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麵對著一連冷冽的劉楊,霍頓也感受到了危機,雖然不會說中國話,但是同樣知道危險。
也不去問 霍頓說的什麼,劉楊徑自走到霍頓麵前,話也不說一句,一抬腳將霍頓踹倒在地,盡管霍頓比起劉楊要健壯得多,但是麵對著頂過來的毛瑟手槍 ,卻根本不敢反抗。
“小子,我知道你聽不懂中國話,但是我告訴你,在這裏我說了算,你耽誤了我的事,就必須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就是你的命,我數十個數,你可以好好地懺悔一下,或許你的上帝會幫你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狠狠地將槍口頂住了霍頓的腦門子,嘴裏已經開始數數:“一。”
盡管霍頓聽不懂劉楊的話,但是從劉楊冷酷的眼神之中,已經感覺到,頂在自己腦門子上的槍口,絕對不會對自己仁慈的,或許很快就會讓自己的腦袋開花。
“不,你不能殺我,我——”霍頓鬼叫著,天知道劉楊根本聽不懂霍頓那饒舌的話。
“二——”不用去猜,看看霍頓的表情,劉楊就知道霍頓已經要崩潰了,他並沒有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堅強,但是這一次劉楊是真的生氣了,如果早幾天,或者能趕上這場戰役,不知道多少士兵就可以得到救治,這樣能少死不少人。
在醫藥不發達的民國時期,所謂的傷亡數字,真正死於戰場的其實不過是半數,卻有半數是在病床上,因為沒有消炎的藥物,導致了傷員感染而死,這種情況太普遍了,日軍對於藥品的封鎖,比起槍支彈藥的封鎖還要嚴密,這也是劉楊為什麼冒險去接回機器的原因 。
但是霍頓竟然敢私自燒毀了數據,這絕對不可原諒,本來還想在藥品出產之後,會給克裏斯蒂安他們一些好處,單純的強迫並不是一件好事,當然對於德國鬼子還是 要采取高壓,這是不可改變的。
“三——”根本不管霍頓的哀求,劉楊的目光越來越冷,殺機越來越濃厚。
一股子尿騷味彌漫開來,先前強硬的霍頓,可以無視他的老師 的憤怒,卻無法無視劉楊的憤怒,身子一個激靈,竟然尿了出來。
“你不能這樣,中國人,我們是在幫你的,盡管這不是我們的意願,但是我們確確實實再幫你做事,你這樣會讓我們感到恐懼,會——”一直沒有說話的巴澤爾,心裏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在它看來霍頓罪不該死,當然也應該受到懲罰,哪怕是打一頓,打個皮開肉綻他也不會開口。
“四——”劉楊聽不懂,或者說聽得懂也不會理睬的。
巴澤爾有些絕望,自己的話劉楊根本聽不懂,終於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了徐哲:“徐,我的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幫忙求求情,霍頓他還是個孩子。”
如果說巴澤爾隻是感到恐懼,克裏斯蒂安心中卻充斥著無奈和悲哀,霍頓是被自己騙來了,即便是做了不太好的事,但是要死在眼前,克裏斯蒂安也無法接受,但是這裏不是自己說了算,甚至自己在劉楊麵前都沒有說話的權力,霍頓太高估德國人的身份了,這個劉楊是個惡魔和瘋子。
腦海中混亂著,忽然一個八字在耳邊炸響,已經沒有時間了,克裏斯蒂安做了一件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忽然間衝到了霍頓身邊,一把推開了霍頓,顫著聲道:“長官,霍頓是我的學生,如果你要殺的話就殺我好了,他是個孩子,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劉楊隱晦的做了個手勢,李寶柱早就一腳將克裏斯蒂安給踹開了,根本不容克裏斯蒂安靠近,其實劉楊也沒有想到克裏斯蒂安會這麼做,因為本身克裏斯蒂安就是個怕死的人,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的朋友和學生騙來保住自己的命。
楞了一下,打量著克裏斯蒂安,劉楊臉上也說不清什麼表請,好一會忽然嘿了一聲,有些嘲弄的看著克裏斯蒂安:“克裏斯蒂安,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勇氣,你是在自持我不敢殺你嗎?還是看我長得有點善良——”
見鬼的善良,劉楊的瘋狂克裏斯蒂安已經嚐試過了,他絲毫不懷疑這個從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惡棍,會不敢殺害他們德國人,更從來沒有覺得劉楊又善良存在,最少不是對他們這些外國人。
“不,長官,我相信您的決心 ,但是我已經騙了我的學生,我不能在看他死在我的眼前,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相信霍頓再也不會給您添麻煩了,請相信我。”說到底,克裏斯蒂安並不想死,還心存僥幸,但是能做到勇敢的麵對槍口,冒著激怒劉楊的危險,這已經不錯了。
巴澤爾愣住了,看著自己的這位朋友,心中原本的怨怒終於消失了,看來自己這位朋友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讓人憎恨,還是有他的優點的,眼看著劉楊眼中的嘲弄越來越濃鬱,咬了咬牙:“我可以提供哪項數據,我已經記住了——”
嗯了一聲,劉楊詫異的望向巴澤爾,心思一轉已經美白了裏麵的因果,巴澤爾記得哪項數據,但是在剛才不肯說,無非還是沒有從被克裏斯蒂安的欺騙中擺脫出來。
這倒也怪不得巴澤爾,畢竟將一個人從每天踏實的日子裏,忽然給拉到了朝不保夕,一個不好小命都要沒了的異國他鄉,還是被騙來的,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換做誰也會恨死克裏斯蒂安的。
至於此時願意說出來,隻怕是被克裏斯蒂安這不要命的舉動給感動了,這些老外真有意思。
盯著巴澤爾看了一會,看得巴澤爾臉色煞白,全身都在戰栗,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那就是此時說出來,很可能會觸怒這個魔鬼,也許他那一腔怒火會發些都自己身上,天啊,自己是昏了頭了嗎。
“你們幾個一群蠢貨,身在異國他鄉,就你們幾個德國佬,還不能團結一些,還在勾心鬥角的,真是嫌自己死的快了嗎。”劉楊哼了一聲,不無嘲弄的搖了搖頭,不過卻把槍收了回來。
“晚上給他們多加點肉。”扭頭朝徐哲吩咐了一聲,劉楊緩緩地朝外走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忽然回過頭來,讓剛剛放下一顆心的巴澤爾等人,一顆心猛地又提了起來,卻聽見劉楊淡淡的道:“最近我需要磺胺,越多越好,不要讓我失望。”
話音落下,劉楊大步走了出去,等劉楊離開之後,眾人才長長地吐了口氣,臉色慢慢地和緩了下來,四個德國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卻不好意思開口。
最終還是巴澤爾咳嗦了一聲:“或許哪位長官說得對,咱們幾個應該團結一些,把手頭的事情做好,或許做得好了,那位長官才會給咱們好日子過,克裏斯蒂安你說呢?”
“我——”克裏斯蒂安羞愧的低下了頭,是自己坑害了巴澤爾他們,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到是驚魂方定的霍頓,從地上爬起來,羞愧的站到克裏斯蒂安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師,對不起,都是我不對——”
一旁徐哲看著幾個人,輕輕地歎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霍頓的肩膀:“霍頓,我相信如果你們能幫助劉長官做好事情罵他不會虧待你們的,既然劉長官答應過,隻要我們能夠生產藥物了,就會放你們離開,相信他不會騙你們的。”
頓了頓,又覺得這麼說有些單薄,嗯了一聲:“或許你們覺得劉長官殺人不眨眼,但是對於我們這些中國人來說,對於西山縣的人來說,劉長官是他們的恩人,他免費開放教育,免費進行醫療,這是全中國沒有的,老百姓在這裏可以安居樂業——”
“可我們是德國人。”克裏斯蒂安苦笑著歎了口氣,從工人們的嘴裏,聽到的都是這位劉長官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克裏斯蒂安知道,這位劉長官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這位長官指揮了一場場的戰役,是一個戰爭狂人,聽這裏看守的士兵們閑聊的時候提起過,這位劉長官可是曾經割下了幾百人的頭顱,然後做了一個京觀,至於什麼是京觀,克裏斯蒂安後來了解到了,那是隻有魔鬼才會做的事情。
據說這位劉長官親手殺的日本人也足足有上百了,割斷日本人的喉嚨,從來不會有一絲猶豫和害怕的,這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或許這位長官對中國人不錯,那是因為這裏都是他的同胞,但是對他們這些外國人,這位長官可絲毫的沒有一點同情心,他的心就好像鐵打的。
“劉長官是軍人,殺鬼子那是為了保家守土,看著是軍人的責任,但是劉長官說過的話,卻從來沒有不做到的,而且劉長官和其他的人不一樣,他吃的和我們一樣,穿的和我們一樣,對老百姓和藹可親——”徐哲自從來了西山縣之後,見到的種種,已經成了劉楊最忠誠的擁護者,他所看到的都是劉楊好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