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陀軍長從屋裏走出來,一臉的陰沉,就看見自己的衛兵正靠著門口睡得呼呼的,鼾聲從屋裏都聽得真真的,關鍵是王廷等人就是從屋門口正大光明的進去的,這些衛兵究竟睡得有多麼死。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一名衛兵臉上,抽的衛兵悶哼了一聲,一個趔斜摔倒在地上,懵懵的坐在地上眨巴著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幫廢物,要是依靠你們,我的腦袋都要沒了,你們也不會知道的,要你們還有什麼用——”吳道陀越說越是激動,真想一槍崩了這些衛兵,可是他的衛兵都睡得很死,這已經成了習慣了,以前他也沒有製止過,現在槍決的話不但起不到作用,怕是還會引起反作用。
中國人有句俗話——不教而誅為之虐,他手下的兵實在是該整頓了,這些衛兵以為外麵有崗哨,外麵的人也以為衛兵能值好崗,結果讓王廷等人輕易地摸了進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如果是敵人,獨立軍已經完蛋了。
衛兵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吳道陀身後的王挺等人,卻都是一臉的詫異,這些人什麼時候進去的?
咒罵了半晌,吳道陀才覺得胸口的鬱氣發泄的差不多了,冷哼著招呼了一聲:“讓所有人開始集合,半個小時之後給我集合完畢,否則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士兵們開始慌不迭的通知下去,隨即整個獨立軍的軍營就亂了起來,人聲嘈雜,沸沸揚揚的,就好像菜市場一樣,讓王挺等人有些無奈,這樣的士兵訓練出來真的不容易,他們已經散漫到骨子裏了。
王挺看來,就算是偽軍都比他們更精銳,更有素質,要訓練出來真的不容易,看來要來點狠的了。
整整半個小時,獨立軍還沒有集合完畢,依舊鬧哄哄的,有人隻穿著褲子,有人甚至隻穿了一件上衣,有人扣錯了口子,什麼樣的都有,這哪裏像是一支軍隊,倒像是趕集的老百姓,或許老百姓比他們整齊一些。
“將士們,我身後的這幾位是從中國來的特務營的精銳,是我們的朋友,從今天開始,將由他們訓練你們,這位王挺少校,將全權代表我管理你們,如果誰敢不服從,軍法從事——”吳道陀知道這不是賣人情的時候,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至於王挺他們能訓練到什麼樣,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將全力下放到王挺等人手上,吳道陀吐了口氣,希望能訓練的好一些,這些士兵也是讓他操碎了心了,畢竟幾個月之前他們大部分還都是吃不飽飯的農民,甚至不知道槍是怎麼用的,更從來沒有殺過人。
“好了,現在開始,你們歸王挺少校他們管理,任何人不服從都由他們執行軍法,所以,你們都給我好好的訓練,他們可不會像我一樣心軟的。”吳道陀說出了心裏話,也徹底的斷絕了士兵們的心思。
看著吳道陀退後在椅子上坐下來,王挺沒有說話,隻是大步走上前,麵無表情的掃過獨立軍上萬人,然後冷冷的說了一聲:“我是中國中央軍所屬特務營特種作戰大隊的武術教官,從今天開始將由我訓練你們,我的槍法不怎麼樣,但是如果你們不能訓練到我這樣,那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話音落下,猛地一晃身子,一甩手將步槍抄到手裏,也不用瞄準,對著不遠處的一個馬燈砰的一槍,那馬燈就碎了。
獨立軍都抽了口氣,這還是槍法不好,你妹的,這是那我們當傻瓜來著,如果不是有顧忌,隻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隨著槍聲響起,就聽見遠處的獨立軍的人嘈雜起來,不過王挺早就安排了人去接應,到不至於引起什麼誤會,是吳道陀的衛兵去接應其他的弟兄,正步走進了場,齊刷刷的就隻有一個聲音。
二百多人的陣勢一下子壓下了獨立軍的嘈雜,獨立軍的士兵們看著,好奇的同時有些畏懼,特務營的人也太整齊了,原來中國軍人這麼強,僅憑這種隊形隊列,就已經壓倒了獨立軍,已經顯出了差距。
齊刷刷的軍靴踩在地上,就隻有一個聲音,步槍扛在肩上,也同樣很整齊,弟兄們目不斜視,這時候就是為國爭光的時候,讓緬甸人看看中國人的麵貌,絕對不能露怯,營座劉楊來之前可是交代過的,他們來了緬甸可以死,但是絕不能丟了中國人的臉麵,絕不能丟了特務營的臉麵。
他們不是最強的,但是除了特戰隊的弟兄,他們也是很強的,最少全中國少有的精銳,無論如何不能丟了中國人的臉,無論做什麼都代表著中國人。
看著弟兄們,王挺鬆了口氣,特務營的弟兄果然沒讓失望,單憑隊列隊形就不必特戰隊差到哪去,他們的槍法也都不錯,最少不會比王挺差了。
隨著弟兄們慢慢的走過來,獨立軍慢慢的安靜了許多,畢竟人是知道羞臊的,他們比不上特務營,但是大部分人還知道不好意思,中國軍人真的很強悍,和中國軍人一比,獨立軍本能的想要站的整齊一點。
“立定——”副連長身子一頓,猛地吆喝了一聲,隨即弟兄們腳步一頓,瞬間,腳步聲消失了,所有人站得筆直,隨著副連長吆喝了一聲:“向右轉,落槍——”
整齊的轉身,整齊的落槍,絲毫不顯得雜亂,此時所有人都麵對著獨立軍的士兵,讓他們看見特務營的軍容,讓他們知道中國人的堅持,他們是特務營的人所以他們是驕傲的。
“所有人,從左到右每個人定點射擊,以二百米外的那棵樹為點,所有人射擊。”王挺用力地喊了一聲,並不擔心什麼,特務營的弟兄槍法還是信得過的。
話音落下,從副連長開始,每個人依次對著那棵樹開了一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沒有一個弟兄脫靶,所有的弟兄都打得很準,看的獨立軍一個個咂舌不已,這些中國軍人真厲害,這槍法簡直是了不得呀。
“我讓弟兄們開槍,絕不是為了在你們麵前炫耀,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們,日本人的槍法絕不會比我們弟兄槍法差了,所以如果你們不能努力的話,那麼上了戰場,你們就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的,而且你們還殺不死鬼子——”王挺冷冰冰的聲音,在每一個獨立軍的士兵心裏響起來。
話音頓了頓,王挺深吸了口氣,聲音猛地拔高起來:“為了讓你們活下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狠狠地訓練你們,希望你們做好準備,任何人如果要挑戰我的脾氣的話,那很遺憾地告訴你們,我的脾氣一點都不好,我寧可活活把你們練死,也好過戰場上被小鬼子打死,所以準備好吧。”
隨機,就在現在開始,王挺下令二百多名弟兄分散開,每個人負責六十餘名獨立軍的士兵,然後王挺還安排了一個二十多人的教導總隊,負責戰術指導和督查,並且從這天晚上就開始訓練了。
在吳道陀的陪同下,王挺毫不客氣的對幾個不拿著特務營當回事的士兵下了手,抓起來一頓皮鞭,差點活活抽死了一個,即便是吳道陀都心驚不已,更何況這些士兵了,一下子就老實下來,誰都明白,王挺可不隻是說說而已,剛才要不是吳道陀求情,那個士兵絕對會被活活的抽死。
槍打出頭鳥,一頓煞威的皮鞭將獨立軍全都給鎮住了,關鍵是軍長的支持,軍官們的默許,士兵們知道,他們的苦日子已經來了。
從這天開始,站軍姿,隊列隊形,包括實戰技巧,還又搏擊和拚刺刀,最後是槍法練習,王挺等人算是將獨立軍的士兵們練到了欲仙欲死的地步,不是沒有人偷懶耍滑,關鍵是每每被抓到都會被打個半死,王挺他們毫不留情,下手可夠黑的。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吳道陀卻沒有什麼話好說,他的部隊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變化著,無論行走站立,越來越像個軍人了,至於王挺他們剛來的時候,哨兵睡得和死豬一樣的事情沒有了,因為被發現是真的執行軍法,獨立軍再被槍斃了兩個之後,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再也不敢睡覺了。
對這些吳道陀還是滿意的,而且武器運來之後,讓吳道陀對他的部隊更加寄予希望,或許真的能抵抗住日本人的進攻,保住一塊地盤,然後伺機反擊。
隻是隨著日軍瘋狂的進攻,獨立軍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訓練了,因為小鬼子快要殺過來了,到了4月7日,日軍占領阿蘭謬,逼近仁安羌,情況越發的危險了。
戰爭已經開始逼近,在密支那完成整訓的獨立軍,已經趕到了氤氳的壓迫,開始變得沉默起來,因為他們知道,訓練在苦,畢竟隻是訓練,但是生與死就要到來了,而他們遠遠還沒有做好戰鬥犧牲的準備,但是戰爭卻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