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山下奉文一臉的莫名其妙,劉楊派來了信使,要給自己送信,山下奉文相信,這絕不是劉楊投降的信件,更不會是和解妥協的信件,自己和劉楊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前來報告的警衛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恭聲道:“前來送信的那個人說大體上是劉楊要為咱們的病員治病——”
山下奉文第一個就覺得這是陰謀,百分百的陰謀,盡管還不知道劉楊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已經本能的知道,這絕對是劉楊一個天大的陰謀。
劉楊是什麼人,向來心狠手辣,就連中國人都有人直斥劉楊心黑,而且劉楊向來說話雲山霧繞的,有人說寧願意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劉楊這種破嘴,總的來說,劉楊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充斥著陰謀的味道。
要說劉楊會發善心,那不如等老天爺發生奇跡,如果說劉楊想要坑殺這些病員,那麼就太有這種可能了,但是要說救人,劉楊幹過這種事嗎?
“劉楊究竟在搞什麼陰謀?”山下奉文哪怕是自喻為聰明,但是麵對劉楊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卻還是迷茫了,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回答山下奉文,誰能猜得透,隻能說這是劉楊的陰謀,但是這陰謀的目的是什麼,卻誰也說不上來。
“去把板恒師團長請過來。”揉了揉眉頭,山下奉文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板恒征四郎,畢竟不論是說對劉楊的熟悉,還是說精明,板恒征四郎絕對是其中翹楚,而且板恒征四郎的眼光深遠,看事情看的透徹,有事還是找他商量。
“嗨依。”衛兵應了一聲,便下去請板恒征四郎了。
而此時的板恒征四郎自然也接到了彙報,畢竟聶大頭來的太光明正大,很難有人不知道,甚至板恒征四郎都知道了聶大頭來的目的,不過對於劉楊要發善心救人的這個說辭,板恒征四郎也隻能表示嗬嗬——
為了弄清楚劉楊怎麼打算,板恒征四郎讓人去將聶大頭請來,板恒征四郎沒有難為聶大頭,畢竟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種氣度還是有的。
山下奉文的衛兵過去的時候,板恒征四郎正在和聶大頭說話:“能告訴我劉楊閣下的真實目的嗎?不要說什麼治病救人,或者說劉楊心軟了,任何人都知道那不可能,劉楊心軟也不會對我們日本人心軟,無論如何,這是在中國打仗,劉楊閣下的這種想法很正常,我能夠理解——”
聶大頭前來,劉楊自然有交代,沒什麼不能說的,再說就算是編些好聽的話,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還不如幹脆實話實說,說的心思越險惡,板恒征四郎或者山下奉文,甚至於所有的日本軍人,他們才更容易相信。
不能不說劉楊留下的名聲並不好,可以說糟糕透了,所以聶大頭還是說實話的好。
淡淡的望著板恒征四郎,聶大頭臉上沒有一絲的緊張,隻是隨口將劉楊交給他的話說了:“我們營座說,隻要將這些人交給他治病,那麼這些人都是他的俘虜,隻要治好了病,不但是免費的勞動力,將來還能換大量的好處,這絕對比黃金更能保值,當然前提是這些人老老實實的,要是治好了病,有人想要鬧騰,那就不怨我們營座心狠手辣了——”
從來沒有人怪過劉楊心狠手辣,因為雙方你死我活,如何殺死對方的士兵,那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特務營畢竟也沒有少死人。
對於這種解釋,板恒征四郎倒是相信了,這符合劉楊的作風和手段,劉楊絕對可以將這些俘虜利益最大化,這是不可否認的,劉楊已經不是一次用俘虜來要挾帝國軍隊最交換,比如說糧食、古董文物等等,總之就沒有劉楊不敢想的。
兩軍打仗,還要偷摸的做買賣,而且是把敵人的士兵送回去,這不是幹了一次,如果是其他人,隻怕早就被定位成漢奸了,也就是劉楊殺得日軍太多,沒有人敢懷疑劉楊的抗戰的決心。
哦了一聲,板恒征四郎相信了,卻有點無話可說,劉楊真的是什麼都敢想,而且在這種時候,不能不說劉楊心思太多了,而且想法出奇,不過好像還真的有成功的可能。
“你在想什麼?”看著聶大頭不斷地打量自己,板恒征四郎隨口問了一句,因為聶大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聶大頭忽然歎了口氣,神色有些失望,更有些無奈:“如果不是營座讓我不能惹事,這個距離,我可以殺了你,你是第五師團的師團長,那絕對影響很大——”
板恒征四郎臉色一滯,不用開口,衛兵們立刻擋的更嚴實了,卻又聽聶大頭歎了口氣:“現在沒機會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即便是板恒征四郎克製著,也忍不住多了一絲怒氣。
嗬嗬的笑了起來,聶大頭還真的不在乎,如果說以前的聶大頭還有些相反,那麼死後歸來的聶大頭,徹底變得古怪起來,對於死亡有種默然,劉楊仿佛已經成了呀最後的一種堅持。
“我為什麼要怕,跟在營座身邊,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了,最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死對我來說隻是一種解脫,沒什麼需要擔心的——”聶大頭嗬嗬的笑著,好像說的是什麼高興的事。
板恒征四郎一陣默然,其實這也也是很多日軍士兵的信念,不是不怕死,而是在死亡的邊緣轉的太多了,已經將死亡看成一種解脫了,板恒征四郎看的明白,聶大頭說的是實在話。
不知道聶大頭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殺死自己,但是一旦發動,那絕對是慘烈的,因為聶大頭一旦動手,那就是以命搏命,隻是瞬間的事情。
想要成功,就要先讓自己去死,這是刺殺的要點。
不過聶大頭不是來刺殺的,所以他感覺到遺憾,剛才真的有機會的,隻要動手,自己就可以拚著受傷,撞開幾個衛兵,扼殺板恒征四郎,當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旦發動,聶大頭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這也就是板恒征四郎,好歹還將就著風度,真要是換一個怕死的,估計著聶大頭就真的壯烈了。
一時間沉默著,忽然門口有人喊了一聲:“師團長閣下,司令官閣下請您過去一趟——”
哦了一聲,板恒征四郎吐了口氣,已經知道山下奉文招呼自己是幹什麼了,朝衛兵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衛兵退下去了,板恒征四郎整理了一下思緒,朝聶大頭擺了擺手:“你跟我過去吧,我想司令官也會見你的。”
隨即,板恒征四郎便領著衛兵,一麵監視著聶大頭,一邊朝山下奉文的住處而去,也隻是片刻,就到了山下奉文的住處。
讓衛兵進去通報,山下奉文得知板恒征四郎來了,趕忙迎了出來,親自將板恒征四郎請了進去,沏好了茶,一臉鄭重的吐了口氣:“板恒君,相信你已經知道劉楊派來信使的事情了,你看劉楊這是什麼打算?”
聳了聳肩,板恒征四郎籲了口氣,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剛才我和劉楊派來的人見了一麵。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劉楊是在打那些病員的主意,想要把這些人變成俘虜——”
“八嘎——”話未說完,山下奉文就已經怒了,眼中迸射著怒火,還想著組織言語,見不到劉楊可以大罵一頓來表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山下君——”板恒征四郎怎麼會看不透山下奉文的心思,要說生氣也不至於,怎麼應對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說這番話就是為後麵最鋪墊:“劉楊應該是真心會救治病員的,這一點應該是毋庸置疑,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劉楊不是那種浮誇的人——”
這話讓山下奉文一呆,剛要出口的話一下子憋住了,一時間疑惑地看著板恒征四郎,呆了好一會才咳嗽了一聲:“板恒君,你這是——”
“咱們最少短時間不會有藥品運過來,今天就有四百多痢疾的病人回歸了天照大神的懷抱——”板恒征四郎一臉的凝重,長長的吐了口氣:“從第一天六個,第二天二十一個,今天是第五天——”
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山下奉文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這情況他怎麼會不知道,疾病在進一步擴散,死亡率在節節攀升,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幾天,部隊上就會引發惶恐,這很可能是疫病的發生。
盡管那些病員已經被隔離了,但是每一天,部隊上還是有人不斷地病倒,數以千計,已經讓部隊上產生了一種恐懼,這一仗打完了,會有多少人病倒,真的是無法想象,甚至現在撤走都是問題,病員太多了。
現在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病員不斷的死亡,誰也沒有辦法,其實軍醫說的很明白,就算是青黴素到了,也未必會百分百的治愈,可能還會有很多人死去,暫時隻能從衛生上入手,盡量減少發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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