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站在蘇州城門前,直接被警備軍的哨兵給攔了下來。
盡管劉楊已經卸了妝,恢複了本來麵目,但是對於這些士兵來說,還是很難和他們的營座聯係在一起,畢竟太久了營座沒有出現過了,他們隻是覺得這個人看上去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營座回來了——”有人向閆彪彙報,一時間讓整個蘇州都震蕩起來。
對於劉楊回歸,立刻在蘇州掀起了熱烈,閆彪第一時間急匆匆的趕過來迎接劉楊,蘇州的士紳也都聞風而動。
再見到閆彪多了一絲親切,劉楊錘了閆彪一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閆彪,最近身體更硬朗了,行啊,這身體很棒——”
在劉楊麵前,閆彪沒有平時的嚴肅,也沒有了平時的高高在上,反倒是多了一些拘謹:“營座,您可算是回來了,弟兄們都想死你了——”
嗯了一聲,劉楊很明白自己的回歸給特務營會帶來什麼,會讓特務營在短時間之內振奮起來,會改變很多事情,不過眼下的局麵不能大意,挑了挑眼眉。隨口朝閆彪吩咐了一句:“老閆,通知王師長唐旅長和秀才他們,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傳令下去,今晚上所有的弟兄統一改善夥食——”
這是在高調的宣布回歸,給特務營的弟兄打氣,這一頓飯吃完,整個太湖的局麵都會改變,劉楊回來了,特務營就有了主心骨,劉楊回來了,特務營就不再是一盤散沙,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引人注目了。
劉楊回來了,對一些人絕對不是好消息,劉楊回來,特務營有了凝聚力,誰還敢輕易的逼迫特務營,否則以劉楊的個性,真的鬧起來,誰在他那裏也討不了好。
而另一個關鍵就在於,劉楊回來了,勢必要為之前的委屈討個說法,這種時候誰先露頭誰倒黴,出頭的轅子先爛,或許劉楊就等著有人跳出來呢。
劉楊這種高調,讓整個特務營為了他的回歸慶祝,無疑是在告訴那些想找特務營麻煩的家夥,有種你再試試,誰敢冒頭就收拾誰。
並不意外,別說其他的師旅,就連十一師都沉寂了下來,對這個不服管製的手下是一點也沒有辦法,而且十一師現在在無錫,還指望著特務營幫助他守住無錫,自然不會和特務營起什麼意見。
接到劉楊回歸的消息,秀才和王師長在宜興溧陽一線,不由得振奮起來,李彪和孔學文在丹陽和句容一線同樣振奮了,整個特務營所屬,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再也不畏懼中央軍的挑釁。
中午的時候,蘇州的鄉紳安排了酒宴宴請劉楊,整個蘇州都變得有了活力,就連大街上走路的人腳步都仿佛輕快了許多。
“看來我這段時間不在家,有些人想要欺負到咱們頭上拉屎了——”劉楊看著閆彪,傾聽著閆彪一肚子的不滿,如果不是蘇州太靠前,中央軍多半也會對蘇州動心,完全是在鯨吞特務營的基本盤。
有人默許,有人願意當出頭鳥,有人就找特務營的麻煩,又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其實有些事情都不是陳長官能夠掌握的,這一點劉楊很清楚。所以從始至終他沒有責怪過陳長官。
閆彪臉色憤憤的,提起中央軍就啐了一口:“營座,您是不知道,他們的手深得太長,恨不得把特務營全都吞並了,吳旅長前兩天還遭到了軍統的刺殺——”
這件事劉楊知道,人好像是軍統的,但是軍統死活不承認,現在特務局正在調查。不過懷疑小鬼子的可能性也很大,那位局長還不是不顧大體的人,更不會破壞抗戰大業。
“吃飯,一會吃完飯,向所有的友軍部隊宣告,我劉楊回來了,有話朝我說,誰敢有小動作,那就別怪我不給麵子——”劉楊哈哈一陣大笑,毫不在乎閆彪的擔心了,自己隻要回來了,沒有人傻到這時候和特務營硬抗的。
這種高調的宣布方式,才是劉楊的風格,不服就開幹,劉楊從來不怕事。
如此高調的做派,還真的發電文告訴各個部隊,劉楊他回來了,甚至劉楊喝醉了之後,讓聶大頭發了一句話,拿的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老子來了——
差點讓陳長官以為劉楊真的想要打仗了,匆匆的朝太湖趕來,結果人還在半路上,接到了劉楊回的消息,晚上喝多了,說話有點張狂,沒啥大事。
這讓陳長官是又氣又好笑,不過卻還是奔西山島而來,因為情況現在越發的微妙,牽一發而動全身,隨著劉楊的回歸,日軍也可能會發動反撲了,現在確實不得不防,而且最重要的是,中央軍內部人心不穩。
但是隨著劉楊的回歸,陳長官一路走來,明顯的感覺到特務營所屬部隊的氣勢上發生了扭轉,對中央軍再也不肯退讓,而反觀中央軍反而小心了許多,不敢輕易刺激去招惹特務營的人,避免劉楊和瘋子一樣咬上來。
一個人的名聲足以讓人顧忌,幾乎連日軍都畏懼劉楊和瘋子一樣的性格,一言不合就開打,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日軍對於劉楊回歸始終保持著沉默,總之對於日軍來說並不是好消息,如果再晚一些,等物資送上來,可能就能逐一擊破了,但是現在卻沒有了可能。
隨著劉楊回來,太湖周圍的巨石變得相當的微妙,中央軍一些部隊都在收攏,顯然不願意招惹劉楊,這一點讓日軍都有些無奈,隻能繼續炒作子彈的事情,原本隱約的壓下去的事情,卻再劉楊回來之後,忽然就爆發了。
2月11日,有記者要求采訪劉楊,其原因就是因為這子彈的事情,究竟特務營和日軍怎麼回事,應該站出來說個清楚。
消息反饋回西山島,第一個經手消息的寇懷仁就知道有人在挑事,這種事一個應付不當,就有可能會毀在輿論之下,所以寇懷仁一大清早的,天還沒有完全亮,就敲開了劉楊的房門。
開門的是春梅,這麼早就被人吵醒,春梅可沒給寇懷仁好臉色:“寇局長,您可真是人老心盛呀,精力這麼好,我們年輕人都比不上您了——”
知道春梅有怨氣,寇懷仁尷尬的笑了笑,朝春梅苦笑了一下:“春梅姑娘多多包涵吧,我這裏有急事找營座,有人想要陷特務營與不義——”
話音未落,就聽見屋裏麵傳來了劉楊的聲音:“老寇,你說的是不是子彈那件事,就是那個記者要采訪我的事,你呀,有點沉不住氣了,我回來了你還擔心啥,春梅,給我打水洗臉,我倒要看看什麼人敢陷害咱們特務營。”
劉楊就是劉楊,開口就是霸氣,根本不理會寇懷仁的擔憂,春梅伺候著洗了臉,然後招呼寇懷仁一起吃飯。
隻是寇懷仁始終難以掩去心中的擔憂:“營座,您還是重視起來,我就擔心有人借機搞事,最近可是有些不消停,中央軍那邊——”
“老寇,咱們特務營原本就是中央軍嫡係出身,想什麼呢——”劉楊忽然打斷了寇懷仁的話,至於話裏的意思自己體會,嘿了一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至於想要搞事的,我還是那句話,以力破巧,不服就幹——”
寇懷仁一陣無語,這才是典型的劉楊風格,不過也正是這種風格,才讓所有的人都畏懼,其實寇懷仁卻清楚,劉楊一點都不暴躁,誰知道說這番話的時候,劉楊臉色平淡,隨便的吃著包子喝著豆漿。
正說這話,忽然警衛進來報告說陳長官來了,同時幾名中央日報的記者也在等待著——
對於陳長官的到來,劉楊一點也不意外,這很正常,陳長官不來才有問題,整個江浙戰場上,能和自己說得上話,又能讓自己接受的可不多,最近的無疑就是這位陳長官,現在特務營和中央軍的這種狀態,換誰也很擔憂。
不過要說心裏沒有一點怨氣那是假的,自己幫著陳長官返回戰場,但是卻被一再逼迫,特別是自己不在的時候,竟然逼到了宜興這裏,這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
“春梅,先請陳長官去偏廳坐著喝茶,我去會會這幫子中央日報社的記者。”劉楊打了個哈哈,故意晾一晾陳長官。
春梅應了一聲,自然去招呼陳長官去了,估計著陳長官也是一肚子火氣,傻瓜都能看出劉楊故意的晾著他,春梅招待反而讓陳長官啥也說不出來,不然換一個人,陳長官絕對會借機當場發作。
當然,此時劉楊卻打量著四個記者,其中一個女人是攝影師,另外一個器材師,一名記者,一個助手,年紀都不是很大,看上去很幹練,看樣子沒有少經曆這種場麵,即便是麵對劉楊的時候也不怯場。
劉楊在打量記者,記者們也在打量劉楊,這個有些不著四六的長官就是抗日名將嗎,好像忽然間三觀盡毀,那個抗日名將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一點也不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