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劉楊舉著望遠鏡已經看見了日軍的先頭部隊,讓劉楊著實鬆了口氣,日軍已經完成了合圍,四麵八方的都有小鬼子圍上來,並且在五裏外開始建立第一道防線,然後讓人在三裏外建立第二道防線,並且建立陣地。
藤木右兵衛求穩,一切穩紮穩打,在她看來,無論劉楊施展什麼陰謀詭計,也休想一下子打破防禦,也無法從口袋裏跳出去,無論從那一邊突圍,都將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鬥,而戰鬥絕對對日軍有利,因為特務營腹背受敵。
特務營的陣地很簡陋,根本成不了多長時間,隻是藤木右兵衛到現在想不明白,劉楊究竟在搞什麼鬼?
劉楊會就這麼甘心等死,那隻有傻子才相信,最少藤木右兵衛不是傻子,但是他想不出劉楊還有什麼反敗為勝的可能,除非是劉楊有上千架飛機,然後現在開始輪番轟炸,一刻也不停,但是那絕對絕對的不可能。
整個中國到現在為止也就是隻有一百多架飛機,在放大一點,最多不超過二百架飛機,有史以來也不會超過三百架飛機的總數,而現在隻能剩下一半,其中四分之一還在特務營這裏,他們的空軍力量真的很有限。
除此之外,哪怕是特務營有上百門大炮,哪怕他們能變出坦克裝甲車來,劉楊都無力衝出去,他已經死定了,可是劉楊的精明,怎麼會到現在還在這裏等著,依舊那麼逍遙自在,還能喝著茶水嗑著瓜子?
正是因為劉楊的這種做派,讓本來就比較求穩的藤木右兵衛,到現在遲遲不願意展開進攻,而是等待著空軍的到來。
空軍是寺內壽一聯係的,據說已經起飛了,藤木右兵衛讓人計算過,飛機從南京起飛,差不多三個多小時到這裏,也就是說自己還要等三個小時的時間,才應該發起進攻,如果現在進攻的話,那必然是損失慘重。
劉楊也在計算,藤木右兵衛一停下來,他就知道藤木右兵衛在等什麼,除了空軍轟炸,絕對別無其他,這種河床平地上,對於飛機轟炸簡直是無解的,看來自己必須提前行動了。
日軍隔著自己三裏左右,前鋒部隊已經能隱約的看見模樣,隻是還不在射程之內,所以雙方都在等待著,而且日軍的大炮已經安頓好,坦克和裝甲車也都已經準備好了衝鋒,一切就位,隻欠東風了。
日軍最近的機場就是南京機場,飛機起飛到這裏需要三個小時,關鍵是劉楊不知道小鬼子的飛機什麼時候起飛。
“老李,聯係朱辰炸壩。”收起望遠鏡,劉楊終於站了起來,不在用春梅揉肩,也不再喝茶水嗑瓜子。
“是,營座。”李寶柱應了一聲,便去聯係朱辰炸壩。
已經等了好幾天的朱辰,二十多個弟兄倒班輪流睡覺,生怕耽誤了營座的大事,此時收到消息,自然不幹遲疑,合力按下了起爆器,隻聽轟的一聲,剛剛疊起來沒有幾天的大壩就被轟然炸開了,十幾米寬的水流轟然而下,瞬間撕裂了殘餘的大壩。
洶湧的洪水眨眼就已經遠去,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朱辰等人,這一刻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自然之威真是可怕。
巨大的爆炸聲就連劉楊都聽得見,遠處聽的話,就好像一記悶雷,配合著略有些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場大雨就要到來一般。
雨是不回來的,但是劉楊安排在上遊的偵察兵卻立刻傳回了消息,洪水已經來了,洶湧而來,無比的可怕,卷動河床上一切的東西,樹木連根拔起,土堆瞬間衝毀,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住洪水的腳步。
“炸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朱辰果然不會讓他失望。
負責引爆的聶大頭,接到命令根本就沒有遲疑,直接按下了引爆器,轟的一聲,河床已經炸開了,洪水沿著劉楊規劃好的路線洶湧而出,吞噬著遇到的一切,遠遠看去,所過之處樹木不斷地有倒下的,一道白練從天邊滾來。
從聽到轟炸聲,藤木右兵衛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再等到特務營這裏發生了爆炸,藤木右兵衛幾乎想都不想,就已經猜到了劉楊的陰謀來了,果然很快就看到了炸開的缺口,並且有水從缺口出來,洶湧出來——
“上高崗——”臉色巨變,藤木右兵衛嘶吼著,心中恐懼著,隻有立刻爬上高處,才不會被洪水衝到,幸虧高處並不遠,應該能趕得及。
隨著藤木右兵衛的命令傳來,日軍開始丟盔棄甲的逃竄,大炮、坦克、裝甲車和卡車都丟棄了,日軍甚至於丟棄了所有的輜重,這時候還是命重要,誰要是慢一步,就可能被洪水衝跑,就算是淹不死,但是洪水帶來的樹木什麼的,也能把人砸死。
趁著奔跑的那一瞬間,藤木右兵衛還不忘了看看劉楊究竟在幹什麼,隻是望遠鏡望過去,藤木右兵衛眼睛就紅了,劉楊竟然在督促特務營將木房子拆了,才發現這些木房子都是木筏子,上麵還綁著不少的羊皮筏子,原來劉楊早就準備好了,而此時,特務營正在將沙袋堆在木筏之上,建立簡易的陣地。
腦海中立刻想到了劉楊的打算,藤木右兵衛計算著,慢慢的開始絕望,劉楊太狠了,一場洪水逼得帝國軍隊或者說是藤木右兵衛他自己,將大炮坦克都不得不放棄,畢竟命更重要。
沒有了重武器,甚至於沒有機槍子彈,這種情況下,特務營順水而來,速度快得很,自己的軍隊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更何況部隊被分割開,指揮係統暫時失靈,等於各自為戰,那麼結果可想而知了。
特務營有準備,順水而來,然後對分散在許多高崗上的帝國軍隊,那是一場屠殺,一場讓人無奈的屠殺。
一個高崗有多大,最大的也不過幾百個平方,上麵擠滿了人,無論反抗不反抗,特務營如果用機槍掃射的話——
可是藤木右兵衛明明是想到了,想到了這種可能,也猜到了劉楊的陰謀,但是仔細一想才發現,他竟然沒有應對之策,誰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到辦法,更無法擺脫這種厄運。
隻是他也沒有時間多想,洪水洶湧,士兵們已經四麵八方的散去,紛紛尋找可以躲避洪水的高崗和土坡,有的幾十個人一撮,有的上百個一堆,分散的亂七八糟的,根本不成編製,兵找不到軍官,軍官也找不到自己的兵,徹底亂了套。
洪水來的很快,一切摔倒,或者是被踩傷踩死的日軍士兵,有的人掙紮著爬起來,還沒有走到高處,洪水轟然而來,隨即九江人淹沒,一個浪頭將人打到,隨即被水浪卷走,瞬間不知道出去了多遠。
洪水將這裏分割成了一個個小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眼望去,卻是很清晰,小鬼子擠在這些小島上,好像被固定好的靶子一樣。
“殺呀——”劉楊吼了一聲,隨即就看見特務營的弟兄十幾個人將木筏推進水裏,然後一群人跳上木筏順水而下,瞬間不知道出去了多遠。
一個接一個的,而且稍遠一點,就會控製著木筏散開,簡直就是圍著那些小島做的準備,而每一個木筏上,都有一挺機槍,一旦靠近了小島,就會開始用機槍配合步槍掃射,打的小鬼子鬼哭狼嚎的。
日軍也同樣還擊,但是小島上根本爬部下,都擠滿了人,一梭子子彈過來,就能倒下一片,根本無力做出反擊,零星的槍聲讓日軍有種完蛋的感覺。
一片一片的日軍倒下,藤木右兵衛看著這一切,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高崗上沒有陣地,沒有掩體,隻有同伴的身體,誰在外圈誰倒黴,往往士兵們隻能等外圈的士兵死了,用他們的身體建立陣地,但是卻還要應付敵人的擲彈筒,那些該死的擲彈筒扔的真他娘的準——
劉楊也跳上了一個木筏,藏在沙袋後麵,此時的水流已經開始有所減緩,速度沒有那麼快了,不會出現一開始那樣翻船,或者是有的木筏被衝的解體,一些弟兄被洪水卷走,幸好隻有十幾個木筏子出現了意外,饒是如此也疼死劉楊的小心肝了,那可都是他的兄弟。
有死傷不是意外,劉楊早有心裏預計,甚至於還有百十個弟兄被日軍的還擊打死打傷的,這都是在預料之中,數萬日軍的包圍中,不但能跳出包圍,還能殺傷數千日軍,而自己隻損失了一百多個弟兄,這絕對是足以自傲的成績。
整整將近兩個聯隊,被突然而來的洪水分割的一塊一塊的,又被特務營好像割韭菜一樣,小的山頭被割了個幹淨,大一些的山頭也死了大半,兩個聯隊六千多人,就在這高崗處損失過半,鮮血染紅了洪水,以至於幾裏外的洪水都有些鮮紅的顏色。
藤木右兵衛肚子上挨了一槍,隻是捂著傷口,卻依舊有些絕望的看著正在遠去的劉楊,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劉楊就這麼走了,他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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