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雞蛋的早上過得很快,特別是對於春梅來說,這一個幸福的雞蛋都還沒有吃完,劉楊忽然又舉起了望遠鏡,猛地興奮起來:“小鬼子炮兵動了,正在布置炮兵陣地,老李,你和蔡亮他們準備——”
“是,營座。”李寶柱應了一聲,匆忙的扒了幾口飯,隨即翻身爬起來朝狙擊位而去,同時還不忘了招呼蔡亮他們。
本來靠在劉楊肩上的春梅不由得嘟起了嘴,能安靜地靠在劉楊的就肩膀上,一起看日出日落,這是春梅最期望的事情,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都怪小鬼子。
惡狠狠地將手裏的雞蛋一口吃了下去,就好像嘴裏是萬惡的小鬼子一樣,簡直咬的銀牙咯嘣作響,猛地啐了一口:“小鬼子,讓你們這些嚐嚐姑奶奶的厲害,敢吵著姑奶奶吃雞蛋——”
話音落下,猛地一翻身在劉楊身邊趴好,隨手將狙擊槍給摸了過來,這隻是一支普通的狙擊槍,有效射程四百六十米,但是最大射程能到一千二百米,當然超過七百米,絕大部分的人開槍的時候,子彈基本上是不知去向了。
劉楊還在觀察,日軍開始布置炮兵陣地,這需要一些時間,大炮要推過來,要選擇好位置,要將炮彈運過來,因為炮彈不會再一個地方擺著,而且也布湖第一次性的運過來,所以需要運輸。
當然最要緊的是需要調整射擊諸元,到時候隻要山上一開槍,炮火就會響起來,給鋪路的日軍支援,這樣才能減少傷亡,同時讓工兵修築幾個臨時陣地,好建立機槍陣地壓製火力。
劉楊在等,等日軍的炮彈就位,但是這時候春梅等不下去了,啐了一口,就趴在劉楊身邊,然後開始瞄準,打那個小鬼子呢,槍口不斷的掠過,忽然頓住了,春梅看到了一個中佐,這個軍校不小了,這老王八蛋站在軍營裏,打量著山上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春梅的槍口。
九百米的距離,即便是改裝過的狙擊槍,也已經超出了有效射程,甚至快到了極限射程,一般人不會選擇開槍,但是春梅不管,打不中拉倒,她又不用在意浪費一顆子彈。
舔了舔嘴唇,心中咒罵著,槍口不斷地微微的晃動,忽然間,春梅猛地扣動了扳機,就算是春梅這一刻也沒有想過一定要射中那個中佐,因為太遠了,如果不是這麼遠,那個中佐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觀察。
春梅都想不到,日軍的中佐就更想不到了,這個中佐是日軍的參謀官,本來想要趁著還沒有開戰,仔細的觀察山上的情況,好決定該如何發動進攻,盡量的尋找山上的薄弱之處,爭取一舉拿下蓮花峰。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參謀官的想法絕對是好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清晨,一直普通的狙擊槍瞄準了他,一個女人咒罵著日軍的祖宗八代,然後隨手開了一槍,就連狙擊手也沒有想過一定要射中。
如果是四百米,春梅有把握一槍中的,但是九百米,除了狙神誰都不敢想,哪怕是槍法如趙來福也不行,春梅的槍法還不如趙來福呢。
‘砰’的一聲槍響,將劉楊嚇了一跳,,不過下一刻,劉楊眼睛直了,好像那是日軍的參謀官,忽然腦門上炸開了一道血花,然後仰臉朝天的倒了過去。
這要有九百米的距離了吧,劉楊簡直有一百個我**靠,張著嘴好一會沒有說出話來,半晌才朝春梅比了比大拇手指頭:“厲害了,我的春梅——”
春梅一呆,啊了一聲,卻不知道劉楊啥意思,不過劉楊這一臉的驚歎他卻看得出來,不由得笑了,隻要姑爺高興哪都好。
日軍怎麼也米有想到,一大清早,還沒有打仗,參謀官就被狙殺了,原本以為是狙神,結果一看竟然是普通的子彈,這簡直無法相信,敵人有這個級別的狙擊手,那日軍還這麼玩,日軍的指揮官除了咒罵,就剩下小心翼翼的了。
當然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參謀官雖然很重要,但是不會對整個戰局有太大的影響,所以戰鬥該怎麼爆發的還是怎麼爆發,日軍該怎麼做準備的還是做準備,一切都在進行著。
炮兵陣地準備好了,一箱箱的炮彈也準備好了,每一門大炮都會間隔八米,縱向間隔十米,這樣是避免敵人的集中打擊。
所以炮兵陣地不會太擁擠,視線相當的好,已經看見日軍在調整射擊諸元了,劉楊再也按耐不住了,朝李寶柱等人一擺手:“開槍,自由尋找目標。”
話音落下,李寶柱應了一聲,隨即就聽見轟轟幾聲,弟兄們毫不猶豫的開槍了,全部瞄準了日軍打開的炮彈箱,近千米的距離,也隻有狙神能準確的命中日軍的炮彈箱,沒等日軍調整好,六枚燃燒彈就砸在了炮彈上。
白磷彈就是利用了白磷在空氣中自燃的性質,在彈體內充填磷藥,遇空氣即開始自燃,一直到消耗完為止,一顆狙神的白磷燃燒彈可以燃燒一個小時,雖然他的殺傷力不足,但是絕對是比普通的狙神子彈更可怕,因為他沾上了就不會熄滅,如果射到人身上,會把人活活的燒死,根本無法自救。
日軍還沒有研究這東西,他們現在的燃燒彈,更傾向於油料,純粹的白磷彈都還沒有研發出來,但是西山兵工廠卻早了一步。
其實白磷彈現在隻能小規模的運用,還說不上有多大的用途,即便是狙神也隻是試著用一下,試驗一下效果究竟怎麼樣,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隻要打中目標,那就會一直燃燒下去。
正在調校射擊諸元的日軍,忽然感覺不對勁,然就就看到六箱炮彈忽然燃燒了起來,當時都懵了,這是怎麼個情況,炮彈怎麼燒著了。
無緣無故的,炮彈燒了起來,讓日軍又驚又急,慌忙的用土掩埋,但是一層沙土覆蓋上了,可是火焰還是在燃燒,透過土層,竟然還沒有熄滅,透著詭異,這讓日軍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們卻知道害怕。
這些可是炮彈,如果過熱了是會出大問題的,察覺到救援不利的日軍炮兵,猛的驚呼起來,然後開始朝最近的地方逃竄。
這樣的慌亂讓日軍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就傳到了指揮官哪裏,可是這玩意怎麼辦,水水澆不滅,土也埋不熄,火焰依舊升騰,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用土繼續掩埋——”哈奇士指揮官冷靜,不管是什麼火,隻要埋得深一點,就燒不起來了,至於這些炮彈,哪怕是不用了丟掉也無所謂,但是絕對不能燒下去了,否則炮兵誰敢靠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包。
隨著指揮官的命令,日軍動了起來,其實就是六個炮彈箱,上百名士兵用工兵鏟朝上埋土,一個個也是揪著心,不斷地祈禱著,隻是顯然老天爺沒有聽見他們的祈禱。
‘轟’的一聲,一箱炮彈終於殉爆了,在燒熱了之後,終於炸開了,登時將周圍三四十個人軍炸了個死傷,不過即便是這樣,其餘的炮彈箱也還是沒有爆炸呢,這一箱終究是意外。
但是所謂的殉爆可不僅僅是這一下子,從爆炸聲響起來,日軍丟下工兵鏟,不要命的朝遠處逃去,連滾帶爬的,但是終究還是遲了,隨著一陣轟轟的爆炸聲響起來,就好像一場煙火,不斷地有炮彈飛竄出去,砸落在日軍的軍營之中。
一箱炮彈十二枚,殉爆起來四下亂飛,誰也無法預測會砸到哪裏,誰也不知道能飛多遠,一下子飛過去,轟然砸在一處,定然是死傷不少,又或者落在無人的地方,讓日軍慶幸,隻是四散飛去,像極了煙花。
足足亂了二十多分鍾,日軍才平靜下來,這一次殉爆讓日軍損失了一百多人,同時損失了兩門炮,更讓炮兵有些士氣低沉,但是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劉楊又趁著這機會,利用燃燒彈將一箱箱的炮彈點燃了。
看著一箱箱的炮彈冒著綠色的火焰,指揮官快要瘋了,這樣下去這場仗還怎麼打,這些炮彈不是不可以損失,但是這樣下去,在運來炮彈又能怎麼樣,還是不是一樣在敵人的射程之內,不行,不能這樣了,否則隻是殉爆就讓軍隊失去士氣。
士氣這東西有些玄妙,但是卻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比如說川軍,即便是武器破爛,在日軍看來那就是一個要飯的部隊,可是就是如122師在藤縣,自王師長以下,全師五千人無一人俘虜,全員戰死,五千餘人擊殺日軍四千餘,就是手中那些簡陋的武器,所能依靠的就是那一股子與敵皆亡的勇氣。
所以說,日軍指揮官很擔心這樣下去,士氣會低到穀底,畢竟一連串的失敗,士兵們本身就有些鬱悶,如果不是還能保證優勢兵力,隻怕此時此刻已經開始鬧騰了,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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