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二階堂和石原浩川小心翼翼的搜索著地道,這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們還不敢過快,根本不知道猛虎營已經退走了,如今地道中隻剩下了他們大日本帝國的士兵,而且死亡在逼近他們。
晃了晃腦袋,石原浩川覺得有些頭暈,吐了口氣:“這應該就是支那軍的指揮部,隻是如今已經撤走了,山口君,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咱們在地道中摸了這麼久了,一個支那人沒有碰到,而且此時槍聲也停了,就好像——”
“你是說支那軍已經撤走了?”山口二階堂呆了一下,隱隱的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希望我猜錯了,但是一路過來根本就沒有看到支那人的影子,我擔心這又是一個陷阱,他們為什麼撤退,為什麼放棄這麼優勢的位置,就是這個作戰室,咱們想要攻進來就需要上百條士兵的命,而隻需要一挺機槍,。還有幾杆步槍配合就行了。”石原浩川沒有越凝越厲害。
又是一陣頭暈,石原浩川晃了晃頭,正好也看見山口二階堂在晃頭,還有身後那些士兵,一個個好像都有些不對勁。
張著嘴呼呼的喘息著,忽然間福至心靈,心中劇震,猛地失聲道:“糟了,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呼吸困難?”
“有些吧——”山口二階堂遲疑著點了點頭,不過還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頭暈的感覺,多少有點上不來氣的感覺。
“咱們上當了,支那軍將咱們騙進來,就是為了兵不血刃,這是要活活的憋死咱們,快走,找出路——”石原浩川證實了心中的猜想,也隻有這樣支那軍的異常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放棄絕對的優勢地形,因為根本沒必要和他們打下去。
衝出指揮室,就看見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微微張著嘴喘息著,這不是累的,而是在呼吸困難的時候,本能的就用吸氣量更大的嘴巴來呼吸,也就是說,地道中的氧氣已經不多了。
聽到石原浩川的話,山口二階堂傻了眼,慌不跌的也跟著石原浩川朝外跑去,很快就找到了一條應該是出的路,但是看到的卻是被堵住了,有人用石頭磚瓦泥土將出口封了起來,這裏已經成了一個煉獄。
接連換了幾個出口,都已經被封住了,石原浩川意識到了,特務營沒給他們留活路,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衝出去,哪怕是麵對炮火也比憋死的強。
“挖開它——”石原浩川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呼吸越來越感到困難了,此刻就是被封住,也必須衝出去,但是外麵隻怕不是隨便可以出去的。
士兵們為了活命,也顧不得會不會有危險,一個個悶頭拚命的挖,這個累了就換下一個,很快封堵的牆就被打開了,但是卻沒有新鮮的空氣,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陣槍聲,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日軍可以頂著同袍的屍體衝上來。
從封堵的地方到出口估計著還有十幾米,讓石原浩川心驚的是,竟然還有許多的柴火鋪在地道裏,隱約的有酒味,一個念頭剛剛冒上來,一顆子彈打在了石頭上,濺起的火星落在柴火上,瞬間一股火焰竄了起來。
十幾米的地道都成了火焰,炙烤隻是一部分,原本流通進來的新鮮空氣,卻在快速的被消耗著,短短時間就要進呼吸困難了。
想衝出去,十幾米的火焰就好像一道天塹,你根本衝不出去,很可能就被火焰燒成灰燼,這樣下去怎麼也是個死。
“把所有的水收集一下,澆在他們的棉衣上,給我衝出去,否則待在這裏就隻有死路一條。”石原浩川反應很快,火焰在消耗陽氣,可惡的是,中國人用棍子挑著柴火往裏填,這根本就不打算給他們活路。
這種情況下,隻有拚命一搏,死活這一次了,石原浩川指著一個小隊的士兵,並沒有殘忍的直接讓他們衝,而是將他們的飲水幫著將棉衣打濕,然後護住頭臉,這樣也許能衝過火焰,至於外麵的子彈,他也沒有好辦法。
日軍的軍紀很嚴,上級下達了命令,士兵很少去質疑的,雖然明知道是去送死,但是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任由同袍們將棉衣打濕了,然後包裹著頭臉,帶著一份希望衝了出去。
十幾米的一段路,快速衝過去也不過眨眼間的事情,濕衣服根本來不及燃燒,但是才衝出來,等待他們的是機槍的掃射,一瞬間僅有的十幾名日軍被打成了篩子,隻有一名日軍僥幸活了下來,卻還是受了傷,躲在同袍的屍體後麵龜縮著,激烈的槍聲讓他根本無法抬頭。
好不容易對外麵放了兩槍,卻因為沒有瞄準,對猛虎營的將士根本沒有威脅,如果再有後續的兵力衝出來或許真的可以打開一道缺口,盡管損失會很大,但是一道火焰將日軍嚇住了,沒有人敢冒著火焰之危往外衝。
很快,屍體被機槍大藍,躲在屍體後麵的日軍也被打死了,槍聲再一次停了下來,依舊有人朝裏麵添柴火。
“八嘎,該死的混蛋——”山口二階堂咒罵了一聲,臉上除了惱怒隻剩下絕望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了,很多日軍都張大了嘴,拚命地多吸點空氣,即便是如此,卻始終都像一個個破風箱,粗重的呼吸聲響徹了地道之中。
“投降吧——”石原浩川忽然歎了口氣,此時他也絕望了,即便是衝過火光,難道還能逃得過中國軍隊的殺戮,已經入了陷阱,再想抽身是不可能了。
“納尼?”山口二階堂一呆,望向石原浩川,眼中有說不明的東西:“八嘎,石原軍,你我都是都是天皇陛下最好的軍人,怎麼能投降呢,大不了剖腹為天皇盡忠。”
盡忠,石原浩川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你想盡忠自己盡去,他可不想死,況且此時就算是想投降,也未必能投的了。
但是石原浩川還真小看了山口二階堂,眼見石原浩川苦笑不答,已經知道石原浩川的打算,竟然鏘的拔出了指揮刀,刀指著石原浩川:“八嘎,你敢投降我先殺了你——”
臉色陰了下來,傻瓜一樣的看著山口二階堂,哼了一聲,嘲弄地道:“真看不出來,山口君這樣終於天皇陛下,隻是都到了這份上了,你幹嘛不剖腹以謝天皇。”
山口二階堂臉色一滯,不由得啐了一口,有些惱羞成怒的道:“八嘎,我——”
“我要是你,就不會愚蠢的拿著指揮刀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而是想辦法怎麼活下去——”石原浩川輕哼了一聲,一臉譏誚的看著山口二階堂。
山口二階堂看了一眼火焰,不由得喪氣的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辦法有,投降,如果你想玉碎報答天皇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和支那人一起玉碎的機會——”石原浩川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或許真的不用投降 。
玉碎?山口二階堂愣住了,臉色陰晴不定,忽然咬了咬牙:“你說——”
“詐降,”一些東西在石原浩川心中開始成型,便說得越來越溜:“你和我之間,有個人綁上炸藥假意投降,然後和支那人一起完蛋,剩下的人衝出去,隻要一點機會,隻要能衝出去,不讓士兵們死得這麼窩囊就行。”
主意出了,剩下就看山口二階堂做不做了,看著猶豫不決的二階堂,石原浩川嘿了一聲:“山口君,怎麼不敢了?”
“八嘎,為了帝國的榮譽,我怎麼能不敢——”山口二階堂心中也不願意死,但是被逼到了這一地步,他也沒辦法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既然有傻子願意出頭就好,朝山口二階堂看了一眼:“確定好了,那我這就像外麵投降,你去準備好炸藥吧。”
山口二階堂死要麵子,到了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也隻能咬著牙硬撐著,一麵招呼人準備出去和支那人同歸於盡,一麵暗自打算怎麼才能活下來,又不用丟了麵子。
“外麵的人聽著,我是山口二階堂大佐,我現在宣布投降,請你們弄滅火焰——”深吸了口氣,石原浩川朝外麵喊了起來,卻是用的山口二階堂的名字。
石原浩川說的是中國話,外麵的人自然不會聽不明白,一個大佐要投降,這該怎麼辦,立刻就有人去聯係唐學智,請唐學智去和李彪商量,接不接受小鬼子的投降。
看著火焰在慢慢的減弱,石原浩川貪婪的呼吸著,已經進來了些新鮮的空氣,看來支那人是心動了,畢竟是個大佐,隻要山口二階堂能 炸開通路,那麼他就領著人衝出去,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城中的支那軍隊已經分散開了,畢竟出口太多了,必須要封鎖,那需要太多的人。
但是希望是美好的,而結局卻是殘酷的,唐學智和李彪等人的指揮所就在這裏不遠,得到消息後,唐學智的確是心動了,但是李彪卻問也不問他一聲:“不要俘虜,要殺就殺的幹淨,營座不需要拿著這些小鬼子去邀功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