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小穀津浩 好不容易退到煤山鎮,才有時間向鬆下聯隊彙報情況,接到彙報的鬆下聯隊長,當時就懵了,一方麵震驚於小穀津大隊的意外而憤怒,同時又想起了長興縣大村聯隊發來的詢問,既然小穀津浩被追到了煤山,那麼在長興的援軍又是怎麼回事?
意識到被騙了的鬆下聯隊長,驚怒交加之間,立刻命人向大村聯隊發報,剛剛被確認的增援是敵軍假扮的,請大村聯隊小心防範,接到這份電報的大村聯隊長當時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了,自己陷入了天大的麻煩。
可是沒等大村聯隊長集合部隊,對已經進城的特務營進行圍剿,特務營已經率先發動了襲擊。
“動手——”剛剛在西南角站穩腳跟的劉楊,就已經下令對日軍悍然發動了攻擊。
隨著劉楊一聲令下,特務營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坦克裝甲車對著南門衝了過去,炮兵也在虎子的指揮下對著南門展開了炮擊,根本不顧自身安危。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奇襲,他們沒有時間,一旦日軍接到援軍的通知,他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要是等日軍反應過來,死亡的就隻有他們,唯一的活路就是打開南門,讓第一九二師和新四軍殺機城來,如果在此之前,沒有來得及打開南門,那麼等待他們的就隻有被全殲。
生與死的刺激麵前,在鬼子的層層包圍中,本身戰鬥力就很強的特務營,爆發了一種瘋狂,在坦克和炮火的掩護下,一連和特戰鬥三百餘人,瘋一樣的衝向南門。
日軍的反應也很快,一方麵迅速展開反擊,一方麵調整炮口對炮兵進行壓製 ,城中的大半兵力開始朝南門移動。
駐守南門的日軍一個大隊,在短暫的混亂之後,開始調轉槍口,借助這各種工事對特務營展開了攻擊,十幾挺機槍交織成火網,封鎖了整個街麵,上百隻步槍一排排的子彈射來,打在坦克上叮當作響。
“拿下南門——”待在坦克中,劉楊操作著機槍,不顧一切的壓製著日軍的火力,掩護著一連的弟兄衝鋒。
不停地有士兵被子彈撕裂,不停地有人倒下,卻沒有人敢停下來,頂著子彈衝上去,甚至沒有人去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傷員,所有人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拿下南門,否則就隻有死亡。
趙來福領著神槍隊,藏身在幾座民房之中,形成集火隊南門日軍進行壓製,專打日軍的重火力,每一槍總是會帶走幾個小鬼子,也引來了日軍的掃射,每一次掃射,都有人被撕碎,卻沒有人去轉移陣地,失去他們的壓製,衝鋒的弟兄死亡就更多。
同樣 的道理,架設起來的機槍也不顧一切的和日軍進行對射,哪怕是被撕碎,也要堅持到底,時間,哪怕是爭取一分鍾,也可能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坦克好像發了瘋的公牛,撞開擋在前麵的牆頭房屋,加足了最大馬力衝了過去,後麵是拚命奔跑的士兵,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開槍,唯一的目標就是衝到南門下,搶奪南門。
豁出去不顧損失的情況下,特務營短短時間內衝到了南門下,段鵬飛率領著特攻隊忽然從坦克後麵衝了出來,頂著子彈率人躍上了城頭,短短幾十步,近百名特攻隊隊員,就已經減員三分之一,留下了三十多具屍體。
但是衝上城頭的段鵬飛等人,卻立刻發揮了作用,花機關和二十響形成一片彈幕,連綿不絕,成片成片的小鬼子倒下,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
城頭上鬼子一亂,城下衝鋒的特務營的弟兄壓力登時一輕,蜂擁著也衝了上來,隨即殺傷了城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血肉橫飛,不時有人從城牆上跌下去,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劉楊催促著坦克,筆直的開到了城門下,這才翻下車,和其他的士兵一起,費力的將厚重的城門打開了,城門已開,瞬間對麵國軍的陣地上,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第一九二師八千多人如同潮水一般,黑壓壓的衝了過來。
而同時第十九師也開始進攻西門,即便是不能攻破西門,也不能讓西門的敵人去支援南門,牽製日軍的兵力。
呼呼的喘著粗氣,劉楊靠在坦克上,全身已經沒有力氣了,剛才短短的二百多米的衝鋒,已經耗幹了他的力氣,但是總歸是打開了城門,完成了這一次的偷襲任務。城門一開,長興便已經等於成了定局,在城內進行巷戰,日軍也占不到多大便宜。
但是還沒等喘幾口氣,第一九二師的弟兄還在三四百米外,日軍的增援部隊卻已經殺了上來,從四麵八方蜂擁著朝南門彙聚而來。
“該死的王八蛋——”啐了一口,劉楊也顧不上那麼咒罵了,趕忙翻身上了坦克,從新操縱起坦克上的機槍,隨後坦克噴出了火舌,成片的日軍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和特務營的心思一樣,大家都明白,城門一旦破了,等國軍殺上來進行巷戰,日軍就失去了火力上的壓製,更無法呼叫空軍支援,到時候拚命,人數上處於劣勢的日軍,很難扛得住國軍的廝殺,畢竟被偷襲之後,日軍的士氣大受打擊。
幾乎從每一個街口都衝出了坦克,一方麵機槍不停的噴火,甚至不去顧慮城牆上殘餘的日軍,不管不顧的掃射著,炮管也在瞄準劉楊這邊的四輛坦克和裝甲車。
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特務營幹脆不動,隻是調整了炮筒,雙方都在搶時間,相互進行瞄準,然後日軍轟然開炮,一炮炸翻了一輛裝甲車,但是同時特務營也開炮了,轟然間打中了日軍的坦克。
隻是正麵轟中裝甲,卻很難一炮決定勝負,大家都是同一個型號的坦克。你轟我一炮,我轟你一炮,根本沒有躲避的打算,完全看誰的命更硬。
這樣的戰場是瘋狂的,城頭上的鬼子很快就被消滅了,損失過半的特攻隊和特務營的將士們,也根本沒有躲進工事的打算,反而從新躍下城牆,各自借助著民居對日軍進行阻擊,雙方攻守易位。
日軍超乎尋常的頑強,哪怕是用屍體撲出來一條路,用人命生生堆著,迅速的接近著,百十米,五六十米,十幾米,成片成片的日軍倒在了路上,後麵的日軍跟著殺了上來,從南門過去幾條街,都已經被鮮血所浸透,屍體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大街上。
轟然間,雙方撞在了一起,即便是段鵬飛等人也沒有時間更換彈藥,隻能端著刺刀,一股腦的衝了上去,將小鬼子頂住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呐喊著,劉楊也拎著刺刀衝了上去,數以幾百記的雙方擁擠在南門二十米左右的空地上,人挨著人,甚至死了都無法倒下,前麵的死了,後麵的就頂上來,這不是一場肉搏戰,而是一場真正的心性得較量。
沒處躲閃,沒法變換身形,唯一能做的就是刺刀捅出去,然後等著被捅死,或者是捅死敵人,根本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無所謂有什麼本事,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看誰命硬。
也虧得早就預料到會有肉搏戰,劉楊讓特戰隊的隊員,全都在前胸綁了一塊鐵板,如果是子彈或許不足以保命,但是在拚刺刀的時候,卻是占盡了便宜,隻要護住麵部,幾乎不用去管前胸,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特務營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最前麵的人隻能站在屍體上,不斷的隨著屍體升高,但是雙方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日軍想要憑借肉搏盡快的解決這一股敵人,而特勿用則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身後的兄弟部隊殺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一九二師終於衝了進來,開始逐漸代替特務營的弟兄,幾乎每一個退下去的弟兄,都累癱在地上,坐在血泊裏哈哈大笑。
第一九二師殺進長興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城門處二十多米外,摞起了一米多高的屍牆,雙方好像兩隻頂在一起蠻牛,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完全是在用人命往裏填,才維持這一個僵局,哪怕是特務營後退一步,可能城門就落入了日軍的手中。
此時的特務營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就連營長劉楊,一連連長秀才都衝了上去,如果不是士兵有意擠壓他們,隻怕此刻那些屍體中也有他們。
終於特務營全都撤了下來,第一九二師接替了他們,而這一股生力軍的出現,讓一直在督戰的日軍司令官大村正一意識到,長興已經守不住了,這樣拚下去,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經不起消耗。
再強大的戰士,也無法在這種拚命的過程中,還能保持多高的戰鬥力,可能平時能夠以一敵十的士兵,這時候和其他人一樣,一刀就能斃命,甚至可能無法殺死一個敵人,這樣拚下去,很快日軍就會被拚光的,雖然很不情願,卻還是咬著牙下令撤退,隻留下一個中隊頂著,其餘的日軍開始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