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燒,燒旺一點,弄死這些小鬼子——”民兵的一名連長一邊將煤炭填進去,一邊在嘴裏咒罵著,將爐子燒的滾燙,蒸籠裏的熱氣隨著煙道飄出去,又因為外麵的天氣寒冷,而不會飄升的太高,隻是在幾米高的距離形成霧氣。
隨著霧氣越來越濃,夜色中並不明顯,或者這種時節出現霧氣也很正常,並沒有讓日軍驚醒過來,也沒有引起那些哨兵的注意。
霧氣中有一種輕輕的香味,讓人聞見了忍不住想要多聞幾下,便在不知不覺中隨著香氣開始困倦,一個哈欠一個哈欠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不過這大晚上同樣沒有什麼好稀奇的,所有人都很困倦。
從亥時到子時,日軍不知不覺的都昏睡過去了,越來越多的日軍閉上了眼睛,那些哨兵也是眼睛開始發花,幾次閉上有強撐著張開——
日軍或許沒有發現,其實霧氣隻是在他們周圍,再遠一些就沒有了,可惜日軍再遠了也沒有哨兵了,也就不可能發現這些問題。
隨著時間過去,日軍的軍營中鼾聲大作,睡得都很甜,卻不知道一些廢墟中,有人吃力的打開了一個出口,然後朝外張望著,很快霧氣開始消散,這些人帶著麵罩,小心翼翼的摸進了日軍的軍營。
有人提著一個大桶,這樣的大桶有十幾個,桶裏都是提純了的洋地黃毒甙,這些弟兄手中拿的不是刀子或者槍支,而是一支支的注射器。
這是劉楊安排的計劃,不但要讓小鬼子死,而且要讓小鬼子死的詭異,那麼很簡單,隻需要給小鬼子注射洋地黃毒甙,到時候昏迷的小鬼子在順夢中就會因為心律紊亂和充血性心力衰竭,用不了多久,就會一個個死在睡夢中,都很難從夢中醒來。
等第二天的時候,哪怕是那些哨兵,都會驚恐地發現,他們的軍營中的部隊都死了,死的相當的恐怖,數千人將會一聲不響的死去,身上發現不了傷痕,也沒有掙紮,也不是中毒,讓人很難判斷,但是卻集體死亡。
當然這需要注射過量的洋地黃毒甙,這是西山島藥廠提煉出來的,現在正好用的上,絕對讓小鬼子疑神疑鬼的。
“兄弟們,大家都利索點,霧氣散盡之前,必須撤離,無論注射了多少,懂了嗎,一切聽命令——”民兵總指揮褚紅辰壓低了聲音,交代著十幾個民兵隊長和遊擊隊長,而警察部隊則負責警戒。
此時,已經不再加注迷魂的藥物,隻是單純的水蒸氣,保持著霧氣不散,而弟兄們在霧氣中開始一個那些昏迷的小鬼子,在靜脈裏注射洋地黃毒甙,甚至為了不見血,都要按住針孔,等不流血了在進行下一個。
當然近兩千弟兄,一個人三個,其實用不了多久,醜時之前,所有人已經注射完畢,除了外圍值守的日軍一百多人,進城的五千四百多人,其中有五千二百多人在睡夢中注射了洋地黃毒甙,在睡夢中這些人就倒下了,再也沒有醒過來。
洋地黃毒甙是洋地黃的提純製劑,其效價約為洋地黃的千倍,與洋地黃相同,它能選擇性的直接作用於心髒,增強心肌收縮力,但是一旦過量,反而會誘發心律紊亂、房室傳導阻滯和充血性心力衰竭,不搶就根本沒有活的可能。
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夜色又恢複了平常,武器在慢慢地散去,隨著清晨的寒風吹起,武器完全散了,整個軍營都安靜的有些詭異,隻有那些火堆還在普爾發出劈啪聲,一直到這時候還沒有滅。
按照原定計劃,值哨的哨兵在天亮之後撤回來,會有人去接替他們,但是一直等到太陽都升了起來,卻沒有人去接替,最後哨兵派人回來查看,這一看不要緊,不由得驚呆了,數千人都死了——
如果是被人殺死,或者死的正常一點,他們也不會害怕,但是這五千多人,身上沒有一點傷痕,也沒有掙紮的痕跡,隻是死的都有些詭異,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麼,就這麼悄然無息的死了。
整個軍營離著他們也不過一百多米,哨兵們竟然沒有聽到一點動靜,一整個甲種聯隊都喪命了。
日軍從溧陽城中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驚魂未定的衝到了藤田進和香月清司的麵前:“司令官閣下,師團長閣下,他們——都死了——”
“納尼?”香月清司和藤田進心中一震,一臉的不敢相信,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猛地一把拉住哨兵:“八嘎,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一覺醒來,人就都死了,沒有流血,也不是被槍殺的,好像——”哨兵拚命的琢磨著,好一會才遲疑著嗯了一聲:“好像是中毒死的。”
這是哨兵唯一能想到的,倒也得到了藤田進和香月清司的讚同,藤田進招了招手:“軍醫,立刻去查明城中士兵的死因,無論如何不能亂傳,他們就是中毒死的,懂不懂?”
藤田進很明白,無論怎麼死的,他和香月清司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至於士兵們知道城中的士兵被人下毒了,然後死了五千多人,讓所有人都要小心著注意著就行,決不能引發惶恐。
軍醫立刻進了城,對上百個這樣的死屍進行了檢查,卻沒有發現疑似中毒的症狀,好像就是在睡夢中就這麼死的,一個個死的如此詭異,究竟是什麼才會這麼死的?
檢查了一番,軍醫匆匆的回來了,湊到藤田進耳邊,小聲的將檢查的結果說了一遍,但是這結果讓藤田進無法接受,不知道怎麼死的,也就是說不是中毒,身上沒有傷痕,難道睡了一覺就這麼死了,五千多人呢,還是說這是劉楊的陰謀詭計?
“記住了,對任何人都不能提及這個真正的原因,告訴士兵們,那些人是中了特務營的堵,所以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吃飯必須用各自的碗筷,不能亂用,另外食物和飲水必須掌握在專門人的手裏,必須二十人以上才能操作,相互間共同監督,不嫩更實用外麵的水和食物——”藤田進不斷安排著,日軍不斷地執行下去。
“嗨依——”眼見藤田進一臉的嚴肅,軍醫不敢違抗,盡管心中有些擔憂,還是應了下來,出去之後宣稱城中的軍隊中了毒,食物中被敵人下了毒。
隻是軍醫不會知道,他前腳剛剛出來,後腳藤田進就對親信下了命令:“兩天之內,這個軍醫要死與意外——”
親信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不忍,卻知道必須這麼做,一旦軍醫泄露,在無法查明死因的情況下,會引起大規模的恐慌,到時候壓製不住,就會讓士兵們嘩變,一個不好就會形成潰敗,那種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五千多人悄然無息的死去,竟然不是中毒,別說軍醫害怕,就算是一向自喻為見多識廣的藤田進和香月清司兩人也是從後脊梁冒涼氣,這也太可怕了,總是讓人忍不住的瞎想,對溧陽城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特務營有地道,日軍也在研究地道,對於地道戰已經有了一些破解,隻是一下子還沒有準備好,已經準備往地道中灌水,這樣會癱瘓絕大多數的地道,特務營會用毒,日軍同樣準備了毒氣。
可惜毒氣的特性是向上飄,很難再彎彎曲曲的地道中施展開,不過藤田進已經下令,對發現的地道出口和城中的關鍵點,都是用毒氣,隻要沒有風,可能多少天也消散不了,敵人會慢慢的死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原本還多少有些猶豫的藤田進,在看了香月清司一眼之後,吐了口氣,下令在城市中使用毒氣,他知道,一旦使用,可能會死的很慘,這些毒氣在很長時間之內,都會影響這個地方,溧陽城可能就廢了。
可是這五千人死的太詭異了,終究促使日軍使用毒氣,不知道瀏陽知道這種因果後會說點什麼。
地道中的民兵們一直觀察著日軍的動向,當看到日軍所有人出城了之後,就感覺不太對頭,等帶著防毒麵具的日軍抬著毒化桶走進來,一個殘廢老兵臉色立刻變了,匆忙的拉住了民兵隊長的胳膊:“讓弟兄們撤吧,狗娘養的小鬼子要使用毒氣——”
民兵隊長也嚇了一跳,立刻下令讓所有的青壯撤退,徹底放棄溧陽城,但是臨走之前,卻下令引爆炸藥,盡管沒有能達成劉楊交代的要求,但是事情變化的太快,也不得不用這種手段,最少保證溧陽不會落在日軍手裏。
民兵一邊撤退一邊準備引爆炸藥,而日軍卻再釋放毒氣,終究還是民兵快了一些,在日軍快完成的時候,終於轟的一聲,整個溧陽都震動了,數不清的炸藥炸響,徹底淹沒了溧陽城。
這樣的爆炸並不能摧毀溧陽城,卻足以摧毀那些生化部隊,可憐的小鬼子毒氣桶被炸,他們逃不掉,數以百計的小鬼子慘死在自己的毒氣之下,從此,溧陽城徹底的廢棄了,需要很長時間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