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特務營水軍的到來,鬆下井三也知道上當了,該死的特務營根本就不是想要殺死劉軍長,而是那劉軍長當誘餌了,結果他們上當了,三艘護衛艦,加起來有六十多門炮,再加上上百艘炮艇的小炮,如果算上三塊浮田上的火力,想想都覺的頭皮發炸。
“八嘎,撤退——”鬆下井三知道猶豫不得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還是明智的選擇了撤退。
可惜水軍並不是奔著小鬼子的水軍來的,日軍雖然在突圍,可是在軍艦和炮艇,還要加上浮田的打擊下,也隻有十一艘衝了出去,其餘的全都被擊中,而特務營的水軍卻是一直衝過來,速度很快。
日軍已經開始撤退了,浮田也開始發動,朝岸邊靠近,已經靠近的軍艦首先開始發威,六十餘門火炮轟隆隆的朝岸上的日軍砸了過去。
兩條腿終究跑不過軍艦和炮艇,還沒有退到安全的地方,軍艦就率領炮艇到了岸邊,對著日軍開始炮轟,日軍不敢停下反擊,隻能頂著炮火拚命地撤退,就連隊形都保持不住了,如果加上迫擊炮,足足將近各種型號的三百門炮,炸得鬆下聯隊是欲仙欲死的,撤退的路上足足丟下了上千具屍體。
隻是即便是撤退了,幾乎所有的重火力都丟棄了,鬆下聯隊用最快的速度逃竄,但是特務營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浮田靠邊之後,特務營加上警衛排還有民兵也都下了浮田,同時軍艦上竟然還放下來幾輛坦克,朝著小鬼子追了上去。
被擊中的炮艇俘虜了回來,還活著的小鬼子當了俘虜,所有丟棄的武器被收集起來了,日軍總共損失了近半兵力,六十門迫擊炮一門也沒有帶走,甚至重機槍也丟下了十六挺,子彈箱都留下了。
日軍沒有重火力了,但是特務營有坦克,精通坦步協同作戰的特務營,一路咬著小鬼子追了上去,雙方邊戰邊走,一邊拚命的逃,一邊拚命地追,接著六輛坦克,特務營依舊占盡了優勢,關鍵是有坦克,上麵還掛著迫擊炮,隻要小鬼子敢停下還擊,迫擊炮就架了起來。
鬆下聯隊是上了大當了,被特務營一路追出了二十餘裏,最終隻有幾百人,帶著受傷的鬆下井三撤走了,一路上又留下了上千具屍體。
一直到了長興城的廢墟,特務營才算是放棄了追逐,畢竟實在是太累了,但是特務營也沒有撤回去,而是配合民兵就地紮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劉楊沒打算放棄長興和宜興,正好借著這機會,將十三旅派去了宜興,加上宜興的青壯,從新修建新宜興縣城,完全按照現代化城市進行設計,當然還是以戰爭為主題,建設一座堅固的堡壘。
長信也是如此,特務營隻是先遣隊,此時一零五師已經出發在路上了,李寶柱說的一零五師在路上,還真不完全是騙劉軍長,不過不是來接劉軍長的,而是修建長興城的,正因為劉軍長回來,所以劉楊才會安排特務營來震懾一零五師。
如今一零五師有一半還要多一點的都是就地招募的新兵,由原來的民兵補充進去的,這些新兵可是看著特務營成長的,對特務營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同時也是最畏懼特務營的,隻要特務營在這裏,王師長也很難完全調動他們,隻要特務營發聲。
雖然從新修建長興和宜興投入很大,但是劉楊不能放棄這兩個據點,這是兩座橋頭堡,同時也是鞏固長興宜興兩縣的重要所在,隻要縣城還在,老百姓的心就還在特務營這裏。
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今已經四月中旬了,再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到了糧食成熟的時候,到時候要和小鬼子搶糧食,沒有這兩個橋頭堡怎麼行。
但是這一切劉軍長不知道,無從琢磨劉楊的打算,此時的他被困在了浮田上,雖然大部隊都去追日軍了,但是一場仗下來,自己的部下也死傷四十多,此時正由水軍軍醫進行救治,劉軍長也拋不下他們,關鍵是浮田上的小船都被開走了,浮田離著岸邊還很遠,劉軍長根本上不了岸。
足足等了幾個小時,天徹底黑了下來的時候,李寶柱才領著警衛排趕了回來,不過一回來,就直接下令留下其餘的兩個浮田,給特務營當做退路,而腳下這一個,則立刻離岸,去見劉楊。
根本就沒有爭取劉軍長的想法,浮田就開動了,在軍艦的護衛下——或作監視下離著岸邊越來越遠了。
劉軍長臉色很難看,李寶柱好像忘記了他,從回來也沒有來探望過他,擺明了一種態度,其實就算是劉軍長現在去找李寶柱,人在屋簷下又能如何。
現在不但李寶柱的兵力占優勢,還有水軍在,不過浮田上的炮彈留下的不多,全都送到另外兩個浮田上去了,此刻浮田被軍艦牽引著,速度快了很多,黑夜裏也不知道出來了多遠。
站在浮田上,劉軍長陰沉著臉,看著遠處的火光,那裏好像又是一處浮田,而此時軍艦開始停下了,浮田也在慢慢地停下,李寶柱正張羅著下錨,顯然劉楊離這裏不遠了。
果然沒多久,李寶柱就大步走了過來,衝著劉軍長打了個敬禮:“劉軍長,我們營座在那邊等著了,已經準備好了酒菜,還請你移步。”
此時此刻,劉軍長算是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在屋簷下,在這該死的浮田上,劉楊不用怎麼著他,隻要撤走了人手,沒有了動力的浮田就是一塊死地,到時候不送糧食過來,他能到哪去,太湖有多大,想要遊到岸上根本就不可能,劉軍長算過,這裏離著岸邊最少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嘴角抽搐了幾下,劉軍長長長的吐了口胸中的鬱氣,哼了一聲:“走吧。”
既然沒得選,那就不用選了,要是不去的話,還不是丟人現眼,幹脆光棍點,劉軍長也是想開了,至於接下來發生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
上了一艘炮艇,在李寶柱和金豹的陪同下,劉軍長隻帶著副官上了一個一畝多大的浮田上,上麵臨時支起了帳篷,還點了幾個火堆,警衛排的弟兄已經在上麵開始守備。
“劉軍長,不好意思,請把槍先交給我們。”才一下船,李寶柱就咧著嘴笑道,根本不怕劉軍長發火。
心中壓著火氣,劉軍長冷哼了一聲,將槍掏出來,副官自然沒得選擇,繳了槍,才在李寶柱的引領下朝帳篷走去。
一進帳篷就感覺到暖融融的,裏麵點著幾個火盆,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上麵還擺著熱騰騰的酒菜,隻有劉楊一人坐在那裏,身邊一個身著軍裝的小姑娘伺候著,便再也沒有別人了。
見到劉軍長進來,劉楊掙紮著站了起來,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不由得嘶了一聲:“不好意思,劉軍長,我受了傷不太方便,來,快請坐,打了一場仗也累了吧,正好喝幾杯解解乏——”
陰沉著臉,劉軍長冷哼了一聲,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量著聞名已久的劉楊,看著笑意迎麵的劉楊,倒也沒有特別的討厭,特別是劉楊和那姑娘也都沒有配槍,就連李寶柱也沒有配槍,到是還有一點誠意。
“劉軍長,一直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英雄氣概——”劉浩宇笑的越發的燦爛,嘴裏不停地吐出恭維的話,盡管劉楊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真誠了,但是李寶柱聽起來卻總覺得那麼虛偽。
猛的幹了杯酒,辛辣的酒在胸膛裏蕩漾開,身上就有了一絲暖意,劉軍長也不客氣,抓起燒雞就啃了起來,這些天可真沒怎麼犒勞自己,特別是出了杭州,一直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好不容易吃大戶的機會,劉軍長是不客氣。
知道自己一番話是白說了,劉楊也不在意,腆著臉的嗬嗬笑著,既然劉軍長不說話,劉楊也索性不說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夾著自己最喜歡的菜。
氣氛一時間古怪起來,劉軍長能安坐如山,但是副官坐不住,雖說劉楊態度不錯,但是隻有回歸一零五師他才能安心。
“劉營長——”副官咳嗽了一聲,想要先幫著軍長說幾句話開開場。
隻是話未說完,李寶柱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甕聲甕氣的道:“是營座。”
營座?副官臉色陰沉了起來,雖然隻是個副官,但是也是上校軍銜,還兼任著劉軍長的警衛營營長,負責劉軍長的安全,縱然劉楊現在也是上校營長,但是還當不起自己如此的尊稱。
劉楊對這些置若罔聞,隻是慢慢地夾著菜,劉軍長好像也沒聽見,依舊賣力的啃著燒雞,隻剩下副官盯著李寶柱,臉色越發的陰沉。
“別難為情,就算是戰區司令部的唐長官來了,也要喊一聲劉營座,你不會比唐長官更厲害吧。”李寶柱頭也不抬,也夾起一塊豬頭肉塞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