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趙來福和另外兩個兄弟,一個觀察手,一個是功夫好手,三人選定了一個狙擊點,便分作三角形陣型,悄悄地摸上了一棟高樓,這個位置是周圍幾棟樓,唯一一處可以清晰地看到柳川公館的位置,那自然應該有日軍的狙擊手。
按照這種分析,大部分狙擊手選擇應該是差不多,畢竟合適的狙擊點真的很有限,趙來福三人摸到樓頂上的時候,就看到了已經準備好的日軍狙擊手。
雙方見麵,日軍狙擊手一呆,就想著發動攻擊,但是卻哪及得上早有準備的趙來福等人,幾乎同一時間,三支裝了消音器的槍,就射出了子彈,將日軍的狙擊手解決在這裏,反正此時大上海槍聲不斷,根本沒有人察覺到。
特戰隊的情況都和趙來福差不多,等劉楊進了柳川公館的時候,上百個日軍的狙擊手已經被幹掉了九十四個,還有六個沒有找到,除了埋伏下來的,便有十組狙擊小組去尋找那些遺漏的狙擊手。
而特戰隊剩下的人,則同樣分成三人一組,全都攜帶二十響,甚至青幫還幫著弄來了手雷,圍繞著柳川公館,等待行動開始,然後負責清理日軍特務,以及那些負責保護的日軍。
同樣被清理的還有二十多個機槍點,日軍對於柳川公館正是用進了心思,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七個機槍點無法清理,因為他們周圍都有日軍進行保護,不過位置鎖定,已經有狙擊手鎖定他們了。
外麵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劉楊卻在柳川公館之內玩的挺開心的,說良心話,劉楊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酒會,要上一杯紅酒或者香檳,就端著在人群中穿梭,盡管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水果,卻沒有人去隨便抓起來吃,畢竟能來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
不過劉楊不是很在意,拿起一串荔枝品嚐著,一顆一顆的塞在嘴裏,天知道他這位特務營的老大,手底下幾萬人,治下十幾座城市,也算是一方諸侯了,卻從來沒吃過荔枝或者是椰子這樣的水果。
因為日軍的封鎖,重要的物資還不好運進來,就不要說這些奢侈品了,就連劉楊都享用不上,更何況劉楊本身過得很簡樸,基本上也就是比一般的士兵吃的好一點,一頓飯最多就是兩個菜,能見到葷腥就算是不錯。
既然來了,不吃白不吃,用不用自己花錢,估計著是柳川家花的錢,這種能品嚐敵人的水果,還這麼悠閑,的確有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在所有的客人之中,田中次郎的身份顯然是比較低的,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和他攀談,也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漢奸,湊上來陪著一臉的笑,狗顛狗顛的和劉楊說話。
其實劉楊不想說話的,因為這些人估計著很快就會死了,和他們說話不但浪費心情,關鍵是還容易暴露,畢竟裝的再像,很多事情也不清楚,比如說田中次郎人是什麼人,也隻能撿重要的人說,一般的小人物誰會記得。
閑聊了一會,就聽見主持人在台上高聲道:“歡迎諸位到來,今天是我們稻子小姐的生日,為了給稻子小姐慶祝生日,所以邀請各位來柳川公館同樂,希望諸位今天能吃好玩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海涵——”
隨著話音,柳川稻子身穿著和服,輕輕地走了出來,站在台上給眾人鞠了一躬,然後就是一些諸如感謝的話,並沒有什麼新意。
劉楊懶得聽這些,眼光在人群中搜尋,可惜沒見到藤原興仁顏親王,不過那位張某人卻很明顯,站在前排,渾然如大人物一般,不過到了這裏,身邊也就沒有保鏢了,倒是圍了幾個肚滿腸肥的家夥。
看了看時間,距離發動還有二十來分鍾,劉楊搓了搓下巴,有意無意的開始靠近張某人,隻有將張某人引到窗口,趙來福才能幹掉他,劉楊要製造機會。
張某人比黃老板要年輕不少,最少看上去是這樣的,不過這家夥會些武藝,是打出來的地位,自然很警覺,一看就是練家子。
“張桑——”按照田中次郎的習慣,劉楊堆起一臉的笑容,微微躬了躬身。
張某人和田中次郎早就相識,見了麵到也不陌生,不由得笑了笑,朝田中次郎回禮回禮:“原來是田中先生,怎麼,玩得高興嗎?”
“張桑說笑了,我來可不是為了高興地,張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批貨物要運回國去,需要用一下張桑的碼頭——”劉楊早就想好了吸引張某人的說辭。
整個大上海,除了日本人控製的碼頭,那就隻有張某人控製的碼頭,日本人也有很多私貨不敢走日軍碼頭,隻能從張某人的碼頭送回去,這已經成了常例,不過勢必要付出更多的東西,來換取張某人的保密。
果然,一說到生意,張某人就來了興致,和田中次郎合作不是第一次了,要說掙錢那還是這些走私貨,最少比正常的貨物多上幾倍的收入。
“咱們去那邊說話。”張某人顯然很有興致,拉著劉楊到了一個角落裏,並不引人矚目。
這裏距離窗口隻有四五步的距離,劉楊也不著急,不等張某人開口詢問,就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張桑,我有一批古董字畫要運回國去,老規矩,六倍的船費,但是不能讓人知道。”
張某人沒有懷疑,這些日本商人可沒有幾個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來中國都是想要來搜刮的,例如黃金之類的貴重物品,那是政府和軍方主導的,這些商人就是從民間搜刮上來古董字畫送回去,這些東西價值不凡,即便是在日本也是大有市場。
“就按老規矩,不過最近風聲緊,要先付錢才行。”張某人打了個哈哈,隨口將要求提了出來。
“沒問題,都是老主顧了,我信得過張桑。”劉楊也笑了,此時戲份可要到高潮了,眼睛眯了起來,眼光朝四下張望了一下,這才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檀木盒,打開來裏麵是一塊寶玉:“張桑,看看這件東西如何,如果張桑喜歡的話——”
張某人喜歡玉器,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以前也有人用玉器衝抵船費,瀏陽這麼做也不顯得突殊,至於劉楊拿出一塊好玉來,卻是為了吸引張某人去窗口。
這塊玉石是特別準備的,裏麵刻著有字,是劉楊請一個雕刻師傅刻上去的,是假的古董,冒充了乾隆爺年間的寶貝,不過這字刻在玉雕的裏麵,隻有對著陽光才能看得清楚。
果然張某人上當了,拿著玉雕仿佛看了看,依稀看到玉雕的裏麵有東西,不由得眼睛一亮,這才是好東西,也不用劉楊催,就禁止走了幾步,站在窗口,將玉器向著太陽,隻是如此還勉強躲在窗邊,沒有將身子探出來。
劉楊沒有在乎什麼,因為沒有人會向他開槍,張某人再看玉雕,劉楊卻在打量角度,雖然趙來福是沒有機會了,不過還是有兩組狙擊手勉強能看見張某人的身子。
“張桑,這塊玉石乾隆年前的寶玉——”劉楊壓低聲音,嘴裏胡說八道著。
不過話未說完,張某人臉上的興奮就沒有了,聽見劉楊這麼說,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將玉雕拿在劉楊麵前:“屁的乾隆爺年間的,不信你看這裏——”
為了讓劉楊看得清楚,張某人略略的朝前探了探身子,指點著劉楊看見裏麵的字,這就是一塊假貨,哪怕是玉石是快好玉,卻並不是古玉,自然價錢就不一樣了,差別可不小。
“張桑說的是這些字——”劉楊一邊說話,一邊引誘著張某人盡可能的多露出一點,特別是腦袋。
這人一旦分了心,自然也就放鬆了警惕,隨著劉楊不斷地引誘,張某人的半個腦袋露了出來。
“這不是寫著乾隆年——”劉楊有點胡攪蠻纏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就在這時候,玻璃忽然傳來了細微的碎裂聲。
真沒想到張某人如此的警覺,那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異常,猛地朝後仰身,以期能避過這次偷襲,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足夠快了。
他這一動,一顆子彈落在了之前後腦位置,此時卻射穿了他的腮幫子,如果再慢一點,那麼此刻張某人就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開槍的可不是一個人,卻是兩名狙擊手,一個很遺憾,子彈準確無比,卻隻打中了腮幫子,隻能說張某人命不該絕,但是另一顆子彈,卻因為擊打在玻璃上,玻璃的碎裂,導致子彈偏了一點,卻就是這一點,原本能逃過一死的張某人,卻剛好被偏離了的子彈,一下子擊中了頭顱。
那一瞬間,張某人的腦袋就像一顆被打爛的西瓜,紅的白的隨著子彈射了出來,濺了劉楊一身一臉的,即便是劉楊,也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到被子彈射中腦袋的死法,平時在戰場上哪裏會看到,不過這對於整天生活在戰場上的劉楊來說,卻根本都不是問題,不值得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