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派出了春橋良賢聯隊,獨自向煤山進攻,其餘的部隊則向廣德和長興進攻,無比爭取短短時間拿下來,為進攻湖州做準備。
再說劉楊到了煤山鎮,第一件事就是做警衛營的訓話,將警衛營五百多人集合起來,劉楊眼光掃過,咳嗦了一聲:“將士們,我相信你們知道自己是為什麼來了,但是我今天還要說,這是場絕戶仗,可能沒有人能活著回去,所以我下令,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寫一封家書——”
士兵們一陣喧嘩,說真的被派出來,除了營長張誌林知道怎麼回事,士兵們隻知道打仗,可不知道麵對時一場有死無生的絕戶仗,劉楊這一抖落出來,場中自然有些亂。
不過到底是警衛營,不愧是二十一軍的王牌,再怎麼沒想到,一陣喧嘩之後,卻還是隊形沒有亂,不過明顯的士氣低落了一些,這讓張誌林心裏直罵娘。
“我和你們不熟悉,而且你們唐長官也沒有將指揮權交給我,所以指揮上的事,還是有你們營長張誌林指揮,而我,就指揮我們特務營來的三個人,所以打仗的時候,你們也不用指望我們特務營,特務營是不會來支援的——”話鋒一轉,劉楊聲音雖然依舊洪亮,但是卻懶散了起來。
底下的川軍們更懵了,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來的時候隻知道是協助特務營打仗,據說他們營長劉楊在煤山,結果來了之後,就看見三個特務營的人,本來隻是私下嘀咕,卻不想被劉楊給說了出來。
不過劉楊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這話都還不算完,嘿了一聲,眯著眼睛接著道:“川軍弟兄們,這一次唐長官然我來吸引日軍注意,我在這裏,日軍必定會大軍來攻,但是大家一定要明白,咱們沒有任何支援,所以能做的就是玩命,多少點鬼子給自己墊背——”
劉楊說的高興,有人卻聽不下去了,張誌林可是深知道怎麼個情況,本來就對劉楊有怨念,之前劉楊說要全軍訓話,張誌林還想著畢竟名義上劉楊是指揮官,但是劉楊這種毫無顧忌,讓張智霖徹底的怒了。
“劉楊,你還有沒有完,你把我們弟兄坑來了,現在還在說風涼話,你——”張誌林忍不住嗬斥起來,要不是對劉楊有顧忌,早就一腳給踹下台去了。
隻是劉楊卻是張誌林可以訓斥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還懶洋洋的劉楊,忽然身子一挺,一股子戾氣從臉上爆發出來扭頭冷笑著看著張誌林,猛地喝了一聲:“張營長,你剛才說什麼,坑你們來的,怎麼我們特務營就應該打這種絕戶仗,你們警衛營就不應該,我坑你們,好呀,現在你就可以走——”
一肚子怨氣的張誌林忽然被懟的竟然說不出話來了,麵對著比他還要火氣大的劉楊,張誌林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唐長官為什麼派警衛營來,已經和他說的明白了,張誌林也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來的,誰讓他是唐長官的嫡係。
可是再怎麼怨,這些事情不能拿到大麵上來說,否則說不清楚還要惹一身騷,畢竟是唐長官想要算計劉楊,結果劉楊試了這麼一個損招,把警衛營坑了,可是坑了你還要忍著,沒法說出來。
張誌林慫了。可是劉楊卻沒打算放過他,冷哼了一聲,劉楊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張營長,是非曲直你應該清楚,所以不要給我廢話,現在最少還是為國捐軀,不要落得個身敗名裂,如果沒意見的話,哪裏樂可領著你的弟兄去修整工事,咱們水泥有的是,必須給我嚴格的按照標準來修——”
話音落下,劉楊也懶得再和張誌林廢話,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李寶柱和金豹自然趕緊的跟上去了。
麵對著劉楊氣勢洶洶,張誌林心裏罵了一句,卻不敢和劉楊較真,真要是鬧起來,隻怕士兵們都接受不了,說到底還是他們唐長官幹的事不地道,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
不過劉楊有一件事說的不錯,那就是需要抓緊修工事,因為這可是他們的保命的根本,雖然是必死之局,但是有了堅固的工事,畢竟就多了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抓緊修工事——”張誌林吆喝了一聲,開始督促弟兄們修建工事,煤山倒也不缺石頭,短時間內修見出堅固的工事還是可能的,也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要靠工事來活下去了。
隻是劉楊走了,麻煩卻才開始,劉楊可以不管不顧,但是張誌林不行,不少連級軍官和排長都湊過來詢問情況,這一仗張誌林語焉不詳,究竟是一場怎麼樣的絕戶仗?
隻是解釋這些都關係,張誌林就費盡了心思,不過即便是這樣,聰明人也已經猜測到了怎麼個情況,很快謠言就在警衛營傳開了,他們成了棄子。
當兵的就不缺兵油子,警衛營也是一樣,兵油子們看的明白,劉楊三個人來,往這裏一站,勢必會引得小鬼子打過來,因為劉楊殺了太多的小鬼子,幹了太多的事情讓小鬼子恨之入骨,之所以特務營不來,就是不想葬送在這裏,所以才會隻有劉楊三人。
這些兵油子們分析的很對,甚至也猜測到了,憑他們唐長官的個性,肯派遣警衛營來這裏,那絕對是被逼無奈,試想一個中校營長去逼迫一個將軍,那隻能說這位將軍肯定站不住理,不然唐長官怎麼會將警衛營派來打這一場絕戶仗。
警衛營是幹嘛的,那是保衛唐長官的,可以說唐長官最嫡係的嫡係,如果不是唐長官是在沒有辦法,怎麼可能讓他們來送死,而讓特務營逍遙,說到底一句話,唐長官理虧了。
猜測的竟然如此之準,讓張誌林竟然無從解釋,一開始還壓製,後來幹脆就管不了了,無論張誌林怎麼說,這事情在士兵中引起了很大的影響,對於士氣影響更大。
張誌林想不明白,這樣做對劉楊有什麼好處畢竟接下來劉楊還要和警衛營共生死,這一來不但沒有擺出一副共生死的姿態,反而可以的和警衛營來開了距離,以至於劉楊的住處都沒有人來修。
“營座,你幹嘛這麼刺激他們,這下好了,連住的地方都要咱們自己動手——”一邊幹活,李寶柱還不忘了一邊埋怨著,這些謠言傳開之後,警衛營和劉楊可就劃開了距離,完全將劉楊三人孤立起來了。
其實想一想也明白,雖然沒法說,但是張誌林話裏話外,都告訴警衛營的人,唐長官是讓特務營來打這一仗,但是劉楊要求讓警衛營來,所以倒黴的差事落在警衛營頭上了,士兵們不恨劉楊才怪。
當然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其實是唐長官坑了他們隻是打心裏不願意這麼想而已。
挑了挑眼眉,一邊幹活劉楊搖了搖頭:“老李,你說要是和他們混的好了,到時候就你這性子,能幹得出自己逃命的事情來嗎,現在劃開距離,最少走的時候沒有負擔,再說了,咱們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幹活吧。”
李寶柱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歎了口氣,也就認命的開始幹活了,畢竟誰知道小鬼子什麼時候就會來。
煤山的這座山峰上,士兵們士氣低沉的幹著活,看不到一點希望,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反而有種超脫的感覺,他娘的怎麼也是死,能做的就是更多地弄死小鬼子,所以對於火力布置,是拚了命的幹。
埋炸藥是川軍們最愛幹的活,死之前能看著小鬼子被炸上天,最少死的不冤枉了,那股子邪氣無法發泄在劉楊身上,那就發泄在小鬼子身上。
不過他們不知道,唐學智同樣也派出了一個連的士兵,按照規劃去埋炸藥,還是用的特務一個老手法,那就是征用死士,這中國大地上,最不缺的就是想和小鬼子同歸於盡的人,劉楊暗地裏有一個死士營,都是些五十多歲,已經活不長的老人,對他們進行簡單地培訓,需要的時候就會安排人去同歸於盡。
煤山坑道縱橫,裏麵要想藏人很簡單,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和水,死士們就在猛虎一個的安排下,住進了那些坑道,隨時準備等待命令,去和小鬼子同歸於盡。
沒有了生的希望,要麼是家人全都被小鬼子害死了,要麼是身有重疾命不久矣,作為死士特務營會給一筆不小的撫恤金,可以讓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所以這些死士可以說無所畏懼,反而以能和小鬼子同歸於盡為榮耀。
表麵上警衛營埋了兩千斤炸藥,暗地裏特務營又埋了幾千斤炸藥,還都是根據懂得地質結構的專業指點,埋在了關鍵的地方,甚至有兩處還有瓦斯存在,到時候一旦引爆,以小山峰為中心,方圓幾十裏都會發生爆炸,整個地表會塌陷下去,能埋葬多少小鬼子?
煤山被毫無節製的開采了幾十年,地底下坑道密布,除了那些老曠工之外,誰也摸不清裏麵的情況,而劉楊就找到了老曠工,對於坑道的情況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