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特務營,飛快地在六百米左右結成一個圓陣,周圍用鐵板作為掩護,其餘的士兵飛快地將兩迫擊炮支了起來,也不用瞄準,隻要調到最大射擊諸元,反正日軍的軍營這麼密集,總能炸死一些小鬼子。
“開炮——”也不管是不是全架起來了,劉楊一聲令下,最少有二十門迫擊炮發出了怒吼,轟隆隆聲中朝日軍大營砸了過去。
黑夜中一道道火光劃破夜空,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了黑夜裏,而且特務營的射角時采用的半圓扇形射角,所以麵積很大,盡管這樣降低了殺傷能力,但是好處是讓日軍更混亂了。
日軍北麵的營地數百米的一段,不時發出爆炸聲,火光衝起,撕裂了黑暗,讓本來就有些混亂的日軍更亂了,特別是北麵的日軍亂成了一團。
這一次劉楊帶了三十門迫擊炮,因為發射匆忙,並沒有形成集火,而是連續起來,反倒讓日軍更亂,特別是剛從睡夢中驚醒,很多小鬼子都還不知道身處何方,隨著炮彈的爆炸聲,還有日軍的慘叫聲,帳篷被火光點燃,四處是火光,亂象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連續發射了三枚炮彈,劉楊知道時間到了,再打下去日軍就反應過來了,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們了,也不多想,擺了擺手:“撤退——”
一聲令下,正要裝彈的士兵們,立刻收拾起來,扛起迫擊炮就跑,而且是撒丫子就跑,飛快地撤離起來。
短暫的混亂之後,在日軍軍官的努力下,日軍終於恢複了紀律,組成了隊形,開始朝剛才發泡的地方衝了過來,而且開始調集炮火打擊那一塊地方,隻是此時炮聲已經停了一會了。
日軍反應夠快了,卻還是不如特務營油滑,三輪炮擊人就撤了,超出一段距離,那些用來作為掩護的鐵擋板,就扔在地上,迫擊炮丟在上麵,有人拉有人推,鐵擋板就像是爬犁一樣,讓士兵們節省了大量的體力,速度就更快了。
當日軍趕到發炮的地方,看到的隻是一片狼藉,雖然留下了痕跡,但是黑夜裏日軍也不敢追的太遠,誰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劉楊的想法很對,當炮聲響起來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了這一邊,已經趁亂衝出伊東正喜衛兵範圍的趙來福等人,因為穿著日軍軍裝,還喊著日本話,所以混亂中並沒有人發現他們。
炮聲一響,雖然趙來福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不用去想,一定是有人偷襲了日軍,趙來福心念一動,扯著嗓子就喊:“八嘎,偷襲,快去支援——”
一邊喊一邊跑,混亂中,一些不明真相的日軍士兵,也就跟著跑,反而越聚越多,讓人真相難辨,再加上也有軍官幾乎不對要去支援軍營的北麵,也有人集合軍隊去師團長的駐地搜尋敵人,但是終歸視線被分散了。
楊大頭跑的慢了一點,混亂中忽然被人發現,一名日軍中尉領著人將楊大頭包圍了,還逼問著:“納尼?你怎麼從師團長駐地那邊過來的?”
日軍隻是懷疑,隻是楊大頭知道,就是懷疑自己也已經完蛋了,混亂一平息,自己將無處遁形,此時被懷疑也是死路一條,反而會拖累弟兄們,猛地一咬牙,拉開了兩顆手雷,猛地一磕就朝小鬼子丟了出去,下一刻一陣亂槍打在了他身上——
葛大壯看到了這一幕,楊大頭還沒有就義的時候,就想回身去支援,但是卻被趙來福一把拉住了,狠狠地嗬斥了他一聲:“八嘎,快走——”
遲疑了一下,葛大壯拚命地咬著牙,特戰隊的弟兄都知道,一旦死路一條了,那就自己和小鬼子同歸於盡,不能拖累戰友,這是特戰隊的規矩,楊大頭除非怕死,否則不會等他們回去救援的,也沒有機會,果然,楊大頭選擇了和小鬼子同歸於盡,不但扔出了手雷,臨死之前還不停地開槍,哪怕是被打成了篩子,倒在地上抽搐的那一刻,手指還死命的扣著扳機。
葛大壯猶豫了那一瞬間,楊大頭已經被打成了篩子,知道沒救了,葛大壯隻能咬著牙悶頭隨著趙來福朝外衝,拚命地大喊著:“支援——”
混雜在被蠱惑起來的日軍之中,一時間數以千計的日軍被鼓噪起來,形成一股狂潮向北麵軍營衝了過去,北麵的軍營已經亂成了一團,有的在救治傷員,有的在滅火,有的去追擊敵人——
這些沒有長官控製的士兵,追到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有的想救人,有的想追敵人,反正趙來福等人喊著,鼓動著日軍衝出軍營,混亂中他們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八嘎,誰讓你喊得,你是哪個部隊的?”一名少佐忽然給了趙來福一巴掌,顯然感到趙來福有些問題。
這時候被懷疑,就沒有脫身的機會了,因為會被日軍盯上,麵前一個少佐領著幾十名士兵,自己想逃都不可能,到了自己赴死的時候了,趙來福沒有害怕,也沒有多想什麼,從打響了那一槍開始,就已經全都豁出去了,總之不能當了小鬼子的俘虜,一咬牙,就要去拉響手雷。
‘砰’得一槍,麵前的少佐腦袋就好像被打裂的西瓜,鮮紅的血液濺了趙來福一身,有人開槍一槍爆了少佐的頭。
循著槍聲望了過去,石頭悍然而立,飛快地落下搶,一隻手拉開了手雷的扣環,猛地扔了出去,但是下一刻,手雷才脫手,就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如果看見他扔手雷還不知道是奸細,那日軍都成了傻瓜了。
隨著手雷的爆炸,又引起了一片混亂,趙來福混亂中擺脫了那些兵,依舊隨著士兵們朝外湧去,隻是朝石頭戰死的方向看了一眼,石頭沒救了,一旦被發現,在幾百上千的小鬼子之中,就算是神仙也要被打成篩子。
石頭是為了救他而死的,趙來福知道,但是他卻不能為了石頭在暴露,否則石頭就白死了,強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趙來福拚命地衝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將石頭的家人當做自己的家人去照顧,去替石頭盡孝。
衝出軍營,沒有人組織的士兵就更亂了,隻是朝早過去的支援部隊靠攏,沒有人注意到有幾個人趁亂沒入了黑暗之中,借著周圍幾顆枯樹躲了起來。
這些沒有組織的士兵,又給日軍帶來了短暫的混亂,等收攏了他們,特務營早就跑沒影了不說,趙來福等人也逃走了,剩下的日軍就隻能打掃戰場。
日軍大營幾百米外,剛剛殺死了兩名暗哨,趙來福和葛大壯李虎躲在一個土丘後麵,呼呼的喘著粗氣,出來的就他們仨,其他人都沒有跟上來,那就意味著他們死了,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石頭是為我而死的——”趙來福吐了口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隊長,你不也說了嗎,大家都是兄弟,你不是也救過我嗎,說好了不管誰死了,兄弟們都不能難過的,反正早晚有一死,石頭就是做了當兄弟該做的事。”李虎聲音有些苦澀,死了好幾個弟兄他何嚐不難過,隻是難過沒有用,要做的是多少鬼子。
或許是李虎的話有用了,趙來福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說什麼沒用,關鍵是看自己怎麼做,至於眼淚,軍人不需要眼淚,再多的苦也要壓在心裏,要流就流血。
“這裏不多多待,繼續走。”深吸了口氣,趙來福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三人有壓低身子,呈三角形向前麵摸去,帶虧了特務營將明哨全給吸引過去了,剩下的暗哨畢竟不多,三人又有經驗,勉強避開了暗哨,宰了十幾個鬼子,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摸到了安全的地方。
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三人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眺望著日軍大營,火光已經被撲滅,但是還是有些混亂,也不知道為什麼。
“大壯,虎子,咱們不能走,找機會殺鬼子去。”發了一會呆,趙來福下了決心,拍了拍手中的狙擊槍,長長的吐了口氣。
葛大壯和李虎嗯了一聲,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沒什麼好怕的,不過隨著肚子咕咕的叫了,葛大壯嘿嘿的幹笑了幾聲:“隊長,咱們是不是先搞些吃的再說。”
自從昨天早上,三個人就沒有吃一口熱飯,折騰了這一夜,體力消耗甚大,不吃點東西真是沒力氣了,不過荒郊野地的吃什麼,對於一般人或許不容易,但是三人都是荒野生存的好手,尋找了一會,就找到了一個野兔洞穴。
抓野兔三人都拿手,不過怎麼烤是個問題,幸好三人懂得反煙道,費了好大勁,才燉了一鍋兔子,當然是用鋼盔燉的,這東西平時保命,用能當鐵鍋,對於當兵的來說真的很重要,這一大清早的能喝上熱湯,吃上兔肉,簡直就是一種享受,吃過飯,就是找地方睡上一覺,當然要脫掉日軍軍裝,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睡上一覺,醒了接著殺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