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池田聯隊的小井,黑澤君,是我,我們奉命將傷員送回來——”一名日軍俘虜扯著嗓子朝上麵吆喝著,雖然盡量的讓自己平靜,但是臉上還是很僵硬,心裏麵跳的厲害,知道自己這話一出口,就在沒有回頭路了。
其實他們也不想背叛大日本帝國,但是李寶柱的威脅言猶在耳,自己的親人多半逃不過他們的掌握,唯一讓他心安的是,如今九州在反抗軍手中,而且反抗軍對老百姓很不錯,最少暫時不用擔心帝國政府會迫害他們的親人。
隻是想要把親人送到中國,小井並不抱多少希望,就算是送來了又如何,背井離鄉的,未必生活的就好,但是不來又不行,畢竟他們已經背叛了大日本帝國,對於背叛者帝國容不下的,如果落在帝國手裏,一想到那種可能,小井就打了個哆嗦。
背叛和當俘虜不一樣,當俘虜不會牽扯到親人,最多就是少一些獎賞和少領一些軍餉,但是不會涉及家人,可是背叛者,就連一家人都會成為政府處理的對象,那種處理是任何人不能接受的,妻子兒女都會被牽扯進來,女人會被送去慰安所,男人會被迫害致死,最終家破人亡。
說真的,如果不是劉楊想盡千方百計,將一些人的親人弄到中國來,這些日軍根本不可能背叛,但是同樣親人被弄來了,他們也不得不背叛。
一名軍曹從碉堡中探出頭來,朝小井望來,楞了一下,不由得興奮起來:“小井,真的是你——”
再說這小井和碉堡的守軍中得以一個軍曹相識,那軍曹也是九州人,名叫黑澤,他們很熟悉,黑澤看到小井,並沒有懷疑什麼,畢竟擔架上那麼多黑不出溜的傷員,看上去就那麼慘,這個做不得假,見到小井,黑澤揮了揮手:“夥計,你竟然被派回來了,哈哈,這次白跑腿了吧。”
有人證明,身份就被確定了,即便是這樣,日軍還是派人出來檢查了一下傷員,當然隻是看了幾個,的確是被燒成受重傷的,已經頻臨死亡,特務營可不傻,這裏麵有二百多真正的傷員,後麵的才是特戰隊假扮的,免得一看就露餡。
這裏的碉堡是日軍在南京修建的工事群,是通往南京的必經之路,完全是按照要塞修建的,如果不拿下這個要塞,那麼即便是蒙混過去了,也沒有回來的路。
這座要塞被稱為帝都的屏障,雖然這裏隻有七百多日軍,凡是依仗著厚重的混凝土要塞,要想強攻這裏,那肯定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即便是特務營也承受不起,而且沒有重型火力,也很難拿下這裏。
劉楊之所以盯上這裏,那是因為這座要塞還有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這裏囤積著大量的物資裝備,是南京日軍的一個中轉站。
之所以在這裏設立中轉站,那是因為南京城中的物資倉庫,幾次被人偷襲,要麼是縱火,要麼是爆破,總之幾次損失慘重,這才在南京城外修建要塞,將一些支援前線的物資和彈藥儲備在這裏。
根據消息,日軍在這裏整整囤積了幾十門炮,另外還有十幾輛坦克,隻有拿下這裏,劉楊才可能對南京進行試探性的進攻,否則沒可能打開南京的城門。
對於南京,劉楊沒覺得可以拿下來,即便是拿下來了,也不可能占據的住,日軍的反撲承受不起,所以從始到終,劉楊進攻南京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調動日軍,在運動中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
日軍沒有懷疑那麼多,眼看真的是傷員,隨即就放行了,畢竟他們還有軍令,況且也接到過今村勝治的消息,的確讓人往回運送傷員,就連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町尻量基都被送回來了,如今已經安排回國修養。
檢查了一些傷員,日軍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小井和黑澤相識,日軍沒有懷疑他們。
如今天色漸晚了,已經不適合趕路,而且這裏有一批藥品,可以提前給傷員進行救治,畢竟特務營的弟兄大都化妝成了軍醫和醫護人員,如果不對傷員進行救助,那未免太讓人懷疑了。
在守軍的幫助下,特務營在要塞內部開辟了一塊區域來安置傷員,要在這裏休整一夜,也厚趕往南京,將傷員送到野戰醫院。
日軍的信任,讓特務營著實鬆了口氣,根據劉楊他們的觀察,顯然有一些驚喜,這裏的物資比想象中的還要多,其主要原因就是第三第六師團進攻馬鞍山,這裏承擔著後勤補給的任務,所以這裏的物資比平時多了很多。
別說劉楊看的兩眼冒光,就連李寶柱這樣木衲的人,也都是喜於形色,都訂上了這批物資。
“營座,我剛才觀察過了,日軍的要塞很堅固,而且以個體單元為根本,然後組合成一個完整的要塞,想要一舉拿下來很難——”趙來福一臉的苦澀,這種要塞讓他們特戰隊都有些束手無策。
嗯了一聲,劉楊沒有說話,現在已經有了良好的第一步,日軍沒有懷疑他們,而且他們進入了要塞的裏麵,這就讓原本不可能的事情變得可能了,當然想要拿下要塞,還必須是以智取勝。
腦海中拚命地閃過無數念頭,劉楊臉色不斷地變幻著,好一會忽然吐了口氣:“立刻去將要塞的司令官請來,告訴他,我們有數十名傷員需要輸血,請求他的部隊進行配合采血——”
啊了一聲,李寶柱和趙來福還有唐偉等人都有些發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采血是個什麼鬼?
張了張嘴,李寶柱想問出來,卻被劉楊瞪了一眼:“愣著幹嘛,讓小井去請司令官。”
“是——”李寶柱鬱悶的低了低頭,不敢質疑劉楊的命令。
很快,在李寶柱的陪同下,小井兩人直奔要塞的司令官的住處而去。
司令官河田鳩夫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並不願意和這些傷兵接觸,當然他並不是懷疑什麼,而是除了他的手下,他都不太願意接觸,避免很多麻煩,這才會有特務營被安置在一個角落裏,而無法發動進攻的事情。
當衛兵彙報說傷員運輸隊的指揮官請他過去的時候,河田鳩夫當時就拒絕了,盡管劉楊現在的軍銜比他高,河田鳩夫還是隻有一句話,要是有事,就讓指揮官來找他,他是不能擅離職守的。
消息送回劉楊哪裏,劉楊沉吟了一下,立刻將警衛排都召集過來,然後一人在胳膊上紮了一針,這才領著李寶柱等人去找河田鳩夫。
劉楊猜得到河田鳩夫的想法,隻有在他自己的地盤,他才能遏製一切認為有危險的事情。
“指揮官閣下——”盡管內心很倨傲,但是河田鳩夫還是很恭敬地哈了哈腰。
“八嘎,河田君,我不是在請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必須配合我們隊傷員進行搶救,不然今天晚上就有上百個傷員會死去——”劉楊幾乎是咆哮著,激動地一張臉都漲紅了,雙手拚命地比劃著。
河田鳩夫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並沒有敢多說什麼,而是試探的問了一句:“指揮官閣下,您需要如何配合?”
劉楊這才緩了緩神色,憤憤的哼了一聲:“輸血,很多士兵輸血過多,甚至已經出現休克現象了,如果不進行輸血搶救,我怕根本撐不過今晚——”
“輸血?”河田鳩夫對醫護這一塊並不是很了解,甚至不知道輸血是怎麼回事。
“是的,雖然這樣做有可能出現排異反應,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是唯一能救他們的辦法了——”劉楊不得不用他所知道的一些醫療知識給河田鳩夫普及一下,好在他知道的很超前,好歹能鎮得住河田鳩夫。
河田鳩夫還不是很明白,猶豫了一下:“指揮官閣下,你們那麼多人,為什麼——”
“八嘎——”劉楊又怒了,伸手挽著衣袖,讓河田鳩夫心裏一揪,差點以為劉楊是要挽袖子打人。
但是袖子挽了起來,從劉楊到李寶柱等人,一個個胳膊上都有針眼,有的好有好幾個——
“如果我的人還能采血,我也不會來找你,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這種笨蛋嗎。”劉楊再一次咆哮起來,聲音拔得很高,根本不怕河田鳩夫著惱。
河田鳩夫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到那一個個針眼,剛要說話,又聽見劉楊繼續咆哮起來:“我是個醫生,我知道我的士兵們如何繼續采血,可能他們就會因為采血過量而死亡,所以才需要你們的配合——”
“指揮官閣下,請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河田鳩夫依舊沒有輕信,而是選擇去詢問一下他們的軍醫,這個采血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音落下,河田鳩夫扭頭就走,也不管劉楊會不會暴怒,果然身後又傳來劉楊的咆哮,可是河田鳩夫還是離開了,找到了他的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