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日軍很早就在校場集合了,沒有武器依舊站得筆挺,等待著劉楊前來,隊伍的最前方,分別是藤田進的棺材和碑文,日軍俘虜更可以的將碑文放在了前麵,誰知道劉楊打算幹什麼,總之給劉楊捧場再說。
八點鍾的時候,劉楊終於施施然的到來了,沒有人覺得劉楊來得晚,盡管劉楊的確來的挺晚的,睡了個懶覺,又吃了早飯才來的。
“報告劉長官,第三師團所餘一千一百七十九人等待長官的命令——”日軍的臨時指揮官赤木很會來事,對劉楊做足了尊重。
劉楊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站在高台上,眼光掠過所有的日軍,心裏麵一真膩歪,不過臉上還是保持著嚴肅,咳嗽了幾聲:“諸位,雖然咱們是敵我關係,但是此時此刻,我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和你們說話的——”
掃過田中浩南的時候,劉楊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劉楊隻是因為隻記得這個日本兵,又覺得這個日本兵還算是敦厚,所以才點了點頭。
隻是劉楊不會知道,他隨意的一個動作,卻再田中浩南的心裏留下了很重的一筆,主意影響田中浩南的一生,劉楊不會知道,就是這輕輕地一個點頭,也影響了劉楊他自己的一生。
田中浩南很激動,盡管是敵人,但是對於強者的尊敬,在日本還是深入到日本人的骨子裏的,而劉楊顯然是個強者,足以令日本人為之側目,就連日軍的那些指揮官或者大將都要尊重劉楊,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無論雙方多大的仇怨,但是作為軍人,劉楊是很多軍人的榜樣,哪怕是日本人也有不少人很看重劉楊,隻可惜是敵人罷了。
原本田中浩南對劉楊僅僅是聞其人,知道劉楊很厲害,卻也說不上什麼,但是這一次的接觸,讓田中浩南卻對劉楊崇拜起來,因為他感覺劉楊高看了他一眼。
這無關是哪國人,小人物往往這樣,那些大人物哪怕是高看他一眼,就容易引發小人物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因為小人物更渴望有人認同他,劉楊幫他整理了衣領,還和他打招呼,田中浩南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飄了。
可惜劉楊的目光沒有多停留,很快就掃了過去,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用力的高聲道:“我希望你們回去之後,能夠不會以怨報德,我不要求你們退出戰爭,因為這不是你們能說了算的,但是我希望你們記住今天這一刻,我們都作為軍人,最少可以選擇不去禍害老百姓——”
究竟這些話能起到什麼作用,劉楊也說不上,但是總是要說一下的,否則他憑什麼放人。
“請劉長官放心,我們都深記長官的話,絕不會再對老百姓不利,我以天照大神名義起誓——”赤木的誓言很隆重,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必須有人表態,既然他是臨時的指揮官,那就要負起責任來。
點了點頭,劉楊也沒有再廢話下去,長篇大論沒有任何意義,說出一個理由就行了,再多的隻能是幹費口舌,深吸了口氣,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離開在即,日軍反而猶豫起來,相互間對望著,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究竟看著遠處高高架起的機槍心中打怵,生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怎麼了,不會是想讓我管中午飯吧——”看著小鬼子的蹉跎,劉楊哈哈的笑了起來,不無嘲弄的看著眼前的小鬼子們:“放心吧,我值不得和你們玩什麼欲擒故縱,更犯不著欺騙你們,你們說呢?”
這話讓日軍有些汗顏,想想也對,劉楊完全掌握者主動權,真要想殺他們,還用得著惺惺作態,於是在軍官的帶領下,戰俘們小心翼翼的、規規整整的,整齊的朝城門口走去。
沒有人為難他們,因為營座已經做了決定,對於這些小鬼子沒有人看重,甚至還不如藤田進的骨灰重要。
日軍出城了,那一刻他們是激動的,真的走出來了,劉楊真的釋放他們了,其實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想清楚,劉楊為什麼會釋放他們,真的如劉楊所說那樣,是因為敬重藤田進,可是怎麼感覺這麼扯。
不說雙方是敵人你死我活的,關鍵是劉楊從來沒有表達過對藤田進的尊重,倒是坑了藤田進很多次,有人曾經說過,如果劉楊有藤田進第三師團的精銳,那麼藤田進的第三師團早就不複存在了。
怎麼看雙方也隻有仇恨,但是劉楊卻放他們走了,怎麼看都沒有必要,但是不管怎麼樣,能活著回去,卻是一件極好極好的事情,這些俘虜還是很感激劉楊的。
無論如何,日軍走了,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從無錫一路走回了上海,好不容易艱苦的回到了上海,就被當地守軍給控製了起來,隨即特高課出現,開始了對他們的審查,結果卻讓日軍趕到迷茫。
消息送到了華北方麵軍總司令寺內壽一哪裏,讓寺內壽一趕到有些奇怪,想不通的他找到了闊步直二參謀長。
“司令官閣下,以我的愚見,劉楊這應該是在向帝國示好——”闊步直二心思活絡,第一時間看透了這一點。
“納尼?”寺內壽一不解的看著闊步直二,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
聳了聳肩,闊步直二吐了口氣:“司令官閣下,您可以好好想想,國內物資又跟不上了,加上前方戰事糜爛,進展艱難,勢必會有一個停頓期,軍部應該會讓各方麵軍暫時停止進攻,隻進行局部戰爭,那麼這樣一來——”
哦了一聲,寺內壽一算是明白了:“你是說劉楊擔心接下來的局麵,所以在向帝國示好?”
“準確的說應該是向司令官示好——”闊步直二吐了口氣,咽了口吐沫:“一旦咱們華北方麵軍收縮戰線,就會進入和中國軍隊的相持,中國軍隊同樣是筋疲力盡,他們也想修整,那麼這種情況下,華北方麵軍有可能會和華中方麵軍聯合,如果有足夠的支持,未必不能吞下太湖和特務營。”
“吆西——”說到這個寺內壽一眼睛亮了,很多種可能在心裏翻騰起來,已經開始在心中進行一場戰爭:“闊步君,你說說需要什麼支持。”
張了張嘴,闊步直二卻又沉吟起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當然重炮是肯定的,最少不能少於二百門重炮,另外坦克裝甲車數量不等,但是最需要的卻是空軍的支援,而且還是強大的支援——”
不用再說下去了,寺內壽一也明白,現在是攻防戰,必須破壞掉這些城市,除了兵力之外,武器裝備才是重要的,如無錫蘇州等城市已經被特務營改造成了堡壘,特別是該死的地道戰,讓日軍吃了多少虧了。
一想到地道戰,寺內壽一就有些頭疼,各種辦法都想到了,但是效果不怎麼好,無論是山下奉文還是藤田進都吃了大虧,損失慘重。
“司令官閣下,其實我也一直在想如何應付那些該死的地道,中國人就是土撥鼠,但是思來想去,好像隻有以力破巧這一條路——”闊步直二真的想了很久了,作為參謀官,這本身就就是他的工作。
“以力破巧?”寺內壽一不解的看著闊步直二。
點了點頭,闊步直二吐了口氣:“不錯,如果非要在地道中戰鬥的話,那麼不熟悉情況的帝國軍隊,勢必會吃大虧的,那麼怎麼改變呢,我覺得隻有一種辦法,就是破壞這些地道,隻要破壞了這些地道,那麼特務營再強的戰鬥力,也絕不是帝國軍隊的對手。”
“納尼?”寺內壽一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瞪了闊步直二一眼,誰不知道要破壞地道,關鍵是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嗎。
闊步直二並不著惱,反而微微一笑:“司令官閣下,我想您可以見一見我們的軍械所的高橋,或許他能給你答案。”
軍械所是設立在南京的軍械所,高橋是軍械所的工程師,主要是負責修造槍支彈藥,保證武器的正常使用,比如說保養坦克裝甲車,又或者修理卡車,總之業務很多,卻又說不上多麼重要。
華北方麵軍擁有軍械所九個,擁有修造所十七個,以保證不對的正常運轉,但是高橋會有什麼辦法呢?
“走,去見見高橋,如果他有辦法,我絕對會為他向軍部請功,他將是大功臣——”寺內壽一盛讚著,其實無論誰想到辦法,那也是大功臣。
隨即,兩人出了司令部,乘坐飛機趕往南京,在半天之後,飛機在南京降落,隨即乘車進入了南京城,沒有去守備指揮哪裏,而是直接去了軍械所,讓守備司令慌忙的也趕了過去。
軍械所看上去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而高橋也隻是個普通的中年人,三十七八歲的年級,戴著近視鏡,個子很矮,典型的日本個頭,為人很謙卑,最少見到寺內壽一幾乎快要彎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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