼了一聲,獻寶似的遞給了聶大頭。
說到這到不得不說一說,當時的杭州香煙也不少,但是比較好的就隻有仙女牌香煙、老刀牌香煙、三貓牌香煙或者是三炮台,還有就是小鬼子產的和協香煙、三塔香煙、燕京香煙以及郵輪香煙,這些都不是便宜貨,小鬼子麵對老百姓的是秋麥香煙,當然一般中國人都抽中國煙。
老刀牌香煙作為英國人帶進中國的,在當時絕對是好東西,一般人可抽不起,不過鄭三炮以前也時常抽,根本沒想過士兵會在這上麵做文章。
“這死胖子看來不簡單——”聶大頭冷冷的一句話,讓鄭三炮臉色一僵。
不過還沒等他多說什麼,聶大頭抬腳又將鄭三炮踹在了地上:“給我仔細得搜,我就覺得這胖子有問題。”、
士兵可不管那些,一聲招呼,就有好幾個弟兄跑了過來,然後按住鄭三炮,不管鄭三炮怎麼求情,士兵就是開始全身搜查。
鄭三炮真沒想過自己遭這罪,大冷的天,士兵將他的棉衣都給脫了,還撕的破破爛爛的,不時地還會挨上兩下子,要不是鄭三炮皮糙肉厚的,一般人早就喊疼了,饒是鄭三炮也是呲牙咧醉的,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這小子身上藏了十六塊大洋——”東西被一點點的搜了出來,不過這一次現大洋沒有沒收,顯然士兵和這位排長目的不在現大洋,而是想找些什麼。
“七點準時發動進攻,等到了時間放你回去,等信號。”士兵折騰了鄭三炮半晌,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鄭三炮心中一震,臉上卻不變色,當然鼻青臉腫的也變不了色了。
搜查完了鄭三炮,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有開始搜查獨輪車,甚至糧食都代開仔細得搜查了一遍,但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排長,啥也沒找到,這死胖子好像真的沒啥——”士兵遲疑著彙報了一聲。
聶大頭打量著鄭三炮,重重的哼了一聲:“胖子,可別讓我找到什麼問題,不然我一定親手崩了你,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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