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肅親王出風頭

宇文毓怔怔地退後了一步,其實但凡有誌氣一些的,還真能和落蠻爭個長短,畢竟落蠻說出了不符合皇家身份的話,還威脅了別國公主。

但宇文毓沒有誌氣,他也不敢,太皇太後這一句話,直接懟得他渾身冒冷汗,隻能慢慢地退回去站著,一張臉又紅又青,說不出的尷尬狼狽。

慕容燕很看不起他,但比起看不起他,她更惱恨落蠻的狂妄跋扈,所以,她悄然走到了落蠻的身邊,袖中匕首悄然滑下,眼底恨意陡然一生,便要把匕首送進落蠻的腰間。

落蠻怎不知道她過來?這女人身上的怨恨便是隔著許遠都能嗅到,她擠過來能有什麼好心腸?所以,就在她邁步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迅速地往洪烈磊身前一繞,再強行站在了洪烈磊與鮮卑太子的中間,把洪烈磊給頂了過去。

匕首沒有刺到洪烈磊,洪烈磊何等敏捷的人,迅速握住了慕容燕的手腕,奪了她的匕首,飛快藏於袖袋之中,再以手肘擊在了慕容燕的腰間,慕容燕疼得悶哼了一聲,當下眼淚直流。

她沒敢真哭出來,忍著劇痛慢慢地退了回去,用充滿怨毒的眸子盯著落蠻的背影。

一聲巨響,從校場那邊傳來,通天塔上的明爭暗鬥一下子止息,眾人紛紛看過去,卻見平地之間,起了煙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一直盯著那邊看的人則看到是是宇文嘯往空地上扔了什麼東西,那東西落地就爆開,巨響便是這投擲傳來的,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呢?

但裕親王卻是怔了怔,眯起眼睛盯著校場,這一個東西和巨響對他而言,有些熟悉,當日蘇洛蠻闖裕王府的時候,便是先有巨響,之後裕王府的書房就起火了,把他所收集的冊子全部焚毀。

這武器,不是新研發的,原本就有。

他心頭暗驚,如此說來,肅王府早有狼子野心,卻一直裝得比兔兒還乖巧,實在是不能輕視。

這個時候,便見有一個人捧著一塊黑圓的東西往那金屬管子的頭端塞進去,在鐵管的旁邊,有一人舉著火把站著,宇文嘯已經重新坐在了馬背上,手中依舊執著長矛。

全部都上完黑圓的東西之後,長長的鐵管子對準了巨石堆,宇文嘯長矛緩緩地落下,喝了一聲,“點火!”

火把同時遞了過去,因距離有些遙遠,並未能看到火把到底點著了什麼東西,大家屏息等待,等待這點火之後,到底是不是十餘箭齊發。

沒有看到箭發射一出來,隻聽得一聲高似一聲的巨響,轟轟轟地似乎要把天都給劈裂了,也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巨石堆四分五裂,石粉塵埃飛揚,其中有一管沒有對著巨石堆,而是對著一株大樹,那大樹應聲倒地之後,竟焚燒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甚至都忘記提呼吸,隻覺得不可能的事,那長管裏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竟有此等巨一大的殺傷力,巨石堆尚且被炸了個四分五裂,若是人肉築成的隊伍呢?豈不是當場被炸了個血肉模糊?

第一輪的驚駭還沒過去,第二輪又來了。

管子抬高了一些,轟鳴聲炸開之後,空中便見煙霧滾滾,炸空氣的力量似乎更顯得驚人一些,因為可以給無限的想象空間。

“好,好!”在蘇國公激昂的歡呼聲中,百官才回過神來,全部都站直盯著前方,神情肅穆下,是熱血沸騰,這豈止是好?這簡直就是逆天了!

肅親王在這個時候,甚是得體地說了一句,“千辛萬苦,今日方成,實在也是艱難得很,但一切完滿,便是對聖上皇恩浩蕩的最大報答,有此神火器,我北唐誰還敢來犯?”

讚頌自己的兵部不忘記對獻帝吹一通彩虹屁,可見肅親王如今是深諳為官之道。

大家聽著神火器三個字,不由得聯想起當日太皇太後百歲壽辰的時候,蘇洛蠻送給太皇太後的那個神火器,果然是神女,國師所言不虛。

圍觀的百姓,首先發出了歡呼聲,一浪高似一浪,激動得要把這天給掀翻了。

洪烈磊和鮮卑太子都沒說話,落蠻站在他們的中間,側頭去看洪烈磊,“洪烈大將軍,你說若是你站在那神火器前,被轟兩炮,會不會上天呢?”

洪烈磊的臉色很凝重,眸色也很複雜,落蠻這句諷刺的話,已經不能讓他有什麼反應,他驚駭於這個武器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眼底裏的光芒,也是一寸一寸地灰暗下去,多年籌劃,以為北唐以北唐這群窮酸挫,是鬧不出什麼花樣來,殊不知,竟被他們研製出這麼厲害的武器。

野心化為東流水,他不甘,卻不能不信。

太皇太後和獻帝還有太子,三人都看著校場,臉上是鄭重之色,沒有狂喜和別的,隻有鄭重,那是因為心裏頭吃了一塊秤砣,瓷實了。

獻帝回頭拍著肅親王的肩膀,道:“此番,你做得好!”

獻帝很少去讚譽一位親王,這個時候,他說的這句話,就很耐人尋味了。

以前,從沒人覺得他有本事爭奪儲君之位,甚至到上通天塔之前,也覺得肅親王府虧得是有一位宇文嘯,肅親王是無用的。

但是這一刻,大家看他的眼光,竟覺得他比張狂許久的裕親王更有希望成為儲君。

太子也很激動,他看著肅親王,覺得自己終於功成身退,可以死了。

因為,就算這個時候,他死了,或者是廢了太子,那國本之位就有望落在了肅王身上。

堅持了這麼久,終於等到肅親王爭氣了,太子覺得這些日子受的苦,也沒有白受。

百官紛紛上前讚頌肅親王,一時被各種褒獎包圍,開始還有些飄飄然,但是聽著聽著,卻覺得不是他的功勞,受之有愧,便真正謙虛地說是大家的功勞,和他沒多大的關係。

這樣,便真是虛懷若穀了,有了儲君該具備的品行,更讓人多想了幾分。

至於裕親王和褚桓,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此行他們的震撼,遠遠不亞於鮮卑使者團的人。