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不能讓營座去冒險,但是兩人都知道,隻要劉楊做了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劉楊身邊保護他,所以從鄭家大院回來,無論是段鵬飛還是李寶柱都開始琢磨著小鬼子的刀術和武術。
雖說是天下無數出一家,但是細分到許多派別,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技巧,而且日本的刀術源於唐刀,經過無數年的演變,已經和中國的刀術有了很大的區別。
段鵬飛生性跳脫,畢竟又年輕,思維模式和李寶柱不同,感覺自己琢磨不行,於是就偷偷地去拜訪了鬆島健,鬆島健懂一些刀術,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有底子,隻要從鬆島健哪裏學一些東西,應該可以好一些吧。
至於李寶柱,則更傾向於潛心研究,自己將自己關在屋裏,除了比劃就是琢磨,回憶著戰場上和小鬼子軍官的戰鬥,其中有很多可以借鑒的。
話說這三天兩人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段鵬飛簡直是三天都住在鬆島健哪裏,恨不得不吃不睡的學,至於鬆島健,則是為了搞好關係,更是一點也不甘藏私,將自己的刀術交給了段鵬飛。
本身底子就厚,再加上鬆島健的指點,這三天的時間,段鵬飛倒是學了個差不多,已經有模有樣了,為了不漏破綻,除了最簡單的一些招式,段鵬飛練的最多的就是拔刀術,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反正段鵬飛的師傅是這麼說的,段鵬飛就這麼練著。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白沒黑的練武,段鵬飛也顧不得梳洗打扮,人和瘋子差不多,但是一出手,卻已經有那麼點意思了。
第四天一大早,段鵬飛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到了鄭家大院,整個人還處於亢奮的狀態,和李寶柱前後腳,見到李寶柱的時候,李寶柱也紅著眼睛,整個人看上去很頹廢。
“你們三天都沒怎麼睡覺,笨蛋,想把身體搞垮了,算了,說了也白說,都練得怎麼樣了,使出來我看看。”劉楊雖然不懂得武術,但是戰場上廝殺,和小鬼子的交手,也是學了些東西的 ,縱然功夫跟不上,但是眼力還是有的。
段鵬飛和李寶柱也不廢話,先是李寶柱施展,雖然很慢,但是一招一式還是有些味道,隻是明顯的有些雕琢的痕跡,就連劉楊看了,都知道這家夥是在模仿。
看著李寶柱演練,段鵬飛一個勁的撇嘴 ,等李寶柱練完了,段鵬飛就是抽刀劈砍,動作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但是卻讓人看不透,就一個字——快。
“老李,咱們比試一下吧,這樣施展根本看不出誰的好壞。”段鵬飛嘿了一聲,眼眉一挑,隻是晃了晃手中的日本刀。
“比就比,我還怕你了咋地。”都說武無第一,練武的人最不怕對打,李寶柱一擺手中的日本刀:“小心了,我可要上了。” 話音落下,李寶柱揉身撲了上去,雖然刀術有些樣子,但是身法一看就是中國武術,隻是李寶柱不覺得而已,刀花一轉,一刀緊似一刀。
段鵬飛一直沒有拔刀,隻是憑這身法一退再退,眼見要退到了牆角,便無路可退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忽然刀出了,隻是一道匹練閃過,段鵬飛已經收刀跳到一邊,嘴裏招呼著:“老李,你輸了。”
“胡說八道——”李寶柱當然不肯認,隻是腳步一頓,正想繼續,卻不料感覺腰間一鬆,腰帶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段鵬飛給劈斷了,要不是李寶柱眼疾手快,褲子都掉了。
這一幕讓李寶柱漲紅了臉,褲子掉了自己就輸了,不過也情有可原,並非李寶柱功夫不如段鵬飛,而是為了模仿小鬼子的功夫,李寶柱丟棄了太多。
“要不是手生,施展不開,我不可能輸——”恨恨的啐了一口,李寶柱紅著臉,幹巴巴的看著劉楊。
可惜劉楊哈哈一陣大笑,拍了拍段鵬飛的肩膀:“就鵬飛這小子了,老李,咱們來商量商量怎麼辦。”
不管李寶柱願不願意,劉楊開口了,李寶柱除了一臉的失望,也隻能聽從。
三人到底嘀咕了些什麼,這沒有人知道,不過李寶柱回去的時候陰沉著一張臉,而段鵬飛則是趾高氣昂的,徑自 去特戰隊找了三個功夫好手,私底下不知道有嘀咕了些什麼 。
又過了兩天,劉楊收到了消息,那個柳生敬已經從無錫出發了 ,有卡車護送,很快就會到達蘇州。
得到了消息,劉楊留了張紙條,偷偷地和段鵬飛李寶柱幾人就離開了 西山島,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從無錫到蘇州有個叫望亭鎮的地方 ,鎮子不大,卻是去蘇州的必經之路,劉楊帶著段鵬飛等人就等在這裏,不過此時段鵬飛和劉楊還有兩個特戰隊員都是一身日本浪人的衣服,而李寶柱和兩個特戰隊員,則是中國傳統的對襟長衫。
這過了中午頭,兩輛摩托車打頭,伊朗卡車押後,除了望亭鎮緩緩地朝南邊駛來,車隊才出望亭鎮,消息已經傳到了劉楊的耳朵裏。
“營座,小鬼子來了。”特戰隊員湊到劉楊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聞言眼睛一亮,朝段鵬飛一擺手,還有些懶散的段鵬飛頃刻間身子猛的一挺,臉上露出酷酷的表情,一隻手搭在日本刀的手柄上。
段鵬飛對麵是李寶柱,背上背著一把大環刀,麵色沉鬱的看著段鵬飛,不遠處兩名特戰隊員也舉著刀朝這邊望著。
做戲做全套,劉楊信奉的是細節決定成敗,所以從一開會,就讓段鵬飛等人完全代入日本武士的狀態中,而李寶柱則是中國的刀客,兩人比武,為的就是吸引柳生敬的注意,好讓柳生敬將他們帶進蘇州城。
北風吹的有些冷意,劉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娘的,小鬼子這一身破衣服,實在不怎麼保暖,特別是穿著兜襠布更是難受,真不知道小鬼子為啥熱衷於穿這玩意,不過為了不暴露身份,劉楊還是讓段鵬飛他們穿上了。
一片樹葉從兩人之間飄落,就在落地的那一刻,兩人很默契的腳下發力,蹭蹭的朝前衝來,每一步都會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足可見力量有多強。
李寶柱大喝一聲,一反手將大環刀抽了出來,一招力劈華山,隱隱帶起一絲風聲嗚嗚作響,腳下穩健,爆發力很強大。
段鵬飛身形一轉,日本刀不知何時已經抽了出來,劃著大環刀發出滄浪的聲音,朝著李寶柱懷中滑去,猛的一翻,一刀刺向李寶柱。
兩人你來我往,看的了劉楊大腦跟不上兩人的動作,這一刻比試中的兩人,沒時間去想,完全憑的是本能,日本刀和大環刀不時地碰撞,清脆的聲音在耳中回蕩,轉眼間已經鬥了三十多招,刀刀狠辣,可都沒有留手,不過兩人配合多了,沒事的時候也常常掐錯,對方的招式有個大概的明白。
忽然汽車猛地喇叭響了一下,正比武中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兩側猛地分開,一起朝那一堆日軍望去,不過段鵬飛愣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而李寶柱則是抽身後退,蹭蹭的退到了樹林邊上,兩外兩個同伴也退了過去,拎著刀很緊張。
“福田剛你卑鄙,竟然叫來了部隊,小鬼子就他娘的沒信義——”李寶柱一臉的怒容,遠遠的張嘴就罵,而且絲毫不在乎日軍就在一邊,這時候很多小鬼子可是聽得懂中國話的,最少一隊小鬼子總要有一兩個動漢語的,怎麼會聽不懂這罵人的話。
假裝福田剛的段鵬飛,茫然的看了一眼那一隊日軍,有些苦惱的喝了一聲:“這不是我叫來的,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是最講信義的,不用管他們,我和你繼續比武。”
“呸,信你才有鬼,小鬼子果然沒好東西,二位師弟咱們走。”李寶柱啐了一口,緩緩地朝密林中退去。
隻是李寶柱的話可是讓那邊大路上的小鬼子聽得一清二楚,領頭的少尉不由得臉色陰沉下來,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一會指揮刀:“八嘎,消滅那些侮辱帝國士兵的支那人——”
隨即,三十來個日軍從卡車上躍下來,就準備開槍射殺李寶柱等人。
隻是這話才落下,段鵬飛卻立刻就炸了鍋,猛地回身日本刀指著那位少尉,張嘴就罵上了:“八嘎,你們這群混蛋,這是在給大日本帝國丟人懂不懂,我們武士比武不惜要你們這些蠢貨插手,否則我就殺了你——”
少尉軍官差點給氣樂了,這些浪人一個個都和神經病一樣,現在都什麼時候,機槍大炮都有的是,卻還在用所謂的劍道比武,真是蠢到家的蠢貨。
不過這種蠢貨在大日本帝國還真不少,後麵車上就有一個,看著怒氣勃發的段鵬飛,少尉啐了一口:“八嘎,你要對抗軍隊嗎?這些支那人一槍就可以解決,想要占領中國,難道靠你們這些食古不化的武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