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劉楊要回來,小笠原真慧已經在貢利拉的檢查站張望了好幾天了,每天都要等到天色全黑下來,才會戀戀不舍的離開,明天一早,她的身影就又出現在了這裏,即便是下雨也不會有所改變。
遠遠地看到特務營出現在視線裏的時候,小笠原真慧一顆心激動地都快要跳出來了,強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毫不猶豫的在路邊跪下來,等待著劉楊到來。
整天給別人洗腦,小笠原真慧又何嚐不是在給自己洗腦,因為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已經完全和劉楊綁在一起了,離開了劉楊什麼價值都沒有了不說,更不會有如今的身份地位,而且最重要的是,鄭金鳳絕不會容許她背叛劉楊,任何背叛都不行,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她已經背離了國家,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基於劉楊而存在的,如果背叛劉楊,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一直給自己洗腦,小笠原真慧絕對成功了,成功的給別人洗了腦,也成功的給自己洗了腦,對於她來說,劉楊就是她的天,劉楊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劉楊再轉,劉楊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主人。
跪下迎接,是日本的習慣,往往女人會迎接辛苦了一天的男人回家,就會跪倒在家門口迎接勞累了一天的男人,這是因為當時的日本女人的地位低下,為了更加凸顯男人的地位,在日本男尊女卑媛媛要比中國更加重。
但是對於小笠原真慧來說,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表達她對劉楊的思念,雖然無名無分,但是畢竟她也是劉楊的女人,按照日本傳統,這樣顯得更加尊重劉楊。
劉楊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也不喜歡日本這個民族,更不喜歡日本人,這一點小笠原真慧心裏很清楚,究竟劉楊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小笠原真慧已經能夠猜測得到了,那是一種占有欲和征服欲,當然劉楊對她也有一些感情,但是卻很複雜,永遠也達不到春梅那樣,無論她做多少。
既然明白了,小笠原真慧就知道如何討好劉楊,她的一切源於劉楊,所以討好劉楊就是必須的,也是她挖空心思琢磨的,劉楊不喜歡日本,但是對於貶低日本帶來的樂趣還是很喜歡的,比如說這種跪迎。
不過小笠原真慧這樣一來,其他人可就尷尬了,先一步回來的幾個特務營的弟兄可以站得筆挺目不斜視,因為他們是特務營的人,最要命的是由減緩回來的俘虜整編的新一師,從師長到團長,既不能像小笠原真慧一樣跪迎,又做不到特務營那樣像柱子一樣筆挺,又不能像貢利拉的鎮長那樣卑躬屈膝,反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對於劉楊他們是真心感激的,是劉楊將他們從小鬼子手裏救了回來,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他們都真心地感激,所以當特務營整編他們的時候,沒有遇到一點的困難,就是因為這種心情。
想這些俘虜來自於入緬部隊,各師各旅都有,上到上校參謀長,下到普通的士兵,最初的時候足足一萬多人,很多人還沒有都是被英國佬坑了,但是僅僅一年來的,當初這一萬多人就剩下他們這五千多人了,整整死了六七千人。
他們知道,如果沒有獲救的話,可能到了明年他們這些人不是餓死就是病死,因為在他們獲得解救之前,小鬼子就已經開始刪減他們的糧食供應,因為小鬼子也快吃不上飯了,這樣下去,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抱著這種感恩的心理,他們都接受了特務營的整編,這些天一來,是他們這一輩子吃的最好的時候了,不但能吃飽,沒一頓還有菜,菜裏還有油,甚至三天就能見到一點肉腥,這在他們最風光的時候都做不到。
按照特務營弟兄的說辭,他們現在正在恢複身體,一開始腸胃適應不了太大的油膩,所以不能加太多的肉和油,等適應過來,營座吩咐兩天一會肉菜,將他們的身體盡快的補回來。
這得益於貢利拉興建的養豬場,為了改善士兵和老百姓的生活,小笠原真慧在發展農業的同時,也開始發展養殖業,主要以豬和雞為主,在貢利拉以及所屬地方,興建了是多做大型的養豬場,還有兩座快繁基地,負責提供小豬和雞苗。
一年多的時間。豬的存欄量已經超過了六千頭,雞更多了,所以才能吃的上肉,當然現在的情況也並不是無限製供應,也隻有對軍隊優先供應,老百姓還是要按照貢獻度來說,貢獻越高,可以買到便宜的豬肉,甚至於是免費的,貢獻越低,價格就越高,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這些俘虜一年多的時間身體已經快壞掉了,需要補充營養,也就是劉楊下令了,兩天一個雞蛋,三天吃一頓肉菜,僅僅一個月多的時間,這些原本骨瘦如柴的俘虜們,現在看上去已經圓潤了許多,身上已經能看見肉了。
一開始他們都無法進行訓練,修養了半月才開始隊形隊列,到現在已經能開始三公裏長跑了,還能接受十公斤負重跑,隊形隊列站的都不錯。
身體恢複了,生活過的很滋味,除了訓練略顯得苦點,但是經曆過了生與死的那個可怖的戰俘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對這一切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甚至在臘戌之戰的時候,新一師曾經主動求戰,可惜被劉楊直接給否了。
說句實在話,劉楊不是因為他們身體否的,而是沒有磨合沒有訓練,沒有參加小規模的戰鬥實戰,這樣驟然拉上去,隻能是當做炮灰,這不是劉楊的作風,在劉楊眼中沒有炮灰,要做的就是死得其所,可以戰死,但是絕不能被坑死。
當劉楊的意思傳來,新一師這些天一直在拚命地訓練,因為他們能感受到劉楊的好,就算是真的戰死了,最少也是無怨無悔,自然對於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絕對的尊重,但是從開始到現在,都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了,新一師的師長張正強倆腿肚子都開始轉筋了。
平時還不覺得什麼,這時候和特務營的弟兄一比,張正強就開始慚愧了,看看人家特務營的弟兄,兩個多小時了,還是紋絲不動,就好像釘在地上一樣,更像是磐石一般戳在哪裏,就連小笠原真慧保持那姿勢都兩個多小時了,結果他們卻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已經開始打擺子。
“要堅持住,劉長官馬上就過來了,不能丟人——”張正強一個勁的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這是他們第一次和劉穎見麵,自然希望能給以後的長官留下一個好印象。
但是無論怎麼鼓勁,張正強也好,還是手下的旅長團長也罷,一個個腿肚子哆嗦著,嘴角抽搐著,已經快要站不住了,現在最想的就是坐下來,但是沒有人敢,因為劉楊已經到了,已經能看見劉楊的影子了。
“都給我堅持住,別給咱們新一師丟臉,這可是咱們第一次見劉長官的麵,誰給我丟了人,可別怪我不講兄弟情分,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張正強壓低聲音,用隻有新一師的弟兄們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了一句。
其實隻是警告,根本沒打算怎麼樣,就算是真丟人了,回去最多加重訓練,在嚴重一點就是增加個人的訓練量,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臉麵可就沒地放了。
堅持堅持再堅持,終於看見在特務營的擁簇下,劉楊依稀可見,當然特戰隊早已經搜索過去,甚至檢查過他們了,對此沒有人有意見。
遠遠地劉楊就看見新一師的人一個個都在微微的戰栗著,顯得頗為激動,當時讓劉楊還有點鬱悶,見到自己至於這麼激動嗎?
自己雖然解救了他們,你要說一兩個真正感恩自己也就相信了,但是個頂個的都這麼激動,可就有些沒法讓人相信了,都激動的全身直哆嗦,這也有點扯吧,當然劉楊不會真的說出來。
第一件事就是和特務營的弟兄見麵,撇開新一師,甚至撇開了小笠原真慧,劉楊猛的一挺身子,給特務營的弟兄敬了一個軍禮,而那些弟兄也立刻還了一個軍禮,整個過程沒有人說話,也不需要說話。
這一個軍禮就代表了所有,在劉楊眼中,特務營的弟兄無疑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弟兄們也堅信,至於說不說話反而不重要。
“慧兒,起來吧,等了時間不短了吧。”放下手,劉楊將小笠原真慧拉了起來,倒也看不出小笠原真慧有什麼不對勁的,依舊弓著身子一臉的激動。
小笠原真慧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跪迎,能堅持下來,而且不影響行動,雖然心中千言萬語,但是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也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能見到主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了一聲,劉楊沒有在對小笠原真慧說什麼,轉過頭來望向張正強,走了兩步,朝張正強打了個軍禮,正要開口說話,卻哪想到張正強話還沒說,甚至軍禮都沒有還,忽然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了劉楊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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