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第二天的會麵被取消了,但是劉楊卻不依不撓的跑到軍政部聯係飛機的事情,仿佛恨不得一刻不在重慶呆著,讓人捉摸不透,甚至當天晚上有寫信,要求盡快出發。
說真心話,被劉楊給搞的煩壞了,原本劉楊還應該在重慶劉一陣子的,但是飛機在當天就準備好了,授勳儀式之後,劉楊就可以登上飛機,然後起飛了。
別人或許是看著劉楊不知好歹,或者是太胡鬧,感覺劉楊任性,但是隻有劉楊自己知道,他是在躲避,避免和那位有過多地糾葛,他知道以後的曆史,不想被卷進去,不想去打那場戰爭。
劉楊的任性果然讓國府怒了,授勳儀式隻是出現了一小會,給劉楊頒發完了勳章和軍銜,然後就離開了,全程說話不過三句,讓很多人都很意外。
沒有人知道,國府是真的討厭上劉楊了,精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劉楊躲避著他,不管是為了什麼,都讓國府很惱怒,沒有發作就很不錯了。
說到底,國府感覺到了劉楊對他的信心不足,否則不會搞出這種事來,劉楊真的沒有當軍閥的打算,這一點國府感覺的出來,但是是什麼讓劉楊躲著他,甚至於是用這種方法。
數十架運輸機從重慶起飛,筆直的往東南飛去,飛機上載著特務營兩千多號人,還有特戰隊的弟兄們,這一去就是出國門楊國威,很多弟兄都很激動,當然有不少弟兄其實是暈機。
劉楊也有些暈機,靠在春梅身上,有些難受,不過心情還是不錯的,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麼,悠悠的歎了口氣:“你們說國府會不會恨上我了?”
“營座,恨上不至於,但是絕對討厭上你了,沒看見授勳儀式上笑臉都沒有,不過也難怪,實在是營座你寫的信太多了,誰都覺得不對勁——”李寶柱聳了聳肩,就連他都能看出來的事,別人自然更能看得出來。
楊晉安和劉楊坐了一架飛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營座,您為什麼要躲著國府,搞好點關係不是——”
“你們都不懂,國府將來有天大的麻煩,我隻是不想卷進內亂之中,以後你們就會明白的——”劉楊聳了聳肩,忽然胃裏一陣難受,登時住了嘴。
楊晉安也就是問問,劉楊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希望能和國府搞好關係的是楊晉安他們,但是如果讓他們選擇的話,他們隻能選擇特務營,和特務營共榮辱,誰都知道當叛徒可沒有好下場的。
況且他還是特務營的人,特務營是劉楊嫡係中的嫡係,如果背叛的話,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她是最清楚特務營針對叛徒的政策,那就是格殺勿論,無論你為了什麼,特戰隊的狙擊戰術可是天下聞名。
“營座,王挺在那邊也不知道安排的怎麼樣了?”趙來福故意岔開了剛才的話題,那話題有點沉重,不是他們所能背負的。
提起王挺,在場的眾人就都說開了,這麼長時間沒見到王挺。不知道他在那邊有沒有打開路子,能不能接應特務營,能不能給特務營一個安全降落的機會?
“王挺的加強連已經和小笠原真慧彙合了,飛機場也修建好了,你們不用擔心的——”春梅最熟悉這些事,開口安慰在座的人。
之所以這麼多擔心,是因為身處幾千米的高空,眾人都覺得不能腳踏實地,心中不踏實罷了,所以才會這麼多話,因為說話能緩解心裏的不安,其實春梅何嚐不是如此。
接下來話鋒就變了,眾人開始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用來衝淡心裏的不安,到覺得飛機上很熱鬧,不知不覺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有些陰暗,隱隱的有黑雲形成,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飛行員說已經到了雲南邊界,很快就會進入緬甸了。
隻是誰也想不到,就在進入緬甸之後,飛機忽然遭遇了一股強氣流的衝擊,當時運輸機都晃動起來,飛行員被迫下降高度,準備躲避開來,隻是沒等衝出強氣流,就聽見飛行員忽然驚呼了一聲:‘糟糕,引擎壞掉了——’
眾人都是一震,一時間緊張起來,幸好是這架飛機,上麵備著降落傘包,也虧得是特務營,其他的飛機上還沒有降落傘包呢。
“準備好跳機——”劉楊也不敢大意,忙將降落傘抓過來背在背上,然後看著春梅他們都背上,心裏還有些不踏實,不知道為什麼,劉楊總有不太好的預感。
眾人也不敢大意,紛紛背上降落傘包,默默地等待著飛機最後的狀況,希望能夠通過強氣流,但是很多時候,希望反而更容易失望,才過了幾分鍾,飛行員就猛地吼了起來:“跳傘——”
眾人心中一震,說實在話,雖然都知道跳傘的注意事項,但是真正的從高空跳傘卻沒有訓練過,好在有滑翔翼的基礎,到還不至於畏懼高空,隨著艙門被打開,楊晉安第一個從一千多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看這樣一個個跳下去,劉楊心裏有點堵得慌,下一次說什麼不能把特務營的軍官集中在一架飛機上,該死的,好幾十架飛機,竟然就隻有自己這架出了問題,一邊的引擎起了火,黑煙在天空中拉出了一條黑線。
“劉長官,您快跳吧,我堅持不住了——”飛行員焦急的喊著,此時劉楊還沒有跳下去,倒是其他人跳的七七八八了,隻是別人誰都能死,唯獨劉楊不能死。
別的不說,如果劉楊死了,飛行員他們家可就倒黴了,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的那種,數十架飛機就隻有這一架出了事故,難保就不會被有心人曲解,最終讓國府那位暴怒,這背黑鍋的除了飛行員還能有誰,就是死了,他的家人也別想好過,連一個英雄都撈不到。
如果不是劉楊還在飛機上,飛行員說什麼不能再堅持了,但是這一刻,哪怕是他死了,那也要等劉楊跳傘以後再想辦法自救,好在已經穿上了傘包,希望能趕得及。
被飛行員催促,劉楊苦笑了一聲,本想等弟兄們都跳下去,看來不合適了,深吸了口氣,毫不猶豫的拉著春梅猛地從高空中跳了出去,一瞬間就感覺到強勁的風速吹得他猛地打了個轉。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是劉楊也被轉的有點暈頭轉向,就連春梅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等回過神來,才看見遠遠地春梅正一個勁的朝他招手,可惜在千米多的高空,春梅在擔心劉楊也是無計可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一股強氣流卷走了。
劉楊也是倒黴,和春梅一起跳傘的,春梅就沒有卷入這股強氣流,他去也被卷的不斷地往南而去,雲層中,很快就失去了春梅的身影,也看不到其他的兄弟了,隻是感覺那一股子強風吹著他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是哪門子邪風?劉楊有點欲哭無淚,這是咋說的,誰都沒事,就自己被風吹的越來越遠,兩個作伴的都沒有,千多米的高空分散開,等落地的時候可能會差開幾百米,畢竟這些降落傘還是最簡易的那種,隻能保證安全降落,至於調整位置和空置風速,那都是想多了。
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自己了,從高空透過雲層看下去,底下一座城鎮已經偏離了很多,那裏應該是貢利拉吧,隻是自己越去越遠,徑自往遠處的叢林飄去。
正是倒黴催的,劉楊心裏歎了口氣,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還不至於慌亂,長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一顆心早已經郎心似鐵,根本不會害怕什麼,這神經大條到出了這種情況,劉楊隻是想抽顆煙解解煩惱而已。
抽煙是不可能的,不過劉楊還有事情做,抓緊檢查一下降落傘包,已經夠倒黴了,避免再出現傘包打不開的情況,那才叫喝涼水都塞牙,幸好劉楊還沒有倒黴到那種程度,傘包一下子就打開了。
這高度應該有四五百米吧,照這樣落下去,應該是在貢利拉南邊十幾裏的地方,這倒黴催的,一下子吹出來十幾裏,也不知道其他的弟兄咋樣了?
心中胡思亂想著,卻沒想到,忽然又起了風,這該死的天氣好像故意給劉楊找別扭一樣,一陣大風吹來,吹著劉楊繼續朝南邊飄去,越來越遠——
劉楊臉上抽搐著,心裏說不清什麼滋味,這肯定是老天爺在玩自己,這要飄下去,早晚要派飄到小鬼子的那邊,本來雙方就在叢林中不斷地發生戰鬥,本來就攪在一起的,這二十多裏出去,真是要命了。
劉楊從來沒有想過,跳傘能偏差開二十多裏,當然這也是因為飛機失控,本身他們就越過了貢利拉不知道多遠,再加上一股強氣流,被吹出個幾裏地很正常,但是這時候的一陣強風算是什麼鬼,老天爺這是要將他往小鬼子那邊送呀,不過就算是一頭紮到小鬼子哪裏,就算是死劉楊也絕不會當俘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