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將桑木君和安部君請過來——算了,還是我去找他們吧。”意識到麻煩了,山崗元誌郎再也坐不住了,一臉惶急的朝桑木聯隊匆匆走去,腳步快了許多。
此時的桑木拓二比山崗元誌郎輕鬆,這一仗兵力保留最完整的就是桑木聯隊,就不怪桑木拓二輕鬆了,而且失敗了還有山崗元誌郎頂著,自己當時病了嗎,和山崗元誌郎和安部忠道一比,自己就舒了口氣。
當然桑木拓二也將聯隊全都派了出去,幫著挖掘士兵的遺體,同時就地火化,隻是實在是死的人太多了。
“桑木君——”桑木拓二正靠在一棵樹上休息,忽然聽到了山崗元誌郎的聲音,扭頭望去,卻剛好看到了田中衡也,不由得一愣。
也隻是一愣,從田中衡也哭喪的臉上,桑木拓二立刻意識到怕是出了麻煩了,咽了口吐沫,趕忙迎了上去:“山崗君,怎麼田中跑這裏來了,難道是裝甲部隊和重炮部隊跟上來了?”
田中衡也低下了頭,一臉的慘然,一旁山崗元誌郎嘴角抽了抽,惡狠狠地瞪了田中衡也一眼,這才一臉憂慮的道:“桑木君,特務營奪取了裝甲部隊和重炮部隊,咱們連物資都丟了,我擔心——”
“什麼?”桑木拓二猛地一驚,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難道沒有銷毀嗎?”
按照日軍的規定,凡作戰期間,如果戰況失利需要撤退的時候,無法帶走的物資是需要銷毀的,特別是坦克和重炮,日軍也不希望這些武器變成中國人的,在反過來狠狠的揍他們。
“桑木聯隊長閣下,事情是這樣的——”田中衡也不敢有一點隱瞞,桑木拓二盛怒之下,絕對沒他的好果子吃,不但詳細的解說了一遍,還特意強調了警衛排冒充特種部隊,然後他還為此向師團部詢問過,並得到了師團長的證實,所以才上了當的,這一切真的不能怪他。
那裏麵有自己聯隊的兩輛坦克和十門重炮,一想到這,桑木拓二臉上就開始抽搐,心肝都疼呀。
“你是說特務營精通日語,並且很了解特種部隊的情況,而且士兵證和軍令也都是真的?”桑木拓二短暫的惱怒之後,立刻察覺到了重點。
“是的,有些愛知縣腔調,我能確定哪份軍令是真的,隻是內容應該是假的——”田中衡也小心翼翼的回答著,他也知道這其中隱藏的東西太多。
桑木拓二皺著眉頭沉吟著,軍令都是特製的,很不容易偽造,而且每份軍令都有編碼,幾乎杜絕了偽造的可能,但是不是偽造的那就說明有人在出賣軍令,而且層次不低——
“桑木君,那不是咱們應該考慮的事情,劉楊得了坦克和重炮,你還是想想劉楊會做些什麼吧。”眼見桑木拓二胡思亂想,山崗元誌郎就按耐不住了。
啊了一聲,桑木拓二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剛剛經曆了劉楊的算計,絕不會認為劉楊不敢算計他們第二次,一想到這個,桑木拓二臉色就變了,終於想到山崗元誌郎為什麼會這麼焦躁。
“如果是我,會狹大勝之威——”桑木拓二嘴角抽了抽,臉上漏出一絲苦笑:“山崗君,咱們可能真的被劉楊給打怕了,不過你說得對,還是及早撤離得好,免得再被劉楊算計。”
山崗元誌郎點了點頭,二人對望一眼,便一起結伴去找了安部忠道,將事情一說,安部忠道也沉不住氣了,立刻商量撤退的事情。
已經挖出來的屍體就地焚化,其餘的屍體暫時不動了,反正屍體也不會有人要,等再打回來的時候,再收斂也不遲。
隨即,三人下令,各自調集部隊立刻撤退,速度算是很快了。
三人研究之後,決定向沈巷鎮撤退,去和高橋宏建彙合,高橋宏建火力強大,不但有坦克,也有重炮,而且有沈巷鎮作為根基,很適合暫時休整,一路從落霞坡望馬場而去。
當日軍出發的時候,劉楊也正領著一營和二營,加上警衛排,有坦克開路,裝甲車押後,卡車拖著大炮,也正急行軍趕往興隆村。
而此時的特務營則集合在大葛村,正在北上,本來要佯攻沈巷鎮的,結果才集合完畢,新的命令就來了。
郝光平和唐偉絲毫不會質疑劉楊的決定,所以第一時間向北而上,同樣是急行軍,目標地點是馬場村。
馬場村是通往沈巷鎮的必經之地,屬於丘陵地帶,雖然四通八達,但是真正適合行軍的也隻有兩條路,往西去是國統區的銅閘鎮,往南是日戰區沈巷鎮,所以隻有一條路。
馬場村往北,有一條小河橫在路上,說是小河,也有十幾米寬,而且此時正是汛期,水量很充足,過河就隻有一座橋。
按照劉楊的意思,過了馬場村,還要看看日軍的動靜再做決定,雙方常聯係,保證電報機的暢通。
郝光平和唐偉絕對沒有想到,他們會和日軍在這條洪溝河相遇,雙方急趕慢趕,竟然同時趕到了後溝河附近,結果快到小橋的時候,雙方各自的偵察兵忽然發現了對方,立刻將消息傳了回去。
日軍打頭陣的是桑木拓二的聯隊,得知對麵有國軍,而且就是特務營,當時桑木拓二都蒙了,知道前麵是洪溝河,不由得焦急起來:“立刻加快速度,無論如何搶在特務營前麵渡河占據橋頭——”
桑木聯隊立刻就加快了速度,全速向洪溝河撲來,已經開始奔跑了。
隻是得到消息的特務營,也是一驚,忽然意識到,誰占據了那座小橋,誰就占據了主動,否則讓對方展開兵力,對任何一方都是災難,同樣下令全速前進。
雙方拚命地趕路,終於到了洪溝橋,結果遠遠地雙方竟然看見了對方,但是兜裏這洪溝橋沒多遠了。
“老唐,火力壓製,我衝鋒——”沒時間商量了,郝光平想都不想,咬著牙吼了一聲。
唐偉也不敢爭執,一邊招呼手下的機槍排阻擊日軍,一方麵下令炮兵全速前進,在三百米外建立炮兵陣地。
日軍也衝了起來,玩命的跑,誰跑得快誰就占據優勢,就近日軍快了一點點,郝光平還剩下幾十米的時候,日軍已經衝上了橋。
‘噠噠噠’機槍開始發威,日軍同樣在對岸建立的機槍真滴,企圖壓製特務營,雙方眼睜睜的看著撞到了一起。
機槍在打擊後翼部隊,而一連卻和小鬼子撞到一起,雙方立刻展開了白刃戰,好像兩隻紅了眼的餓狼,不顧一切的廝殺起來。
雙方甚至沒時間開槍,就在橋南邊一小塊地方廝殺起來,特務營精銳,日軍訓練有素,雙方殺的亂作一團,誰也無法將誰壓製下去。
“小鬼子去死吧——”眼看著一連廝殺的如此慘烈,根本就是拿著命在拚,唐偉也急了眼,來不及調整射擊諸元,雙手把住迫擊炮筒,就招呼弟兄放炮彈,用自己當做炮架。
士兵們有樣學樣,也真的玩命了,此時慢一步,日軍就可能殺過何來,沒有河水阻攔,如果就這麼展開白刃戰,特務營再強也不可能是數千精銳日軍的對手。
轟的一聲炮響,一枚炮彈砸在了橋頭,爆炸的威力將十幾名日軍掀翻,也傷到了幾名一連的弟兄,但是沒有人停,隻是用手調整炮筒的角度,隨即又是一聲炮響,繼而連三的,炮彈砸了過去。
這樣扶著雖然不確定打得準,但是偏差也不大,不斷地轟擊著小橋,炸的日軍慘兮兮的,卻依舊阻止不知日軍的衝鋒。
後麵的機槍排,邊開槍邊接近,機槍就沒有停下了過,不斷地抽打著小橋上,看著日軍成片成片的倒下。
轟轟呃炮聲,不斷地砸在小橋附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聲悶響,小橋塌了,橋上的日軍非死即傷,總算是製止了日軍的腳步。
日軍不在衝過來,橋這邊的日軍很快就被消滅了,短短十幾分鍾,一連已經損失近半,戰死上百人,還有近百受傷的,不過小鬼子在橋頭也留下了二百多具屍體,再加上橋上死的小鬼子,加起來不下三四百人之多。
橋一斷,日軍無法渡河了,雙方就隻能隔著河進行槍戰,一連和接應的機槍排,甚至沒時間整理工事,就用戰友和小鬼子的屍體臨時算是建起了一道防線,才總算是穩住了陣腳。
隨後炮兵也靠近了,總算是開始架起迫擊炮,對對岸的日軍進行轟炸,沒有人會注意到,炮兵的手上很多人都少了一層皮,看上去血肉模糊的,是剛才扶著迫擊炮被燙傷的。
就隔著一個總共三十多米的洪溝河,雙方不要命的廝殺著,特務營終於將鐵擋板送了上來,才算是給一連弟兄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在擋板後麵開始用沙袋修建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