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謔的站了起來,孔潔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劉楊嚇到了,不由得一陣羞臊,挺了挺胸膛,咬著嘴唇死死的盯著劉楊。
似笑非笑打量著孔潔,劉楊一直走到和孔潔麵對麵,兩人之間就隻有一巴掌的距離,劉楊才算是停住了腳步。
吐了口氣,劉楊哈哈一陣大笑,一探手捏住了孔潔的下巴,臉上蕩漾著那種無賴的笑容,孔潔掙脫了幾下,也沒有掙脫得開,就聽見劉楊嘿了一聲:“孔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
孔潔身子一僵,憤憤的瞪著劉楊:“我更討厭你。”
“無所謂——”聳了聳肩,劉楊笑了:“我討厭你不是因為你罵過我,也不是因為你的大小姐脾氣,更不是因為其他什麼的,而是因為你想要帶兵打仗——”
用力的掙了掙,終於把自己的下巴從劉楊的魔抓之中解放了出來,感覺到劉楊噴出的呼吸落在臉上癢癢的,那一刻心跳的厲害,讓孔潔腿都有些發軟,孔潔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很討厭這樣,猛地一把推開了劉楊。
隻是已經沒有多大力氣的孔潔,反而自己倒退了兩步才停下來,這更讓孔潔著惱,一張臉都臊紅了:“你憑什麼瞧不起女人,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傳為千古美談,又有穆桂英掛帥,演繹女子的精彩,女人怎麼就不行了?”
俯視著孔潔,劉楊笑的有些邪魅:“我沒說女人不行,我老婆、春梅他們都是女人,一樣衝在前麵殺鬼子,甚至比我還要勇猛,可是你不行,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隻適合待在閨房裏空想——”
“你混蛋——”沒等劉楊說完,孔潔就罵了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我也不怕死,你們男人能做的事,我也一樣能做到——”
“你做不到——”劉楊眯著眼睛,笑的有些古怪:“我能站著撒尿,你試試——”
一句話把孔潔給噎住了,又羞又怒,死死的咬著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這是人話嗎?從來沒有人和孔潔說這種話,簡直是臊死人了,看著孔潔小胸脯起起伏伏的,再也忍不住了,呸了一聲:“你不要臉——”
劉楊一點不生氣,就孔潔這罵人的幾下子,要是自己不是顧忌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幾句話就能把她給整哭了。
不過說這種話真的有點惡趣味,劉楊吐了口氣,臉色一正:“孔大小姐,我不和你開玩笑了,你真的不行,當兵打仗血濺沙場,那可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你不會知道弟兄們的血賤在你身上是什麼感覺,真的很燙——”
從來劉楊對孔潔就沒有好印象,就是因為孔潔還妄想著帶兵打仗,這不是過家家,真的會死人的,已將無能累死三軍,自古使然,如今抗日戰場上,更是層出不窮,劉楊對這些人都沒有好感,所以才會顯得乖張。
不等孔潔反駁,劉楊嘿了一聲:“我吃過草根,我丟下過受傷的弟兄讓他們去給其他的弟兄掙一條活路,我親手殺死過那些畏縮的逃兵,我要下鍋小鬼子的耳朵,才知道他們的血和咱們血都是一個味的——”
“那些弟兄們如果跟著你,你隻能帶著他們去送死,所以,我很討厭你的自以為是,不要在糾纏了,回去好好當你的大小姐,戰爭就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劉楊又逼近了孔潔,這一次沒有嘲笑,雙眼清澈,一絲雜念也沒有。
啊了一聲,孔潔被劉楊弄得毛毛的,第一次見劉楊這麼正經,反而有些無法相信,不知道說什麼了。
“回去吧,這裏這麼亂,你一個女孩很容易出事的,小鬼子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孔家的大小姐,真要是有點意外,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輕輕吐了口氣,劉楊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我不,我偏不——”感覺被鄙視了,孔潔有些氣急敗壞的啐了一口:“我就讓你看看,我行的,我跟定行的,我讀變了兵法,又在軍中帶過一段時間,我不會比你做的差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劉楊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眼眉一挑,又轉過身去,卻沒有逼近孔潔,而是彎下腰從地上拔了棵野草,然後送到孔潔麵前:“什麼時候你能把它當飯吃,你什麼時候在挺起腰扳來和我說這些。”
劉楊是真的看不起孔潔,一個沒有吃過苦,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大家小姐,僅憑著想象就要帶兵,這比過家家還胡鬧,要想帶好兵,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哪一個不是吃了很多苦,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
戰神白起雖然出身貴族,卻也是從一名伍長一步一步升為將軍,孫臏寫下曠世奇書——孫子兵法,也曾經被龐涓處以臏刑和黥刑,大將韓信曾經受胯下之辱,每一個成名的將領,都曾經遭受過苦難,從苦難中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才有了千古之名。
劉楊從來不敢把自己和那些偉人相比,但是劉楊知道,隻有吃過苦受過罪,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罪,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將領,自古使然。
所以,劉楊給了孔潔一棵野草,什麼時候孔潔真的能把野草當飯吃,才具備了去和士兵同甘共苦的資格,如果不能和士兵同甘共苦,士兵也不能和你一條心,想要打勝仗無異於空談。
將不知兵則無勝,最少劉楊是這麼以為的,自己能夠一直打勝仗,除了有想法有謀略之外,就是弟兄們敢於用命,都是士兵們和他一起拚出來的,沒有士兵們的支持,劉楊也沒有勝利。
孔潔呆呆的看著手裏的野草,腦海中亂成一團,知道劉楊看不起她,但是劉楊的話又觸動了她,剛才劉楊說的那些話,言猶在耳,打仗的確要吃很多苦,自己吃的下嗎?
這一天孔潔隻招了百十個新兵,老兵都被劉楊給招走了,就連新兵也被拐走了很多,這讓孔潔很沮喪,拿著那可野草回了當塗。
孔學文見到孔潔的時候,就看見孔潔拿著野草發呆,也不知道孔潔在想些什麼,讓孔學文有些煩躁。
“淑儀——”淑儀是孔潔的表字,孔學文就這麼稱呼孔潔的:“我聽說你今天和劉長官吵起來了?”
“不是我和他吵,是劉楊欺負我呢。”恨恨的哼了一聲,孔潔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感覺特委屈。
孔學文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淑儀,不是堂哥說你,咱們在當塗,以後要多多仰仗劉長官,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和劉長官鬧生分了,那些老兵能招來最好,不能招來也隻能如此了,你不要和劉長官在鬧別扭了——”
咳嗽了一聲,話鋒一轉:“今天終於知道劉長官為何能百戰百勝了,果然名不虛傳,那一身的傷疤都是獎章,能讓那些老兵甘心臣服,甘心跟著他去打仗,這種本事我拍馬都追不上,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劉長官,名非幸至。”
“你怎麼這麼討厭,學文哥,你好歹也是軍校畢業的,怎麼能漲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那家夥根本就是個混蛋,就知道欺負女人——”孔潔氣咻咻的啐了一口,想起來就惱的慌。
氣哼哼的好一會,孔潔憋得臉都紅了,啐了一口:“你知道他今天說什麼,我說女人那裏比不上男人,他——他竟然說男人能站著——尿——”
說到這臊的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呸了一聲,咬著嘴唇,心裏麵咒罵著劉楊。
孔學文一呆,他雖然聽說劉楊把孔潔訓了一頓,還真不知道劉楊說過這種話,楞了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也真虧得劉楊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你還笑,你——我不理你了——”孔潔臉更紅了,再也待不住了,站起來跺了跺腳,氣咻咻的走了,不過臨走卻還是不忘了拿著哪根草。
看著孔潔離去的背影,孔學文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自己這位堂妹一向是眼高於頂,尋常的男人看不上,從來不會落於下風,卻自從和劉楊相識以來,那是吃盡了虧,不過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位堂妹都忍了下來。
孔潔討厭劉楊覺對沒錯,換那個女孩也會討厭,不過這種討厭究竟有多少成分就不敢說了,憑孔學文的經驗,自己的堂妹多半已經被劉楊給征服了,那棵草就是證明,不然不會拿著哪根草發呆。
當初來的時候,二叔就曾經說過,如果有可能,可以撮合孔潔和劉楊,爭取進行聯姻,孔潔的意願不用考慮太多,隻要劉楊看得上孔潔,其他的都好說,即便是不成,也要和劉楊搞好關係不要舍不得花錢。
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有戲,最少孔潔有戲了,那自己就要想辦法撮合撮合,如果真的能聯姻,那自己在這片地域才算是真的站住了腳,孔家也才有了自己的根基,不用再受製於人,隻有擁有軍隊的賈主,才有資格在棋盤上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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