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問一問營座吧,我反正是拿捏不準。”石厚平最老實,這種拿捏不定的事情,肯定是要以營座的意見為主的,隻要營座下令了,石厚平才不會去考慮對錯,不用像現在一樣,在這裏和楊晉安他們爭執。
沒有人反對,或者說沒有人敢反對,特務營的人有一種特別的情緒,那就是絕不敢對劉楊有一絲不敬,包括楊晉安等人。
“也好,營座肯定知道怎麼辦。”唐偉最持重,應聲點了點頭。
隨即就有人開始用電台聯係劉楊,消息傳到了劉楊哪裏,讓劉楊都有點發懵,閉上眼睛,腦海中模擬著小村裏的一切,很快就發現,日軍是真的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就是因為那些傷兵和病號。
趙來福的燃燒彈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不是威脅到了傷員病號,山崎青司還不會投降,但是現在在防守和救人之間選擇,根本沒有正確的選擇,這就是山崎青司投降的原因。
山崎青司這個人太厲害了,如此決斷果然是個人物。劉楊都不得不高看一眼,如果是戰敗被俘虜,劉楊絕不會留下俘虜的,但是現在,還沒有打仗,弟兄們還沒有上網,怒氣還沒有讓頭腦不冷靜,殺掉山崎聯隊就沒有必要了。
“告訴來福他們,接收俘虜,不過穩妥起見,讓日軍完全放下武器,然後一個中隊一個中隊的出來投降,之後就讓楊晉安安排一個排的弟兄將山崎聯隊給我呀送回來,告訴趙來福,讓他們給小鬼子先用上藥,這些小鬼子我有用。”劉楊吐了口氣,眼眉一挑,舔了舔嘴唇,眼中閃動著精光。
消息傳到了特務營,有了劉楊的安排,眾人就不用在爭論了,人無論留言更是對是錯,絕不會有人質疑的,況且要防備小鬼子有問題,還真的好辦,不但有交出武器,還要搜身,絕不讓小鬼子有機會翻盤。
這邊戰鬥結束了,去尋找方林等人的弟兄也回來了,帶回了幾十個生病的弟兄,雖然已經吃了藥,但是也還是有十幾個沒有褪下燒來。
看著燒的迷迷糊糊的方林,楊晉安有些沉默,這些地弟兄都是好樣的,不過彙合了大部隊,退燒就有好辦法了,這辦法還是營座教的,就是用酒精擦拭降溫,就是用用25%-50%酒精擦浴,這種方法不僅可刺激高燒患者的皮膚血管擴張,增加皮膚的散熱能力。還能吸收並帶走大量的熱量,使體溫下降、症狀緩解。
這辦法試過幾次了,的確很有用,而且酒精是戰場上消毒的主要用品,最少特務營生產這些東西,用來消毒很有效果,當然也可以用來退燒。
自然有人給方林等人救命去了,隻要燒退下來,這條命就等於保住了,剩下來的就要交給老天爺了。
隨著山崎聯隊的投降,劉楊就開始琢磨起來了,山崎聯隊的情況讓劉楊有了很多的想法,或許自己可以打壓一下第二師團,甚至讓第二師團不戰自潰。
從望遠鏡中觀察著小鬼子,劉楊眼中不斷變幻著,忽然回頭朝聶大頭招了招手:“大頭,你去幹一件事情,將我的一封信給岡崎清三郎送過去。”
嗯了一聲,聶大頭從劉楊手裏接過信,臉上沒有一絲緊張,大步朝日軍軍營走去,對於聶大頭來說,從失憶之後,記憶最鮮明的就是劉楊,或許丟失的不單單是記憶,還有他的感情,到如今已經莫得感情。
去日軍軍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對於聶大頭來說,則是一種刺激,一種讓人不能自拔的刺激,這會讓聶大頭有種興奮。
很快日軍就發現了聶大頭,不過對於這個明顯的沒有帶武器,隻是一個人的家夥,日軍也緊張不起來,究竟什麼情況?
“站住,幹什麼的?”幾千人如果還害怕一個人,日軍士兵也就真的完蛋了,不過還是有人等聶大頭稍近就喊上了。
“送信。”聶大頭惜言如金,隻是晃了晃手中的信,卻開口閉口一嘴的純正的京腔,明明日語說的那麼標準,卻非要用漢語去刺激小鬼子。
日軍中並不缺乏懂得漢語的,畢竟第二師團在中國也呆了很久,對於漢語幾乎每一個老兵都懂得一些,再說京腔又不是特別難懂的話,很快聶大頭的來意就傳開了,送信是什麼意思?
岡崎清三郎皺著眉頭,不知道劉楊搞什麼鬼,不過卻絕不坑弱了自己的威風,一個軍官殺不殺那都是小事,關鍵是不能認慫,殺了這家夥就等於認慫了,以後在劉楊麵前就有陰影了。
“讓他過來——”岡崎清三郎吐了口氣,眉頭展開,看上去平淡了很多。
這就是作為指揮官的煩惱,就算是再多的不痛快,也隻能在大部分之後裝的雲淡風輕,不能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不然士兵們肯定要亂。
很快,聶大頭就被帶到了岡崎清三郎麵前,隻是那封信卻被警衛拿在手裏,然後給岡崎清三郎遞了過去,無論如何,聶大頭不可能直接接觸岡崎清三郎,哪怕是已經被搜過了,身上就隻有一把匕首也不行。
看完了信,岡崎清三郎眉頭又皺了起來,都能夾死一隻螃蟹了,信很簡單,劉楊說如果高燒不退的日軍可以交給他救治,雖然不保證救活,但是絕對比日軍的辦法多,而且特務營不缺藥品,如果岡崎清三郎願意的話,劉楊還可以將一批藥品賣給他,讓岡崎清三郎好好考慮一下,究竟是救人還是要麵子。
“劉楊到底什麼意思?”岡崎清三郎擰著眉頭看著聶大頭,劉楊果然有些瘋狂,如傳說的一樣,一般人很難追得上他的思維跳躍。
說劉楊跳脫都是好聽的,劉楊真正的是有些神經質,他想的事情一般人都跟不上思路,很多事情都透著古怪,但是就因為如此,劉楊的陰謀才沒有人看得透。
劉楊絕對有陰謀,救治敵人的病號,這誰信,要是沒有陰謀才真正的有鬼了,但是正如劉楊所說,那些高燒不退的士兵,日軍暫時沒有好辦法,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燒還是退不下去,這樣的病號就不下上千人,都是淋雨之後被冷風吹得。
“就是信上的意思,我們營座忽然就想起來了,隨手寫了這了一封信讓我送過來,難道岡崎師團長竟然看不明白我們營座的想法?”聶大頭嘴有多毒從這句話就可見一二,即便是身在萬千敵軍中,也敢諷刺敵人的指揮官。
如果岡崎清三郎再聽不出聶大頭的嘲諷,那可真是白活了幾十年了,臉色微微一變,差點脫口下令將聶大頭處死,這家夥真的是不怕死,這時候還敢嘲弄自己,不過說真的,岡崎清三郎心裏有一絲苦澀,劉楊到底啥意思,還真的不明白。
換作自己打死也不可能這麼做,救敵人的病號有什麼意義嗎,顯然沒有,可是劉楊既然這麼做,那麼有什麼好處,岡崎清三郎想不到,不但需要浪費藥品,還要占一部分的資源——
不把人交出去會怎麼樣?把人交給劉楊又會怎麼樣?如果說沒有陰謀,岡崎清三郎寧願意相信母豬都會上樹。
無論岡崎清三郎怎麼想,也絕對看不透劉楊的想法,不但是他,知道劉楊派人去日軍軍營的梁長官也同樣一臉的懵逼,這是什麼情況,救治小鬼子的病號,救活了不也是浪費糧食。
舔了舔略有些幹裂的嘴唇,梁長官苦笑了一聲:“劉兄弟,你不是說小鬼子死了浪費土地,活著都浪費空氣嗎,怎麼——”
聳了聳肩,劉楊嘿嘿的笑了,在梁長官身邊的木樁之上坐下來,朝後一伸手,半晌也沒有啥動靜,才忽然想起春梅不在這裏。
“梁兄,小鬼子該死是絕對的,但是就算是坨屎也一定有它的利用價值,就更何況小鬼子了——”劉楊可從來不會文文靜靜的說話,當兵的嗎就是這種丘八,張嘴閉嘴這副德行:“這些病號能成為咱們的一道牆壁,到時候用來要挾小鬼子,或者是製造機會,另外,梁兄知道我在日本本土有些人吧,或許可以製造一些新聞,來實現讓岡崎清三郎按照咱們的想法動彈——”
啊了一聲,梁長官呆呆的看著劉楊,終於知道自己這個師長為啥隻能帶兵打仗,成不了劉楊這樣的人,也為什麼自己要受劉楊的指揮了,人家劉楊眼界寬眼光高,看待事情的高度不一樣,劉楊從各方各麵,而且想的很長遠,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要挾小鬼子梁長官明白,但是劉楊不說他也想不起來,至於如何在日本本土運作,梁長官根本就是一頭霧水,但是相比這比要挾小鬼子作用更大,或者這才是劉楊真正的目的所在。
“都聽您的——”梁長官點了點頭,自己想不明白,就要承認不如劉楊,自己隻是從戰術層麵考慮,而劉楊不但考慮戰略層麵,還一個勁的考慮著更高的層麵,用整體的東西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