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長官您是——”鄭三炮小心的問了一句,不過話沒說完,就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低聲嗬斥著:“瞧我這張破嘴,長官,是我多嘴了,您當沒聽見,可別說升官不升官的,我是一直等著咱們的隊伍過來呢——”
鄭三炮可不是沒走腦問出來的,這鄭三炮從十幾歲就跑江湖,也混過青皮,入過幫派,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說他沒腦子,那是傻子也不相信,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這以後能傍上一根大粗腿,給自己一巴掌隻是遮掩罷了。
段鵬飛可不會想這麼多,隻是掃了鄭三炮一眼,並沒有隱瞞的打算,如果鄭三炮有問題,那麼就算是不說,他們這些人怕是也陷入危險了。
“我是段鵬飛,特戰隊的。”淡淡的說了一句,段鵬飛沒拿著當回事。
這話音落下,鄭三炮卻是臉色大變,他也是消息靈通之人,段鵬飛是誰呀?或許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但是鄭三炮可不是一般人,這段鵬飛是特戰隊的副大隊長,特務營的骨幹軍官,也是特務營魁首劉楊的嫡係中的嫡係,可是上了日軍黑名單的人,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城中,還真的是夠大膽的。
這個大腿夠粗的,隻要段鵬飛願意,就能直接和劉楊說話,這種嫡係,說話絕對有力度,鄭三炮一輩子都沒認識過這種人物。
段鵬飛出名當然不單單是因為是劉楊的嫡係那麼簡單,在日軍的黑名單中,段鵬飛也是前二十的必殺人員,據說段鵬飛親手殺死日軍也不下二三百,是劉養手底下少有的猛將,殺人如麻,深的劉楊的信任。
“長——長官——”鄭三炮一激動,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絕對是個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長官,我有一些信得過的弟兄,能幫著拿下城門——”
如果不是段鵬飛,鄭三炮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危險之中,畢竟兵凶戰危的,誰也不敢說會不會出危險,如果不是段鵬飛,鄭三炮早就不吱聲了,但是現在,他也是豁出去了,為了自己的前程,舍命陪君子。
單單一個德清,鄭三炮知道,這也絕不是能讓段鵬飛看在眼裏的功勞,所以說不單單是拿下德清,還要有其他的功勞,特戰隊攻打德清不會無緣無故的,猜的不錯的話,多半是想攻打杭州,自己要想進入視線,要想有足夠的功勞能入得了法眼,那就必須在杭州這裏做文章。
那一瞬間,鄭三炮就想了很多,鄭三炮絕不是庸人,不然也不會從一個吃不上飯的窮小子,一步一步的混到如今的地位,不單單是聰明,更是一顆九竅玲瓏心,如今有了機會,這腦子就拚命的轉了起來。
段鵬飛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根本沒有打算靠著鄭三炮,小鬼子在德清兵力不多,一旦特戰隊攻城,那就是一場閃電戰和狙擊戰,他們隻是負責打開城門而已,僅僅需要守住十分鍾。
將提前畫好的北門的城防圖,以及德清的城防圖都擺好,段鵬飛才吐了口氣:“兄弟們,看到沒有,小鬼子在北門有一個中隊的兵力,不過到了晚上,值夜的隻有四十多個鬼子,再加上一個小隊的偽軍——”
聽上去不少,但是真正分散開,在城門口的就隻有是個日軍和十五六個偽軍,到時候城門關閉,除了三個日軍和三個偽軍會在城門下的臨時火力點駐紮,其他的人都在城樓上,動起手來,先拔掉的就是臨時火力點。
“大海,你會你和二瘸子拿下城門口,我和其他的弟兄上城門樓,十分鍾,必須堅持十分鍾,所以要先拿下機槍——”段鵬飛小聲的安排著,沒有機槍就撐不下十分鍾,一旦外麵發動進攻,日軍就會瘋狂的反撲,所以必須有機槍掩護。
“明白——”幾個弟兄都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過鄭三炮卻一直沒有聽下去,腦海中還在亂七八糟的想著,就在段鵬飛安排完了的時候,眼見不說話了,鄭三炮忽然壓低聲音咳嗽了一聲:“長官,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安排一些弟兄陪您拿下城門,至於我,混在小鬼子身旁,跟著他們撤回杭州,然後再想辦法——”
段鵬飛有些愣了,一臉不解的望向鄭三炮,一下子沒明白鄭三炮的意思。
“我是這麼想的,我可以跟著混進杭州,甚至您和您的弟兄,也可以跟著我混進去——”被段鵬飛看著有些緊張,鄭三炮使勁的咽了口吐沫。
其實剛才說混進杭州,段鵬飛根本沒有當回事,因為特務局在杭州同樣有內線,反倒是現在這句話,才真正的打動了段鵬飛,如果他們能進入杭州,那麼就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在進攻的時候,絕對能出其不意的。
心念轉動,段鵬飛想了不少,不過根本就沒有想過危險不危險,打仗哪還有不危險的事情,隻要機會大就值得冒險。
“好,就這麼辦,隻要是事成了,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段鵬飛用力的拍了拍鄭三炮,便定下了這件事。
誰也想不到,真正轟轟烈烈的反擊戰,持續了年餘的反擊戰,竟然源自一個小人物,當然不這都是後話。
的了段鵬飛的認可,鄭三炮心中有些激動,但是他也知道這事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那肯定會有很多的危險,所以還是要好好地籌劃一番的,不過隻要小心點,應該問題不大。
鄭三炮和德清守備軍的大隊長長尾平三郎關係不錯,因為鄭三炮會玩,城裏的窯子或者是賭坊,都是鄭三炮帶著長尾平三郎去的,而且還給長尾平三郎收集了一些好東西,比如說瓷器或者是銅器。
要想混進杭州,那肯定需要長尾平三郎,鄭三炮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到時候一旦特務營殺進來,自己就可以帶著長尾平三郎逃跑,有了長尾平三郎,進入杭州就不會被懷疑。
心中想的多了,忽然又想起來這要是遠行,怎麼也要和家裏說一聲,免得他們掛念著,心中一動,隻是猶豫著朝段鵬飛低聲道:“長官,我想回家和家人說一聲,您要不要派人和我一起過去,正好準備幾套偽軍的衣服——”
鄭三炮想的還是比較周全的,這種關鍵時候,段鵬飛怎麼會讓鄭三炮單獨的離開,換做誰也不會,所以鄭三炮才會說安排人一起回去,又想到弄幾身偽軍的衣服,這樣段鵬飛他們就更隱蔽。
“也好。”段鵬飛沒有拒絕,輕輕點了點頭,長長的吐了口氣,變隨著鄭三炮朝家走去。
鄭三炮的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德清縣也算是比較有錢的人家,不過一家人都是從苦窯子裏出來的,所以家裏沒請下人,好在兩進的院子,老母親和婆娘就能打掃的過來,所以也就沒有人多眼雜的關係。
偽軍的衣服鄭三炮家裏就有,先給段鵬飛他們取了衣服,等段鵬飛他們換上,鄭三炮才敢在段鵬飛的陪同下,去見了自己的妻兒老小。
段鵬飛見到鄭三炮的母親的時候,這老太太正在禮佛,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隻是從鄭三炮的嘴裏卻知道這老太太不簡單。
話說起來,就要說起鄭三炮的身世,鄭三炮的爹死的早,那時候家裏又窮,鄭三炮才五歲,他爹就病死了,家裏給他爹發完了喪,就已經家徒四壁了,當時鄭三炮兄弟倆一個妹妹,老太太為了帶著孩子活下去,可是沒少遭罪,給人做過幫工,也改過嫁,甚至和別的男人好過,後來家鄉大旱,還曾經和別人出去做過買賣,可也是走南闖北的,著實有些見識。
老太太可不是那種小腳老太太,自然有自己的看法想法,打段鵬飛一進屋,老太太就盯著段鵬飛打量,雖然鄭三炮和段鵬飛沒有說啥,但是老太太還是眼毒的看了出來,段鵬飛絕不是普通的二狗子。
“這位應該是長官吧?”沒理會鄭三炮要出去的言語,老太太上下打量著段鵬飛,手中捏著佛珠不停的轉動。
段鵬飛倒是愣了,看了一眼老太太,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隱瞞,輕輕一點頭:“是,我是特務營的,老太太看得出來?”
這倒是很好奇了,段鵬飛沒覺得自己哪裏長得特殊,老太太怎麼就一眼看出來了。
老太太嗬嗬的笑了,朝著段鵬飛躬了躬身:“長官,老婆子是看的人的氣質,雖然您不怎麼抬頭,但是我這傻兒子卻有些哈腰,這可不是平時的他,說明他身邊有事,有讓他顧忌的人,我們一家人自然不會,那就隻能是您,小鬼子不會無聊到假扮二狗子,所以您就隻能是國軍的軍官——”
說到這頓了頓,老太太輕笑了一聲:“咱們德清就靠著太湖,不論誰想打下德清,那就隻能是特務營的人,長官當然是特務營的長官,呼,老婆子盼星星盼月亮,可終於把咱們自己的部隊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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